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你太貪心了
顧翰他們走了三天,三天裏沒有任何消息。
這幾天我如履薄冰,睡的一直不安穩,每天隻有靠看著寶寶的視頻才能勉強入睡。
這天深夜,我剛睡下不久,迷迷糊糊聽見樓下吱呀的開門聲,我幾乎立刻清醒過來,披上外套就往樓下跑。
我下到大堂的時候,阿若已經已經從另一邊樓梯上去了,保鏢不見蹤影,偌大的客廳隻剩下顧翰,他穿著黑色鬥篷,渾身還縈繞著風塵仆仆的氣息,正如我重遇他時那般,目光灼灼的望著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聽見腳步聲,顧翰開口道,“這麽晚還沒睡?你是在等我?”
聲音清淺,聽得出其中的愉悅。
不想和他糾纏這過分的自戀,我直接岔開了話題,“看樣子你們這次並不順利。”
“你希望這樣嗎,小姝?”顧翰反問我,若無其事的朝我走過來,“上帝不會一直站在傅慎言那邊的。”
他停在我麵前,身子微微前傾,視線在我身上打量,那張看上去謙遜溫和的臉,此刻無端多了幾分陰森。
“但也不一定就會站在你這邊不是嗎?”我不動聲色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表現的毫無波瀾。
擔憂惶恐,那正是顧翰期待看到的,要真是這般做了,就真的上當了。
顧翰饒有興致的挑眉,隨即站直了身子,仿似聽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勾起嘴角嘲弄的看著我,“未必。”
隻言片語,何其自信。
我正要開口套他的話,顧翰卻忽然轉過身去,似乎對我的反應並不感興趣。
“你之前說隻見了孩子一麵,應該很想他了吧,小姝?”
話題轉移得這麽明顯,我沒理由不識抬舉的糾纏,“是,我無時不刻不在想,到底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
顧翰背對著我,向後側了側腦袋,淡漠如斯,“很快。”
“哼,”如今他的話在我這,實在沒什麽可信度,“在你眼裏多久算快?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你知道什麽叫度日如年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我讓我選擇你,卻讓我在骨肉分離的無邊黑暗裏受盡折磨,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意識到情緒有些激動,我克製著猛地吸了口氣,才又繼續道,“既然都是囚禁,就當是我求你,把我和孩子關在一起,我不想每天隻是守著不知真假的視頻了,我要見孩子。”
顧翰沒什麽反應,高大的身材宛若城牆一般立在原地,堅不可摧,仿佛在提醒我,任何的幻想都是徒勞。
長久的沉默之後,顧翰才丟出一句話,“小姝,你太貪心了,得寸進尺可不是什麽好詞。”
說完,不等我反應,顧翰直接轉身,從我身旁穿過上樓去了。
現在的顧翰喜怒無常,心裏難以捉摸,似乎一點投機取巧的機會都沒有。
我有些泄氣,在大堂站了許久,才回到房間。
癱坐在床上,徹底沒了睡意。
顧翰一開始的態度是輕鬆的,這證明他們沒有空手而歸,意味著傅慎言此刻也許正處於危險當中。
但顧翰隻有那麽幾句話,顯然情況不盡然是他們占了上風,傅慎言勢必也作出了反應,隻是最後鹿死誰手,還沒有定論。
我正想的出神,老舊的窗戶突然“噔”的傳來聲響,嚇得我立馬清醒過來,淡定的往窗口的方向看去。
這幢屋子雖然維護的好,但畢竟年代久遠,夜裏一起風,窗戶板就經常掉鏈子,需要人手動才能關上,來這不過三四天,這已經是第三回了。
我歎了口氣,起身走過去,打算關上它。
抬腳剛走了沒兩步,細細碎碎的摩擦聲傳入耳畔,窗戶外麵似乎有什麽動靜。
是風,還是人?
我覺得奇怪,謹慎的放輕了腳步,繼續靠近,離窗戶隻剩下半步距離時,我停在原地,一點點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這時,一隻手忽然就竄出來,一把抓住了簷台,接著另一隻手借力,也爬了上來,再接著便是半個身子,腿
對方爬牆的時候背對著我,再加上燭火暗淡看不清楚,隻能從身材簡單判斷出來是個男人,但是直覺告訴我,能在這個關頭冒著危險來見我的,沒有惡意,因此我隻是冷眼看著這一切,甚至做好了被發現替他遮掩的準備。
很快,男人就徹底跳了進來,等他轉身,看清他的臉,我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毫不猶豫撲過去,緊緊抱住他。
“慎言,你沒事就好。”
我多害怕,再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會是從顧翰嘴裏說出來。
男人緊繃的肌肉瞬間鬆懈,長歎了口氣,才結結實實將我抱緊,“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莫名的,鼻子就酸了,我抬頭看他,眼眶已經濕了,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又猛地想起什麽,從他懷裏掙脫,跑回客廳去,“你等等。”
傅慎言很謹慎,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靠在門上聽了會兒動靜,確認沒被發現,才又折返回來。
“慎言,你過來。”我抱著電腦坐在床邊,傅慎言很自然坐在我旁邊的位置。
點開視頻,我將電腦放到傅慎言腿上,“這是咱們的兒子,鼻子很像你。”
這一幕,我想了很久,雖然想象中是讓傅慎言和孩子麵對麵相見,但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傅慎言盯著屏幕看了一眼,深邃的眸子沉了沉,幾秒之後,長長的手臂繞過來,穩穩的攬住我,“放心,寶寶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我不會讓他跟著別人太久。”
有他的保證,我總算能放心一些,但是想到顧翰的態度,心又揪了起來,鄭重其事的問他,“你這幾天沒出事吧?家裏沒事吧?”
傅慎言的臉忽然就沉下去了,將我推開,眼神像是淬了冰似的,嗓音也透著寒意,“現在知道擔心了,自作主張被人挾持的時候,怎麽就不想想他們會利用你,毀了咱們的一切?”
他很久沒對我說過重話了,甚至是吃顧翰的醋的時候,也沒用過這種語氣,讓我有那麽一瞬間的心慌意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隻能放低姿態示弱,“當時我情緒太激動了,沒法冷靜下來,我想幫忙,可我隻是個女人,能想到的就隻有”
“稀奇,”傅慎言沒給我說完的機會,陰陽怪氣的看著我,“我還以為你早把自己當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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