第635章 愛恨情仇
“岑兒。”她叫著穆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穆岑想也不想的就說著。
“你和淵兒已經成親了,你也應該喚我一聲娘親。”容蓮糾正了下穆岑對自己的稱呼。
這話,讓穆岑一怔,然後就大大方方的開口:“岑兒見過娘親。”
“好好好。”容蓮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倒是顯得激動不已。
空氣中微微帶著一絲悲傷的氣息。
容蓮反而安靜了下來,好似在思考要如何和穆岑解釋現在的一切。
穆岑並沒催促容蓮。
一直到容蓮再一次的開口:“淵兒會是將來的帝王。一個帝王,不應該有巫女這樣的生母。我和淵兒相認,不會給淵兒帶來好事,而是會帶來禍端的。”
容蓮安靜的開口。
“如果那時,四殿下已經坐在帝王之位上,沒人敢說什麽。”穆岑說得直接,“給您一個合理的身份,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帝王之位的上,就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他的話自然不會有任何人駁斥。
“岑兒。”容蓮淡淡開口,“你的好意,我知道,你的孝心我也知道。這帝王之位上有許多無可奈何,你卻不一定知道。”
“……”
“巫女數百年來都是一個忌諱,我的家族就剩下我一個人殘喘的活了下來,我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遇見長天,會被帶入宮中。”容蓮笑了,很悲涼的笑了。
隻是這樣的笑容裏,又好似帶著對曾經一切的懷念。
或者說,是對李長天的懷念。
“我當年被處決,就是因為巫女的身份。皇後知道了我的身份,想法設法聯合了眾大臣,所以我逃不掉。”容蓮淒涼的笑了,“皇後用最慘烈的方式,想要我的命。我被關押在天牢的水牢裏,想讓我永世不得超生。”
“……”
“我的容顏是皇後所毀,我的身份,隻要是宮內的老人都知道,隻是被禁聲了。皇後給我下了藥,斬斷了我的手筋和腳筋,我什麽也不能了,我恨這些對我下毒手的人,但是為了淵兒,我卻什麽都不能做。”
“……”
“我用我的命,換了淵兒的一世安康。隻是沒想到,淵兒還是執意走上了帝王之位。”
容蓮搖頭,緩緩的說著這些前程往事。
穆岑安靜的聽著,看著容蓮:“娘親,如果皇後對您下手的話,您是如何從宮中逃出的?”
曲華裳這人,做事狠絕,就如同李時元一般,絕對不可能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要了容蓮的命,必然就不會心慈手軟,怎麽可能給容蓮外逃出生的機會。
“是長天。”容蓮笑了,“那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
穆岑更驚愕了。
長天是李長天,那是先皇。
“長天保了我一命。但是卻沒人知道。他用了和我極為相似的人,毀容後,代替我去焚燒,把我從宮中帶了出來。那是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長天把我送到了京都郊外,和我說,從此以後,不得再入京。而淵兒,他會看好的。”
容蓮哭著笑,字裏行間裏,是對李長天的思念。
“他說,他是一個帝王,不能被沾染汙名,自然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護著巫女。但是他愛我,所以這是他對我唯一能做的事情。讓我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容蓮的回憶裏,滿滿都是李長天。
那是一段悲涼的愛情。
穆岑或多或少明白了。
李長天對於容蓮是真心愛過的,而曲華裳這樣的人,是絕對容不得容蓮的存在,所以才會大肆的討伐容蓮。
而在逐漸的深入後,曲華裳得知了容蓮的身份,這才一舉下手。
李長天護不了。
就如同容蓮說的,帝王之位上,有很多無可奈何。
“他確確實實也做到了,在他在世的時候,起碼護著淵兒不出任何的意外。淵兒雖然在曲華裳那,但是淵兒也懂得保護自己,不展露鋒芒。”容蓮繼續說著,“隻是沒想到……”
而後容蓮抬頭:“但是,一切還是幸運的,不是嗎?”
穆岑安靜的看著容蓮。
容蓮已經抓起穆岑的手:“岑兒,淵兒如果將來在帝王之位上,他也會有他的無可奈何。能忍的,你忍過去就好了,不要和淵王計較了。你在他的心裏,永遠都是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
這話,李時淵也和穆岑說過。
穆岑緩慢的點頭。
再看著容蓮,穆岑忽然明白了,當年李長天看向自己的時候,為什麽會是如此的熱烈,為什麽要執意的到自己。
因為李長天的心裏一直都有容蓮,他在用盡方式,找任何一個和容蓮相似的人,那是李長天對容蓮的思念。
這也是為什麽到了最後,李時元越發不可控製的時候,李長天把李時淵叫到了身邊,並不是讓李時淵做些什麽,而是給了李時淵逃命的免死金牌。
這一步步的,都是李長天已經安排好的。
看起來對李時淵的殘忍無情,但實則卻是在對容妃的愛裏,能把自己對李時淵的保護做到了極致。
原來,帝王之位上的人,隱忍才是最睿智的做法。
穆岑微微閉眼。
這些,是她這個修為還做不到的。
“時候不早了。”容蓮卻沒再繼續說下去,已經緩緩的站起身,“淵兒肯定也是著急壞了。我送你出去,你快回去找淵兒。至於你來過我這裏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明白了嗎?”
“好。”穆岑應聲,“娘親,有朝一日,您終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四殿下的身邊的。”
容蓮就隻是笑:“我不奢求這些,我隻想有一天,我可以親眼看看他就好了。”
“會的。”穆岑說得直接。
容蓮笑了。
但是她卻很清楚,這麽做有多難。
穆岑就這麽在容蓮的麵前站定,抱住了她:“娘親,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容蓮應聲。
而後,容蓮鬆開了穆岑,事不遲疑的朝著山洞外走去。
穆岑沒猶豫,跟了上去。
顯然,容蓮對於這裏的一切格外的熟悉,看似凶險的懸崖,在容蓮這裏,就變得易如反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