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破解銀河語
丁詩語在一邊悠閑的吹著口哨,她吹的依然是《水中月》的曲調。
荀慧生與丁詩語在一起時間最長,知道她總會情不自禁的吟唱《雲溪體新詩》。也正是因為她的潛移默化,他對於雲溪體才有了深切的理解,特別是在他迷惘孤苦的時候,雲溪體新詩中那唯美的意境更是他最佳的心靈雞湯,
可以說,丁詩語是雲溪體新詩最誠摯的粉絲,她甚至於為她與荀慧生的手機鈴聲都設計成了雲溪體小詩《水中月》。
而荀慧生最熟悉的同樣是這首《水中月》。
在雲城大學,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荀慧生是一位數學王子,至於文史方麵,卻是一個十足的菜鳥。
然而,自從荀慧生與丁詩語走到一起以後,耳濡目染,他竟然對雲溪體新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以至於他後來在雲溪家園見到雲溪時,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明明是雲溪背叛了雲娘,可是,荀慧生仍然一廂情願的想,雲溪一定是有他不得以的苦衷吧。
雖然以後事情發展的軌跡幾乎是按照荀慧生想象發展的。
但是,雲溪與楚玉的死,卻深深觸動了荀慧生那顆愛意闌珊的心。
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雲溪與楚玉的相遇,都有著各自不同的目的。
雲溪是為了排解雲娘心中對他的背叛,而楚玉卻是為了雲溪的元派心法。
然而,當一切塵埃落定時,他們再無牽掛,終於拋開了一切,雙雙殉情。
“是誰說生死契闊,隻是古老的傳說,憑誰問,天涯海角,是否還有你的守候。”
荀慧生的神識中忽然莫名其妙的冒出幾句似詩而非詩的句子。
“呀,難道這是雲溪先生的雲溪體新詩嗎?”荀慧生一陣茫然,他分明感到這一句並不僅僅是適用於愛情,相反的,更多的是一種人世間的大愛。
其實生死契闊,在很早的時候,並不是用來形容戀人之間生死不渝的愛情,而是用來表達一起浴血戰鬥的戰友之間相扶相守的友誼。
那麽這句話,是不是預示在遙遠的地方,同樣會有人在等待著自己三人呢?
荀慧生也為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那一刻,他的眼前,又浮現出琦姐那絕世的容顏,她那回眸一笑,狡黠之中,帶著睿智,更多的卻是俏皮,或者是一種期待吧。
“她的眼神好特別,好像是老媽!”
荀慧生忽然有點迷惘,“媽,我怎麽忽然感到你離我是那麽遙遠啊,我,我怎麽想不起來你是不是一位大美女了。”
的確,孫蓮與其它的母親有著本質的區別,她在丈夫荀慧麵前,就像是一個不講理的野蠻女友,在荀慧生麵前,更像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姐姐,隻有在弟弟荀根生麵前,她才有一點點慈母的樣子。
之所以如此說,主要是因為,荀根生實在是太小了,小得孫蓮想在他麵前撒嬌都不可能。所以,她隻能無奈扮演一個慈母的形象了。
不過,這個慈母的形象實在是太差強人意了,大多數的時候,她竟然會與荀根生搶著玩那些地攤上淘來的玩具。
荀慧生記得家中的經濟一直不太景氣,勉強是衣食不愁吧。
所以,荀慧生小時候的娛樂實在是少得可憐。
當荀根生出世後,父親終於省吃儉用,下狠心為荀根生買了一些二皒玩具。
可是,就是這些二手玩具,卻不得不流落到母親手裏。
荀慧生不明白為什麽母親會那麽沉浸在玩具世界中,每一個玩具都會被她拆分成一個個極其細微的零件,甚至於,些零件遠遠起出了玩具本身。
明明是買給弟弟的玩具,卻被母親玩成了新風向,弟弟根本很難觸碰。縱然弟弟大哭大鬧,她也不會遷就他。
每當這時候,父親荀慧便會笑著,拿出另一樣玩具,哄走荀根生。
而最要命的是,孫蓮又會將注意力轉移到她小兒子手中的玩具上麵。
就這樣,一家四人倒有兩個小孩,而父親更多的時候,卻是扮演一個和事佬的角色。
至於爺爺,竟然是毫無節操的向著母親,沒天理的嗬護著荀根生不懂事。
作為一個男子漢,怎麽可以與一個女孩子搶玩具,
荀慧生總會無奈的想,也許爺爺說得是吧,咱這家中,四個大老爺們。隻有母親一個女子,自然應該享受優厚待遇的。
爺爺老不更事,弟弟少不更事,父親不想惹事。
荀慧生在這個家中,隻能擔負著一個很重要的角色,他就是爺爺嘴裏呼來喝去的工人,是母親眼中的大哥哥,是父親身邊分擔一切重擔的好兄弟,是弟弟心目中無所不能的大英雄。
然而,荀慧生對於母親與父親卻要比任何人家的孩子更依賴他們。
一家五口的生活雖然其樂不融融,卻又是那麽的和諧。
母親依然天天與荀根生搶著玩具,與荀根生搶著繪製一幅幅奇特的畫麵。爺爺在一邊時刻嗬護著母親,生怕小小的荀根生欺負她似的。
荀慧生忽然想起,家中好多的水彩畫,蠟筆畫,都是母親與弟弟合作完成的。
特別是在荀根生剛剛步入校門的時候,母親成天與弟弟學習外語,就更奇葩了。
母親不但將西文單詞讀得慘不忍睹,更是將之寫得麵目全非。
父親總會大笑,“小蓮啊,你這是要讓我們根生學習火星文嗎?”
母親嬌嗔,“我願意,咋的啦,說不定,我們姐倆的,咳咳,不是,是咱娘倆的火星文,會風靡全球的。”
荀慧生便會拿起母親與弟弟的大作,可是,縱然他睜大雙眼,也是搞不懂他們寫的是什麽玩意,以他那粗淺的文史學識,也隻能說出一些諸如古蘭大陸上的鍥形文字,與阿摩雷斯族的象形文字。
可是,母親與弟弟的篡改的文字要遠比那些有跡可尋的文字更要複雜得多。
最後,父親難得自以為是一回,狠狠的一拍大腿,“小蓮根生——”也許是他太興奮了,竟然將母子的名字連在了一起,倒是讓荀慧生耳目一新。
“我知道啦,你們這不是火星文,而是我們銀河係中各個文明語言的大雜燴哈。”
“啊,銀河語言!”
荀慧生又驚又喜,眼前這些儀表上麵那些奇形怪狀的符號,不正是與母親、弟弟隨手塗鴉的那些符號一致嗎?
“娜娜,都當不來西。”荀慧生看著徐娜娜麵前第二個按鈕,那是一個綠色的按鈕,上麵有幾條蚯蚓一樣的字符,幾乎是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他竟然一陣迷茫。
徐娜娜一頭霧水,“小火雞,你說什麽哪?”
荀慧生尷尬的笑笑,“這,這是火星文,嘿嘿,不對,應該是,是銀河語吧。”
徐娜娜與丁詩語一起大叫,“哎,小火雞,你這是要幹嘛呀,什麽火星語,什麽銀河語啊,你丫不會真的是想投入銀河會的懷中吧。”
荀慧生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如果說為些字符是母親與弟弟在很多年前就塗鴉過的,說給誰也不會相信,他隻能弱弱的說:“總之,我也說不清,反正,都當不來西的意思就是左點火。”
“左點火?”徐娜娜疑惑的說:“你,你不會搞錯了吧。”
丁詩語則更幹脆,“小火雞,你這是在蒙嗎?”
“蒙?對呀,我就是在蒙!”荀慧生苦笑,這奇怪符號的讀音還是母親與弟弟發明的。或者是他們在經過無數的爭吵之後,達成的協議,然後,他們更是將這些字符的含義作了有序而複雜的界定。他們說得煞有介事,最後竟然連父親與荀慧生都相信了。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在爺爺的友情監製之下完成的。
然後,一家五口又投入到了一個個有趣的文字遊戲之中。
也正因為,這特別有趣的文字遊戲,才會讓荀慧生對這些符號有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由於這還是有很多年以前的事,荀慧生早已將之拋在了腦後,以至於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想起來。
如果不是丁詩語那一首《水中月》,勾起荀慧生心底的回憶,隻怕他也不可能將深深埋藏在心底的這些字符浮現出來。
當然,荀慧生之所以會將以前所有的記憶一下子浮現在神識中,主要還是因為他現在修為直線提升的結果。
所以,當荀慧生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都當不來西就是左點火之後,那些塵封的記憶立即全部浮現出來。
徐娜娜征詢似的看向丁詩語,“小詩,怎麽辦?”
丁詩語聳聳肩,“沒辦法,隻能姑妄聽之了。”
徐娜娜笑笑,“我們貌似已經別無選擇了,那就試試吧。”她左手輕輕點向麵前一個綠色的按鈕。
荀慧生與丁詩語一起緊張的看向徐娜娜。
徐娜娜的手已經按到了按鈕上,終於還是停了下來,“我,我還是沒信心,這萬一要是按錯了一個,我們夫妻三人就要下海喂魚了。”
丁詩語笑笑,“娜娜,貌似不對吧,這是雙螺旋翼飛機,肯定要有兩個發動點火的按鈕,這上是左點火,那麽,右點火在哪呢?要不,我們還是讓那位蕭光遠來駕駛吧。”
荀慧生不好意思的笑笑,“關鍵是我現在也不確定。”
蕭光遠立即驚喜的大叫,“大小姐,屬下願意為你效勞。”
徐娜娜狠狠的呸了一口,“我讓你滾,你怎麽還在這裏啊。”
蕭光遠羞得滿臉通紅,他本來是銀河會中炙手可熱的人物,幾曾受到過別人三番五次的羞辱,他冷冷的看了看魚雷停機坪,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淡淡的說:“那麽,好吧,大小姐,屬下告辭。但願你們不要後悔。”
蕭光遠說走就走,縱身一躍,一絲水花閃過,已經失去了蹤影。
“呀,他就這麽走啦!”丁詩語忽然驚叫起來,“他小子,不會暗中使絆子吧。”
徐娜娜冷笑,“量他也不敢。小詩,你或許不知道銀河會的規矩吧。”
“我可以想象得到。”丁詩語不以為然的說:“銀河會雄居海外數十年,一定有一整套的體係,我想,單單是像傳統的江湖幫派那樣的生殺予奪,顯然是不中用的。至於他們具體的手法,我就不得而知了。你是他們的大小姐,一定是了如指掌了。”
徐娜娜苦笑,“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這大小姐,說白了,不過是一個虛名,因為我是琦姐的弟子,琦姐一直將我當成了親生女兒,然後吧,銀河會中人便瞧在琦姐的麵子上,叫我一聲大小姐了。其實,我這個大小姐,啥也不是。所以,我也有自知之明。對於銀河會中深層次的機密,也是能避則避。”
荀慧生暗暗點頭,徐娜娜一直沒有說起她的身世,他也一直沒有問起過她,想來,她在銀河會中,雖然風光無限,卻並沒有什麽實際的頭銜。這個大小姐嘛,與傳說中大師兄曾經做過的弼馬瘟也差不多吧。
徐娜娜接著說:“至於他們籠絡人的手段,我更是不得而知了。不過,我卻知道,凡是進入銀河會中的人,就沒有一個人會背叛它,當日倪大付便是一個明證,如果說真的有人背叛銀河會的話,那麽,我可以說是第一人。我確實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是那麽忠於銀河會。總之一句話,銀河會根本不用擔心有人會背叛它。”
丁詩語笑笑,“娜娜,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銀河會有這麽森嚴的製度,而你們一個是堂堂的局長大人,一個是威風凜凜的大小姐,自然不用擔心那個蕭光遠暗中使絆子了。”
荀慧生卻是眉頭緊鎖,“我看這個蕭光遠有點不對勁,因為,他分明吸附在這個魚雷停機坪下麵。”
丁詩語輕歎一聲,“原來這家夥還真是有一手啊,看來,我們真得要提起十萬個小心了。”
“他敢!”徐娜娜恨恨的說:“銀河會製度森嚴,如果有人擅自行動,那麽,等待他的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斷石明誌。”
“斷石明誌?”
荀慧生與丁詩語一起疑惑的問。
徐娜娜不好意思的笑笑,“哎,你們別這樣看著我啊,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那是一種極其殘酷的刑法。”
“具體是怎樣的殘酷啊。”二人鍥而不舍的問。
徐娜娜卻是連連搖頭,“說不得,說不得,總之,以後,你們會明白的。我看,現在還是來想想辦法發動飛天號吧,嘻嘻,我們總不能讓這飛天號變成一款水上飛機吧。”
荀慧生正要看向另一個綠色按鈕,卻忽然感到到巨大的停機坪發出一陣極其輕微的晃動。
“呀,不好,蕭光遠難道要毀去停機坪嗎?”
徐娜娜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蕭光遠,你特麽的居然敢謀殺我們!”
沒有人理睬徐娜娜,海麵上一片寧靜,詭異的寧靜。
荀慧生大叫一聲,“不好,娜娜,左二上一,都當不來西,左點火,小詩,右二上一,快,哈都不來西,右點火!”此時,變生不測,他隻能讓徐。丁二女各司其職了。
徐娜娜與丁詩語果然雙手一起對著左右兩邊兩個綠色按鈕一起按下。
“轟隆隆——”直升機忽然發出一陣劇烈的轟鳴聲。
一對巨大的螺旋翼慢慢的旋轉起來。直升機發出一陣劇烈的抖動。
然而,就在三人期待的目光雖,直升機竟然並沒有起飛,相反的,在它下麵的停機坪,更是出現了一道道透明的裂隙。
海水瘋狂的從裂隙中向上湧來。
徐娜娜恨恨的罵了一句,“蕭光蛋,你這個混蛋,居然敢暗算我們。你就不怕受到斷石之刑嗎?”
同樣沒有人理睬徐娜娜,荀慧生則是凝視著所有的儀表,平靜的說:“娜娜,左一上三,加大鍵。小詩,右一上三,切非晃大大,加大鍵,開啟!”
徐娜娜與丁詩語不等荀慧生話音落下,雙手已經準確的按在兩個青色的按鍵上麵。
“呼呼呼——”
巨大的螺旋翼更加飛快的旋轉起來,龐大的直升飛機終於緩緩的離開了水麵。
之所以說是海麵,是因為,現在的停機坪已經被海水完全淹沒。
海水中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他的臉上充滿了絕望,“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忽然一陣浪頭打開,立即將那個小腦袋淹沒。
本來風平浪靜的海麵,在兩個巨大的螺旋翼發動的時候,終於激發出巨大的能量,蕭光遠縱然強悍,出其不意之下,仍然不免被巨浪吞沒。
徐娜娜與丁詩語忙裏偷閑,雙手互擊,“耶,成功啦,沒想到這小火雞,居然真的認識銀河語哈。”
誰知二人還沒來得及笑出聲,卻發現,飛天號剛一起飛,又一頭栽向海中。
“呀,這是什麽情況?”徐、丁二女一起大喊,“小火雞,你不會是搞錯了的吧!”
荀慧生雙眼在儀表上掃過,立即大叫,“娜娜,左五下四,抬頭鍵,小詩,右五下六,後推鍵!”
直升機的頂部果然向上抬起,然後,螺旋翼猛的向後推動。
龐大的飛天號終於扶搖直上。
徐娜娜與丁詩語的小手再次擊在一起,“耶,終於成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