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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歧途夢無影

  “嘰嘰嘰——”仙鶴婉轉低鳴,雲娘卻分明感到它是在嘲笑她。


  “好啊,那個壞蛋欺負我,我認命了,沒想到他養的一隻小鳥,居然鳥仗人勢,也敢來欺負我,看我今天不活剝了你的皮!”


  雲娘自從跟隨韋哥練成柔術後,還從來沒有與人交過手,但是,她對照韋哥所說的境界,現在已經是暗勁中期。


  韋哥說,暗勁強者,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鳳毛麟角的了,暗勁中境更是強者中的強者。


  然而,就是這樣強者中的強者,卻奈何不了一隻小鳥,這怎麽不讓雲娘惱怒呢?


  雲娘鬥誌昂揚,那一刻,她完全將小鳥當成了雲溪。


  也許在雲娘的內心深處,她確實將雲溪當成了敵人,她甚至於恨他,奪去了她的青春,奪去了她的幸福。


  別睢三年來,雲娘對雲溪言聽計從,賢惠無比,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卻一直是非常的排斥他。她根本不讓他碰她,也許,在她的潛意識裏,她就是要為某人守身如玉。


  現在,這隻小小的仙鶴終於讓雲娘鬱積的氣息爆發出來。她真的好想立即將那隻討厭的小鳥抓在手中,狠狠的抽它幾記耳光,好好的發泄一下。


  然而,雲娘的身法不能說不快,但是,那隻小鳥卻更快,隻見它雙翅輕輕一振,總是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緊緊的貼著她的身子掠向一邊。


  很快的,雲娘便無奈的發現,她的步法竟然不聽使喚的隨著小鳥在不停的變幻著。


  就這樣,小鳥在前,雲娘如影隨形,一鳥一人,在金黃色的蔓金陀玲花叢中來回穿行著。


  奇怪的是,漫山遍野的蔓金陀玲竟然沒有受到一點幹擾,甚至於它們婀娜的身姿都沒有改變一點。


  剛開始的時候,雲娘還覺得奇怪,可是,到後來,她漸漸沉浸在追逐小鳥的樂趣之中,慢慢的淡忘了一切。


  忽然,一陣清晰的掌聲傳進雲娘的耳中,她微微一驚,然後,她就看到了一臉關切的雲溪。


  “雲娘,你與小白還真是天生的一對呀!”


  雲娘有點疑惑的看向雲溪,“小白,誰呀?”


  雲溪大笑,“雲娘,你可真逗,你不要告訴你與人家玩了老半天,居然還不知道它叫什麽名字吧。”


  雲娘見那隻仙鶴正歪著小腦袋,一臉無邪的看著她,一下子仿佛明白了什麽。


  原來,這隻小鳥一定是雲溪有意安排的吧。


  雲娘恍然,以雲溪的心智,自然是看出了她其實一直在敷衍他,所以,他才會想出這樣一個奇葩的主意,也不知從哪裏弄來這樣一隻奇葩的小鳥,竟然可以讓她追逐一整天。


  雲溪忽然向小鳥招招手,“小白,來,風過你娘,以後,你娘的快樂就交給你啦。”


  小白一對烏溜溜的小眼睛,緊緊的盯著雲娘,那樣子,還真像是一個熊孩子。


  雲娘大笑,“來,小白乖乖,讓娘抱抱你。”


  小白望了望雲溪,那樣子竟然是非常的懷疑。


  雲溪笑罵,“你這鳥貨,你娘說抱你,怕啥,難不成她還能燉了你呀,燉了就燉了唄,最起碼我們吃肉,你喝湯。”


  小鳥嘰嘰怪叫,那樣子分明是在說:“都燉了我,我難道還能喝湯嗎?”。


  雲娘賭氣的扭身就走,“哼,你這鳥貨,總有一天老娘會親手抓住你的,到那時,直接燉了你,我看誰敢說個不字,”


  那天晚上,雲娘很是意外的向雲溪敞開了她溫暖的懷抱,女人的懷抱!


  三年來,雲娘與雲溪一直相敬如賓,他不提出,她也假裝糊塗。


  雲娘再也不會想到,在經過一天的追逐之後,已經非常疲累的她竟然特別期盼有一雙溫暖的大手來撫摸她憔悴的心。然後,雲溪的便很好的扮演了她需要的那個角色。


  當陽光照耀茅屋的時候,雲娘慷懶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又將頭埋進了溫暖的被窩裏。


  雲溪已經在外麵燃起了嫋嫋炊煙,三年來,他一直如此,從未間斷,他說得好,能夠娶到雲娘這樣花容月貌的女孩子,就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所以要格外的珍惜。


  雲娘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樣的生活,更加心安理得的思念著那個飄渺的韋哥。


  然而,這一天,她平靜的生活竟然被一陣舔噪的嘰嘰聲吵醒。


  “我去,又是你這該死的鳥貨,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家夥,等老娘去剝了你的皮,燉一碗鳥湯給某人補補。”


  雲娘翻身而起,一式燕子穿簾,纖細的身子已經從窗欞上穿了出來。


  “呀,什時候,我的身法居然這麽迅捷啦。”


  雲娘並沒有沉浸在修為突飛猛進的喜悅中,而是直接撲向小白。


  “嘰——”小白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差點被雲娘一把抓住,翅膀慌成的一陣撲腃,總算一頭鑽進了蔓金陀玲花叢中。


  雲娘冷笑,“又來了,老娘我倒要好好的看看你丫除了逃跑,還有什麽真本事?”


  然而,縱然雲娘身形夭夭折折,靈動無比,卻始終與小白若即若離。


  當日薄西山,雲娘拖著疲倦的身影,再次不知不覺來到茅屋前的時候,雲溪剛好走出來,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香芋茶。


  “雲娘,你辛苦啦,小白這孩子也太頑皮啦。”


  雲娘端起雲溪遞過來的香芋茶,幾口便一飲而盡,然後,小手一抹,倒頭便睡。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三年裏,仙鶴小白每天帶著雲娘在蔓金陀玲花叢林中遊走。


  說來奇怪,小白帶領雲娘所走的路線正是當日雲溪種植蔓金陀玲花所走過的軌跡。


  開始的時候,雲娘每天隻能勉強的重複一遍這樣的軌跡,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身法越來越快,最後,一天下來,已經可以在蔓金陀玲花叢中來回七八趟了。在外人看來,她便似一個無比豔麗的影子,在花叢中若隱若現。


  說來也怪,三年來,雲娘在蔓金陀玲花叢中的步伐幾乎是一成不變,然而,她卻覺得,每一天所走的路徑都不相同。就像是她每天都在踏上一個全新的旅程一樣。


  慢慢的,雲娘終於明白了,原來,小白正是雲溪特意安排的,前的就是在訓練她,讓她能夠更好的適應這裏的環境。


  就這樣,雲娘終於將雲溪家園的每一寸土地都牢牢的記在心中,更是將雲溪家園中幾萬株蔓金陀玲花的排列完全領悟。


  這一天的傍晚,雲娘的雙手終於輕輕觸摸到了小白那溫柔的羽毛,然而,她卻放手了,“小白,娘遙好孩子們,你去吧,也許,你應該有屬於你的天空,謝謝你,陪伴我度過了三年報快樂的時光。”


  然而,小白卻沒有飛走,而是停留在雲娘的肩膀上,歡快的鳴叫著。


  雲溪在一邊大笑,“小白,你終於肯承認雲娘是你老媽啦。”


  小白嘰嘰喳喳,像是在撒嬌。


  雲娘一把將小白緊緊的摟在懷中,多年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從那以後,小白便與雲娘形影不離。


  雲娘並沒有問雲溪,小白從何處而來,她不想問,也不願問。或者是沒來得及問。


  因為,就在那天晚上,雲溪忽然告訴雲娘,他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他還說,這日期已經無限的向後延伸了,那主要是因為,雲娘一個人還無法在這裏生存。


  雲娘並沒有說什麽,她知道,雲溪並沒有真正屬於她,他的誌向是廣闊的外麵世界。所以,她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默默的為他整理好行囊。


  當雲溪背上雲娘為他準備好的行囊,毅然走出雲溪家園的時候。


  雲娘在背後輕輕的揮手,然後,對著扡的背影輕聲的說:“別忘了回家的路!”


  這最簡單的一句祝福,正是三年前雲溪對雲娘所說,然而,也隻有他們能夠體會其中的深意吧。


  雲溪走了,這一去就是了無音迅。


  又是三年時光匆匆而過。那一天,小白忽然緊緊的叼著雲娘的衣服,將她死拖硬拽的拉到雲溪家園外麵。


  外麵是肆虐的風沙。


  雲娘忽然感到好冷,她真的不想走出那個屬於她與他的家園。


  然而,小白並沒有停下,而是一路向南。


  南方有溫暖的陽光,有喧囂的城市,然後,雲娘便看到了在一個派對上引吭高歌的雲溪。在她的身邊,是一位二八芳華的女子。


  雲溪一手緊握麥克風,一手緊緊的摟著那女子的倩腰。她的腰盈盈不足一握。


  那一刻,雲娘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雲溪要堅持離家出走,為什麽會一去不複返。因為,他同樣需要肯定,需要滋潤,而這些,她根本給不了他。


  雲娘怔怔的看著雲溪,她沒有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而是默默的走向了雲溪家園,偏偏小白卻是一直飛越了重重障礙,直接撞向那名女子。


  “啊——”


  這是雲溪的驚叫聲,而那女子卻很是淡定,“雲溪,該來的,總會來的,你走吧,我不怪你!”


  雲溪茫然的扔下麥克風,他忽然覺得很對不起雲娘,不顧一切追了出去。


  雲娘卻沒有回頭,她一頭紮進蔓金陀玲花叢中,她知道,隻要走錯一步,就可以激發這裏麵強悍的氣息,從而灰飛煙滅。


  然而,三年來,一成不變的軌跡似乎已經是約定束成一般,縱然雲娘想偏差一分半毫,也不能夠。


  雲溪終於追了上來,他沒有解釋,而是默默的看著在花叢中掙紮的雲娘。


  雲娘連看也沒看雲溪一眼,她的聲音冷到極點,“你走吧,我知道,這裏並不是你所期盼的生活。”


  雲溪木然的站著,一動不動。


  雲娘忽然再次衝出雲溪家園,“好吧,既然你不走,那麽,我走!”她果然再次衝出山口處那層層矗矗的喬旗鬆林。


  看著雲娘那決絕的背影,雲溪隻能長歎一聲,“雲娘,我走,但願你能好好的冷靜冷靜。”


  雲溪果然再次離開了雲溪家園。


  雲娘望著漫山遍野的蔓金陀玲花,欲哭無淚,她好恨自己為什麽會那麽輕信一個人的諾言,為什麽要熟悉這奇怪的蔓金陀玲花陣。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雲娘意態徊徨的時候,端木開光忽然傳音進來,“雲娘,我是雲溪的故友,有事前來拜訪。”


  雲娘知道,端木開光正是將雲溪家園贈送給雲溪的那位塞外大佬。她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即走出去,她的意思是讓端木開光收回雲溪家園,那樣。她就可以從此與那個人再無牽掛了。


  不得不說雲娘的願望確實是好的,然而,當她走出喬旗鬆林,看到端木開光的時候,卻呆呆的站在那裏。


  因為,端木開光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的懷中還中還有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雲娘,“爸,你說,這位漂亮的姐姐以後就是我的師父了嗎?”


  端木開光笑笑,“叫師父,盈盈這孩子真沒教養。雲娘,你千萬不要怪她。”


  雲娘也笑了,很開心的笑,“沒事的,這孩子我喜歡。”她雙手接過女孩,竟然感到是那麽的親近。


  現在,雲娘卻感到端木盈盈距離自己是那麽的遙遠。難道是自己真的變了嗎?還是這孩子長大了!


  是的,端木盈盈的出現,改變了雲娘的一切,從此,她一門心思的傳授端木盈盈柔術。心之所係,再也放不下任何人。


  可以說端木盈盈就是雲娘生活的寄托,是她的一切。


  也正因為端木盈盈的出現,雲娘後來並沒有再拒絕雲溪的回歸,相反的,她竟然多了一個心眼,何不讓雲溪教端木盈盈元派心法呢?這樣,自己就可以旁敲側擊的獲得他的元派心法了。


  雲娘總覺得韋哥讓她下嫁雲溪,一定是衝著他的正宗元派心法而來,一晃很快又到了十年之期,她總不能讓韋哥再失望的等上十年吧。


  果然,雲溪因為感到愧疚於雲娘,竟然毫不猶豫就答應傳授端木盈盈元派心法。


  後來,二人果然各取所需,同時成為術武雙修的強者。


  這一切的一切,端木盈盈確實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也正是因為雲娘與雲溪重歸於好,她也向他坦白了一切,告訴她是銀河會的人,並且說,凡是知道銀河會的人,要麽是加入銀河會,要麽就是消失在茫茫銀河之中。


  銀河會從不強迫人選擇,它是自由的!

  讓雲娘沒想到的是,雲溪竟然非常光棍的答應了,他說:“銀河會,光聽這名字就是一個很大的組織,我能加入,實在是太榮幸了。”


  在以後的日子裏,雲溪幾乎是雲娘的影子,他白天修行,晚上著書立說,忙得不亦樂乎。同時為了讓雲娘放心,每一次他出去上傳詩文時,他們總是攜帶著端木盈盈,儼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隨著端木盈盈的長大,端木開光終於提出要讓她到外麵闖一闖。


  雲娘深以為然,果然,端木盈盈一出世,就以絕對的優勢輾壓了東瀛的千葉美代子,一舉奪得世界柔術冠軍。


  然後,端木盈盈更是進入雲城大學深造。


  雲娘隱隱感到端木盈盈正在與她漸行漸遠。


  也許,秦夢瑤說得對,雲娘就是想將端木盈盈永遠的留在她身邊,因為,端木盈盈就是她的寄托。


  雲娘發現,隨著幾十年的時光匆匆而過,她對於原來那個人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盡管她時常會取出那半枚古幣,期望那個人會突然出現在她麵前,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線。


  然而,這一切都是那麽的遙遠,遙遠得就像是一個可望而不及的夢境。


  雲娘不知道現在的銀河會發展到了一個怎樣的態勢,但是,她總是一廂情願的認為,銀河會一定是在蓬勃的發展著,因為,它裏麵有她最期盼的韋哥。


  也許雲溪家園實在是太閉塞了,也許是因為銀河會實在是太遙遠了,總之,加入銀河會的雲溪夫妻竟然不明白它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組織,更不知道這個組織的規模有多大。


  但是,雲娘卻越來越迫切的想成為一名真正的銀河會會員。


  終於,在三十年後的今天,那神秘的半枚古幣又出現了。


  出現得毫無征兆,那是一個蒙麵人帶來的,他取出半枚古幣遞給雲娘,“雲夫人,韋哥希望你能夠將青花會的老大荀慧生留在雲溪家園之中。”


  那人並沒有再說什麽,舉手告別,不過,他並沒有帶走那半枚古幣,而是讓雲娘妥善保管。“


  雲娘有點疑惑的問,“可是,這樣,我豈不是會與韋哥脫節嗎?”


  那人笑了,“雲夫人,貴夫妻現在都是大陸上難得的術武雙修奇才,想找到我們韋哥,還不是最簡單的一件事嗎?”


  雲娘有點愕然,隻能呆呆的看著那人。


  那人卻是哈哈大笑,笑聲依然回蕩在蔓金陀玲花叢中。他的身影卻早已消失。


  雲娘有點氣餒,這人居然不懼怕這蔓金陀玲花大陣。可見他的修為一定非常的高。“銀河會中,一個傳信的使者就有如此高的修為,可想而知,他們組織是多麽恐怖了。”


  按照雲溪的意思,好好的出麵,讓端木盈盈邀請荀慧生來雲溪家園作客,這樣就可以非常輕鬆的將荀慧生軟禁在這裏了。


  沒有人比雲溪與雲娘更了解雲溪家園所蘊含的能量。他們相信,隻要荀慧生來到這裏,就絕對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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