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口是心非
多久不曾這樣仔細的看過這人了,從那一次懸崖底一別,就隻是鳳鸞宮的匆匆一見,甚至還帶著幾分的惡意,再不能像那時那般的安靜。
穆岑發現自己忽然有些懷念。
再看著眼前觸手可及的人,穆岑沉了沉,忽然就這麽轉身,從窗口邊離開。
不遠處的李時淵一動不動的站著,在穆岑的身影從自己的麵前離開的時候,他安靜了下,低斂下的眉眼藏起了深意,而負於身後的大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那是一種極為壓抑的情緒。
因為李時元來過,還是因為不到半個月的時辰,她就要嫁入東宮,所以從來那個無畏的穆岑也開始變得閃躲和避嫌了嗎?
這種感覺,著實讓李時淵覺得不好受。
說不出那樣的感覺,就好像心口被人狠狠的刮了一道,疼痛難耐,但是卻又無藥可醫。
而後,李時淵嘲諷的笑出聲。
他剛想轉身離開,卻忽然敏銳的聽見了耳邊傳來了腳步聲,這下,李時淵悄然轉身,看向了廂房的位置。
……
穆岑已經推開門,從廂房緩緩走出。
她多日不曾離開,奴才們忽然間到的時候又顯得緊張不已,立刻走上前:“穆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裏?”
“我就走走,你們先下去吧,不用跟著我。”穆岑笑了笑,冷淡的拒絕了。
奴才們依言退了下去,也真的沒再跟著穆岑。
穆岑仍然顯得小心謹慎,走了一陣,確定身邊沒任何人後,這才悄然無聲的加快了步伐,穆岑是朝著李時淵的方向走去。
李時淵的要離開的身影就這麽牢牢的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穆岑的腳步沒停下,一步步的朝著李時淵的方向走去,一直到李時淵的麵前站定,淡淡開口:“我如果沒記錯,四殿下對我住的任何地方都是來去自如,何時需要這麽委屈的站在門外,好似進不來一樣。”
這話也沒任何嘲諷的意思,就隻是在平靜的闡述一個事實。
話音落下,原本還在暗處的李時淵卻忽然走了出來。
這下,穆岑的心跳加速,是說不出的緊張。
李時淵的位置站的很是微妙,在這裏可以看見任何的地方,但是卻不會輕易的被鳳鸞宮的奴才們注意到。
而那個位置,正正好對著穆岑的廂房,穆岑在廂房內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穆岑說話,隻不過是習慣性的遇見李時淵,嘴賤的說辭,而非真的要把李時淵從暗處逼出來。
畢竟這裏是鳳鸞宮,還是容不得任何人的造次。
這裏的奴才,也不是穆岑的人,隨時隨地都可能把這裏發生的一切,如實的告訴太後,那麽,吃不了兜著走的人是穆岑。
穆岑擰眉。
而李時淵卻好絲毫不避諱一般,快速的朝前走來。
下意識的,穆岑後退。
但是穆岑的速度哪裏能快的過李時淵,很快,李時淵就已經扣住了穆岑的手,不再給穆岑任何後退的機會。
穆岑看著自己的手腕落入這人的掌心,安靜了下:“四殿下,這是鳳鸞宮。奴才都在不遠的地方。”
李時淵眼皮掀了掀:“你這意思是,隻要不在鳳鸞宮,本王想做什麽都可以?”
穆岑咬牙,難得有些語塞,不吭不響的站著。
李時淵卻沒放過穆岑的意思:“平日不是伶牙俐齒,現在倒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見到李時淵這樣調侃的模樣,穆岑一陣惱怒,但是在這人麵前,穆岑還是顯得冷靜的多,就隻是看著李時淵,一言不發的站著。
下一瞬,穆岑幹脆不理會李時淵,轉身就朝著廂房的位置走去。
反正李時淵能避讓所有的人出現在鳳鸞宮,就證明李時淵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走出去,既然如此,穆岑又何須擔心。
穆岑更清楚的知道,這並不是李時淵第一天出現在這裏。
每日可以聞的到淡淡的額檀香味,恐怕都是來自這人,她在廂房內幾日,這人就已經在廂房外站了幾日了。
口是心非。
穆岑忍不住腹誹了一陣,腳下的步伐沒停止過。
很快,穆岑的手腕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她下意識的低頭,李時淵的手已經扣住了穆岑的手腕,輕輕的拽到了自己的控製範圍內。
穆岑擰眉:“四殿下,請自重。”
李時淵沒理會穆岑的說辭,腳下的步伐微微快了一點。
忽然,不遠處一個奴才走來,穆岑倒是顯得膽戰心驚的,反手就這麽主動牽住了李時淵的手,快速的朝著屋內走去。
李時淵挑眉,見到穆岑的動作,而後很輕的笑出聲。
麵對穆岑的著急,李時淵倒是顯得不緊不慢的,甚至步伐都沒變快,一個用力,就讓穆岑老老實實的跟在李時淵的邊上。
之前的奴才也已經看了過來。
穆岑的心跳越來越快。
這樣明目張膽的事,奴才怎麽可能沒看清,她下意識的看向了李時淵,再看向奴才的時候,眉眼裏多了一絲的寒意。
但很快,李時淵的聲音淡淡的傳來:“不要胡作非為,進去就好。”
穆岑擰眉。
而後在李時淵的話中,穆岑忽然後知後覺的明白了。
為什麽李時淵可以在鳳鸞宮內暢通無阻,為什麽奴才們會一次次的沒發現李時淵,因為根本這裏就是有李時淵的人。
就好比先前的奴才。
那是穆岑進入鳳鸞宮後,鳳鸞宮管事的太監安排伺候自己的人,但是卻沒想到,這是李時淵的人。
所以,自己在這裏的一舉一動,其實李時淵都很清楚的。
一直到進入廂房內,穆岑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反倒是李時淵的心情很不錯,因為穆岑的動作,幾乎是一掃之前的陰霾:“你在關心本王?”
話音落下的時候,穆岑已經被李時淵拽到了麵前,被動的看著這人。
她怎麽都不願意承認,嘴硬的開口:“四殿下想多了,我隻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而已。”
“口是心非。”李時淵淡笑的應著。
穆岑也不說話,就這麽站著,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