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打你都是輕的
“我們要現在繞過去嗎？還是等明日午時陽氣最盛的時候再過去？”畫傾城一邊警惕的環視著四周，一邊征詢大家的意見。
“無所謂了，正午之時的陽氣再盛也影響不到聚陰池。那個地方終年瘴氣縈繞，我們倒是應該事先服用一些解毒的丹藥，省得瘴氣入體，還沒與虯褫戰鬥便先敗了一半。”蒼無念淡淡的說道。
畫傾城一聽，急忙從身拿出自己的瓶瓶罐罐，將解毒效果最好的丹藥分給了大家。
“走吧，不會會那條小白蟲，我們也沒法見到龍血神木，趕時間要緊。”青辭將解毒丹一口吞入腹，大喇喇的說道。
申時將至的時候，他們終於是繞過了聚陰山，來到了聚陰山的北麵。一進入聚陰山北，那種感覺仿佛是一下子從夏季的烈日下掉入了冰寒刺骨的冰窟窿。
不過八人當反應最大的卻不止青辭一個，除了他之外，畫傾城和姬無心也出人意料的麵色驟變。
“畫兒，無心，你們怎麽了？”看著兩個女子頓滯的身形和泛白的麵色，蒼無念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畫傾城狠狠咬著牙，好半晌才有些艱難的用略顯顫抖的聲音答道：“好冷，這種陰冷的氣息好像能鑽進我的骨頭裏，和‘魂牽夢縈’發作的感覺好像。”
蒼無念一聽，立刻伸手將畫傾城攬進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抱著她，有些擔憂的說道：“這可怎麽辦？不如，你且先回山的南麵待著，等我們……”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被畫傾城打斷了：“我沒事，還能頂得住，習慣一下好了。在須彌山的時候離開你那麽久，我不也挺過來了嗎？更何況現在又不是真的蠱毒發作，沒事的。”
一旁的季子安隻是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語氣冷漠的對姬無心道：“你若堅持不住，自己回去山南等著，別讓我們分心照顧你。”
姬無心貝齒緊咬，麵色愈發的難看，但卻是一個字也沒說。
“青辭，為什麽你的麵色也不太好？莫非，你也不舒服？”安如月小心翼翼的問道。
青辭眯了眯眼，語氣卻故作輕鬆的說道：“我怎麽可能有事。我隻是看她們兩個不舒服，我心疼而已。”
“喲，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懂得憐香惜玉了？你關心傾城也罷了，什麽時候連無心的身子不舒服你也開始心疼了？”安如月挑著眉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字裏行間竟是帶著淡淡的醋意。
青辭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臉，“我們八個好歹一路同行了這麽久，多少也該有點感情啊。再說了，你不覺得姬無心這段日子很怪嗎？”
被青辭這麽一說，安如月下意識的點頭表示讚同：“是啊，好像來到昆侖山後她幾乎沒怎麽說過話，而且距離這聚陰山越近，她的麵色似乎變得越難看。你說……她該不會是身體出了什麽岔子吧？”
青辭想了想，朝著蒼無念身邊挪了幾步，探過頭對著他懷裏的畫傾城輕聲道：“傾城小姐姐，你要是方便的話，替姬無心把個脈吧。她最近很不對勁，我在想會不會是她的心出了什麽問題？這裏可是極陰之地，她的身體本來很特殊，萬一出了問題可麻煩了。”
被青辭這麽一提醒，畫傾城的麵色立刻變得凝重了起來。前一陣子在須彌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昏迷的日子醒著的日子多多了，根本也沒時間去關心一下姬無心的身體狀況。
再怎麽說她體內那顆不完整的心也是出自自己的手，她這麽忍著不適一直使用著那顆心，再看看季子安，那個沒良心的家夥對姬無心的態度不但沒有好轉，反倒是以前更加的變本加厲。
這種情況姬無心的身體能舒坦了才是見鬼。
與蒼無念相視一眼，畫傾城離開了男子的懷抱，走到了姬無心的身邊，悄悄將她往後拉了幾步，與此同時伸手扣了她的手腕。
“傾城姑娘，你……”姬無心一時沒反應過來畫傾城的用意。
畫傾城的眉頭在指尖搭姬無心的脈搏的那一刻便立刻糾結了起來——毫無規律可言的心跳，還有一股陰寒的氣息在她的體內到處亂竄，似乎是這聚陰山的陰氣侵入了她的身體，才會讓她的麵色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傷一般。
“你的心現在一定很痛吧。”畫傾城小聲卻篤定的說道。
姬無心抿了抿唇，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種疼痛持續多久了？”畫傾城問道。
“自打我在須彌山醒過來之後一直時好時壞的。”姬無心答道。
畫傾城美眸直直的盯著她的雙眼，“是不是季子安又對你做了什麽？”
姬無心有些不自然的別過頭去，好半晌之後才極為艱難的答道：“還能……還能做些什麽。不過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他……終究是不會愛我的。”
“等龍血神木這問題解決了之後，我會給你重新畫一顆心。有些話由我說出來的確很不合適，我也知道這幾乎是在強人所難，但是我還是想很鄭重的征詢一下你的意見，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在你新的心髒之動點手腳，讓你忘記那種心疼的感覺。”畫傾城沉聲說道。
姬無心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畫傾城，“傾城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忘記那種心疼的感覺’？”
“是讓你忘記你愛他的感覺。即便你的腦子裏還記得你愛他，但是你的心體會不到。這樣你不會再被他傷害，也不會心痛。”畫傾城直截了當的說道。
聞言，姬無心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我想要有顆心是為了他。如果不能體會愛他的感覺，我還要這顆心做什麽呢？”
“姬姑娘……你這樣是在折磨你自己。我現在好後悔為你畫了那顆不完整的心，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因為那顆心，你……隨時有可能死。”畫傾城一把握住姬無心的手，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連她也搞不明白姬無心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她之前給她畫的心雖說不完整，但也隻會讓她多受些苦，這樣的痛苦不會傷害到根本，像身一些巫族專門用來控製他人所用的蠱毒，定時得到解藥是不會危及性命的，隻是發作的時候痛苦不堪罷了。
可是姬無心眼下的情況完全顛覆了畫傾城的認知，那顆心似乎像個毒瘤一般在她的胸腔之寄生著，得不到愛情的回應，她的身體像一朵漸漸幹枯萎縮的花，一天天的衰敗下去。
“是嗎？我說……最近怎麽越來越難受了呢。傾城姑娘，你說如果我死了，能不能在他的心留下一星半點的位置呢？我活得好累，如果可以讓他記得我，死也死了吧。我這副皮囊，本來也不過是個死人。”姬無心忽而慘然一笑，竟是有幾分早已明了的意味。
“你……”畫傾城頓時心怒起。不過她也沒法去指責姬無心。愛情總是讓人如此義無反顧，她的愛像飛蛾撲火，為愛而死仿佛是她的宿命。
算是這樣，算畫傾城能夠深刻的體會得不到愛人回應的感覺，她還是氣不打一處來。蒼無念對她至少是關懷有加、嗬護備至的，無法以愛情回應她，但是卻一直努力的在對她好。
季子安呢？他在對待姬無心的時候，簡直是禽獸不如，明明不愛她，明明知曉她的心意，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人家當做泄欲的工具，真是畜生行徑。
畫傾城的麵色一時間冷厲得堪這聚陰山的陰風，她索性鬆手繞過姬無心，徑直朝著季子安的身邊走了過去。
在季子安下意識的轉過頭來的時候，他隻感到眼前一花，隨即“啪”的一聲脆響，竟是畫傾城一言不發的直接一個巴掌扇在了他那張白皙俊秀的麵龐之。
這一個巴掌畫傾城差沒使出法力了，響聲清脆至極，力道也幾乎是她的極限，季子安的臉頰瞬間出現了五個紅色的指印，嘴角也染了一絲鮮血。
季子安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那半邊臉，雙目之升騰起了毫不掩飾的怒火，這麽直勾勾的盯著畫傾城。若是四下無人，畫傾城毫不懷疑他會一個巴掌打回來。
誰也沒有料到性情一貫溫和善良的畫傾城竟然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那“啪”的一聲脆響像是同時打在了眾人的心裏，頓時讓大家目瞪口呆，一時間都忘了詢問她為何這樣做。
“什麽意思？”好半晌之後，季子安才咬著牙，強壓著怒意開口問道。
畫傾城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緩緩的靠近季子安，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季子安，如果我告訴你，你的禁臠快要死了，你是不是會很開心？你這個畜生，我打你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