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打造新家園
在以後的十年裏,文沁蕊依然每天攀登大雪山,她纖弱的身子在雪山陡峭的岩石上靈活的遊走著,很顯然,她在努力模仿著韋哥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於每一個眼神,因為,唯其如此,她才可以籍此回味韋哥所留給他的印象。
美好而羞澀的印象!
她就是要將動作與表情做到與韋哥一致。可是,她仍然無奈的發現,縱然她的動作無限的接近韋哥,卻總有一種形似而神非的感覺。
因為,她永遠也無法模仿韋哥的那一份神韻。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境界吧。
十年裏,棲鳳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許是它的名字讓人浮想聯翩吧,也許是憑借它獨特的地理環境。總之,它成功的引鳳築巢,很快就發展成邊境線上的一個明珠小城。
文沁蕊的父母也成了當地首屈一指的企業家,經營著邊城的茶葉生意。他們憑借誠信的作風,優質的貨源,取得了廣大客戶的信任,生意越做越大,很快成為邊城第一大茶葉經銷商。他們的成功之路,也成了一個現代版的商業神話,被人嗚嗚津津樂道,當然了,這其中更大的因素或許還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出類拔萃的美麗女兒吧。
然而,文匯宗與武娟卻並不快樂,因為,文沁蕊已經過了二八芳華,卻依然是孑然一身,這怎麽不讓他們憂心如焚呢?
在邊城,誰都知道文匯宗與武娟夫妻有一個豔驚四座的女兒,所以,很多有頭有麵的人家,都通過各種渠道向文家提親。
文匯宗與武娟一個頭兩個大,因為,他們發現,文沁蕊現在對他們來說,就像是遙不可及的仙子一般,有時候,即使想看到她也是非常的困難。
文沁蕊的婚姻大事,不但牽動了他們夫妻,更是讓整個棲鳳人糾結。
人們紛紛猜測,一定是文沁蕊有了意中人,非他不嫁,他們甚至於將那個人的形象,想象得非常的完美,因為,他們覺得隻有那樣的人才配得上文沁蕊。
然而,就在所人都翹首以待的時候,有一天,文沁蕊忽然高調的宣布,她要出嫁了,然後,她就將一位男子帶到了文匯宗夫妻的麵前。
文匯宗夫妻立即大跌眼鏡,呀,這,這人難道就是自己期待的乘龍快婿嗎?他們一起吃驚的看著文沁蕊,那意思是,你不會是在跟我們開玩笑的吧。
因為,眼前那個人的長相,實在是不敢苛同,黃板臉,高顴骨,其貌不揚,甚至於有點委瑣。
文沁蕊告訴二老,這人叫雲溪,是一位網絡上小有名氣的詩人,會寫什麽雲溪體新詩。
文匯宗夫妻隻能唯唯,不過,他們還是一致同意了女兒的婚事,用文匯宗的話來說,這女婿嘛,有總比沒有強吧。
文沁蕊與雲溪的婚禮很隆重,棲鳳村所有的人都在那次婚禮上喝得酩酊大醉。當他們醒來時,文沁蕊與雲溪已經不知去向。
雲溪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如浮雲,如流水,從此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文匯宗與武娟甚至於不知道雲溪的家在哪裏?
同樣的,文沁蕊也沒有問雲溪諸如你家在哪裏的問題。她不需要問,也不想問,她隻是在履行一上職責,一個韋哥交給她的任務。
就在不久前的一天,文沁蕊在雪山之巔,遇到了一個人,她並不奇怪,能夠在雪山之巔遇到這個人。
因為,她知道這個人遲早會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就像韋哥一樣。
這個人的並沒有說什麽,而是默默的看著文沁蕊,良久之後,忽然長歎一聲,“韋哥真的太忍心了!”
文沁蕊卻是非常的淡定,她向那人伸出手,“拿來吧!”
那人搖搖頭,“雲娘,哦,忘了告訴你,以後你就是雲娘了,雲溪的娘子。真的太委屈你啦。”
文沁蕊輕輕一笑,“雲娘,很好啊,我喜歡,雲溪,這名字清新脫俗,想來他一定也是一位風流倜儻的人吧。”
那人笑笑,“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但願如此吧。”
然後,他從身邊取出了半枚古幣,看到古幣上麵散發著的一層迷離的紅光,文沁蕊感到是那麽的親切,那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高大偉岸的韋哥正站在他麵前。
“韋哥,他還好嗎?”
文沁蕊的聲音很平靜,這是她第一次問候韋哥,她知道,同樣是最後一次。
那人沉思片刻,這才說:“一切都好。”
文沁蕊還想問,一切代表著什麽?然而,她知道,那一切與她永遠是諱莫如深。所以,她隻是平靜的接過那人手中的一份便箋,看也沒看,便轉身離開。
從此世上再無文沁蕊,世上多了一位雲娘——雲溪的娘子。
韋哥的便箋上隻有一行字,下嫁雲溪,全力協助!
短短的八個字,冰冷而凝重。
雲娘知道這就是她的宿命,當卞凱出現在她生命中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命運終將發生轉變。
美麗無罪,那隻不過是針對善良的人,可是,她在邪惡的勢力麵前,隻能是一種美好的期待。
雲娘很感謝韋哥,讓她的美麗又持續了十幾年。
同樣的,棲鳳村的人也多堅守了十幾年的童話。
而當雲娘下嫁雲溪的那一天,棲鳳村的人知道,那個屬於他們村的童話永遠一去不複返了。
那晚上的集體放縱,也許正是他們在告別一個宿命的輪回吧。
雲娘卻是格外的清醒,她與雲溪悄悄的離開了棲鳳村,來到了雲溪家園。
當年的雲溪家園一片荒涼,幾乎是寸草不生,肆虐的狂風從山口地區毫無阻擋的長驅直入。整個山穀中塵沙彌漫,暗無天日。
雲溪第一次對雲娘歉疚的笑笑,“雲娘,對不起,我不能給你高樓大廈,不能給你錦衣玉食,隻能讓你受盡風沙的洗禮。”
雲娘平靜的說:“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說吧,要如何才能讓這裏成為我們的家園。”
雲溪隻能苦笑,“這裏是一塊被人們遺忘的角落,由於它遺留了太多的放射性元素,所以,一直是人類的禁區。”
雲娘有點奇怪,本來,她雖然知道等待她的一定是一條充滿坎坷的路,卻沒想到會是如此的艱難。
“那麽,我們進入其中,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不,我們是來開發它的,隻要我們改變了這裏的環境,同樣可以讓它成為一個世外桃園。”
“你不怕這裏麵的放射性元素嗎?”
“我隻能告訴你,我是元派的傳人,天生有一種免疫放射性元素的本能。”
“哦,你是元派的傳人?”雲娘怔怔的看著雲溪,她仿佛明白了什麽?因為,她知道,元派是大陸上最神秘的修行門派。這還是當年韋哥偶爾提起的。
韋哥並沒有具體說元派有多麽的牛逼,隻是泛泛的說了一句,“元派才是修行的源頭。”
雲娘想問,韋哥是不是修行者,不過,她並沒有問,她覺得韋哥該告訴她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
雲溪點點頭,“在普通人眼中,我們元派日漸式微,其實那不過是,他們越來越背離了世界的本元,也就是說,他們越來越不了解我們元派。所以,我們隻能選擇避世而居。”
雲娘冷冷的說:“你這不是避世,而是讓我們來送死的呀。”
雲溪笑笑,“有我在,你一定會很滋潤的活下去的。”
雲娘有點期待的看向雲溪,“這麽說,你是想向我傳授你的元派心法了。”
誰知雲溪卻是連連搖頭,“不,我們元派心法一向是以一種秘密的形式在傳承,所以,很抱歉,即使你是我的妻子,我也不能將這心法傳給你。”
雲娘並沒有失望,她知道,要想得到雲溪的心法,必將是一條漫漫長路,而現在,她不過剛剛踏出一小步。
雲溪帶著雲娘慢慢的步入山穀中。
雲娘發現,在他們的四周,隱隱出現了一層淡淡的輝光,如日月之暈,儼成五彩。她暗暗吃驚,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結界嗎?
雲溪帶著雲娘在山穀中走了一遍又一遍,他的興致很高。指著山口地區說:“我們隻要在這裏移植大量的喬旗鬆,便可以隔阻來自浩天瀚海一帶的寒流了。”
浩天瀚海位於黃沙帝國的極北端,那裏地處北極圈之內,常年冰天雪地。每當冬季來臨,大陸上暖濕的氣流受到北方強冷空氣的壓縮,一直退守大江以南。
大河與大江之間,形成一個小小的緩衝帶,屬於溫帶氣候。
而大河以北的廣大地區,特別是塞外,由於沒有高大的山脈阻擋,寒流長驅直入,冬季嚴寒而幹燥。
山口地區,正是處在賀雲嶺與哢斯喀兩大山係的中間,風沙肆虐,氣候更是寒冷異常。
雲娘很是期待的看向雲溪,難道他要以一己之力來改變這裏惡劣的氣候環境嗎?他是元派的傳人,他或許真的有這個能力吧。
那一刻,雲娘忽然感到滿腹柔情,不知不覺已經依偎在雲溪的肩頭,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雲溪,我已經是你的人了,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
雲溪輕輕的吻雲娘的額頭,“雲娘,委屈你了。”
雲娘輕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能夠嫁給你這位元派大宗師,我賺大啦。”
雲溪搖頭,“我可不是什麽大宗師,充其量不過是略懂一點元派心法而已。”
雲娘暗暗吃驚,她雖然不知道修行心法,卻也從韋哥很少的描述中知道,修行元派心法的人,都是這個世上極其恐怖的存在,他們可以驅山塞海,改天換地。而雲溪來到這個放射性元素肆虐的地方,不是同樣是在改天換地嗎?
也正是從走進山穀的那一刻起,雲娘發現,她對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家夥有一點點興趣了。
雲溪很快就開始了他那雄心勃勃的計劃,一株株高大的喬旗鬆被他移植到了山口地區。
雲娘並沒有問他是如何做到的,好在,當雲溪終於將最後一株喬旗鬆安插在山口地區時,他終於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對她說:“這就是我們元派的空間之力!”
“空間之力?”
“是的,這麽跟你說吧,當一個人的境界達到通玄中境的時候,他就可以開啟空間,然後,就可以進行時空穿梭。我就是通過時空穿梭,將浩天瀚海那裏的喬旗鬆移植過來的。嘿嘿,如果讓普通人來完成這個工程的話,隻怕要消耗掉幾十萬個勞動力吧。”
“幾十萬個勞動力?”雲娘吃驚的看著身邊那一株株高聳入雲的喬旗鬆。它們的高大樹幹,茂密的枝葉,在寒風中傲然挺立。
肆虐的寒風終於被層層矗矗的喬旗鬆阻擋在兩大山係的外麵。
雲娘分明看到兩大山係上麵,忽然升騰起一道狂飆,這正是山口地區原來那狂暴的寒風分流之後,所剩餘的能量。
一處處的沙丘仿佛被施了定身法,靜靜的停滯在那裏。
沒有了風,就沒有了風沙。
沒有了風沙,便有了溫暖的環境。
有了溫暖的環境,就可以種植蔓金陀玲花了。
雲溪又開啟了他的空間之力,很快就將整個山穀變成了一個蔓金陀玲花的海洋。他告訴雲娘,蔓金陀玲花同樣可以散出一種特殊的放射線。
不過,這樣的放射線卻是純天然的,沒有任何的副作用,相反,它更可以激發人的潛質。
雲溪告訴雲娘,隻要她一直生活在蔓金陀玲花叢中,那麽,時間一長,就可以從中吸收有益的放射性元素,然後地,日積月累,就可以與這裏彌漫的放射性元素中和。這樣,就可以安全的生活下去了。
雲娘對此深信不疑,她不是相信雲溪,而是相信韋哥,相信他一定不會將她交給於個不安全的人,置於一個不安全的環境之中的。
三年後,雲溪家園終於初具規模,雲娘也驚奇的發現,她的柔術也在長足的提升,同時,雲溪疊加在她身邊的能量結界也在漸漸的消失。
這一天,雲娘第一次離開雲溪,在山穀中漫步,雲溪在背後笑著說:“別忘了回家的路。”
雲娘笑了,這裏的每一寸土地,她不知道陪雲溪走過了多少遍,即使是想忘記也無法做到啊。
看著遍地金黃的蔓金陀玲花,雲娘竟然有一種別樣的衝動。
因為,她總感到這些花的布局有點奇特。
雖然,雲溪囑咐過她,這些蔓金陀玲花都是按照一定的規則布局的,所以,要想在其中出入自如,就一定要遵循它的規則,但是,她總感到他在故弄玄虛。
不就是一株株的蔓金陀玲花嗎,至於那麽神秘嗎?
今天,她就是要來試驗一下,他所說的,是不是真的那麽神奇。
然而,就在雲娘準備越過一株蔓金陀玲花時,她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雪白的仙鶴。
仙鶴對著雲娘婉轉鳴叫,就像是在規勸她,不要步入歧途。
雲娘忽然感到好煩,三年來,她努力在遵循著韋哥的教誨,全力協助雲溪,她在他麵前,完全是一個乖乖女的形象,然而,她的內心深處,卻非常的痛恨這樣的生活。她甚至於恨雲溪。
就是這個男人剝奪了她的一切。她本來應該是屬於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
可是,命運卻偏偏與她開了一個這樣的玩笑,她隻能像小貓一樣,蜷縮在一個萎瑣男人的身邊。
沒有一點光芒可方,甚至於沒有一點自由。
不,我就是要改變這一切。
雲娘忽然想,韋哥讓我跟著他,絕對不會是為與他一起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所以,她覺得有必要開始行動了。
“嘰嘰嘰——”仙鶴仍然賣力的叫著,雲娘不勝其煩,她隨手一揮。“去,哪裏來的島貨,給我走開啦。”
雲娘不知不覺間已經使出了她出神入化的柔術心法,三年放射性元素的刺激,讓她的身手提高了一倍有餘,她自問,抓住這隻雪白的仙鶴,根本不成問題。
然而,仙鶴卻是雙翅一振,竟然擦著雲娘的小手,掠向左前方。
雲娘暗暗吃驚,這鳥貨可以呀,居然可以避開我。她一時興起,滑步前行,雙手一如穿花蝴蝶一般,立即將仙鶴牢牢的鎖定。她並是想傷害仙鶴,相反的,她覺得它很可愛,如果讓它順從的陪伴自己那該多好啊,所以,她出手雖然迅捷無比,卻並沒有帶一絲力道,她就是要收服它。
往後餘生,有這樣一隻可愛的小島作伴,總比整天對著雲溪那黃板臉要舒服得多吧。
誰知,仙鶴卻忽然一個轉折,竟然向著雲娘衝來,雲娘實在想不到這鳥貨居然不退反進,一時措手不及,竟然被它撞入懷中。
“嘰嘰——”雲娘分明聽出了仙鶴的叫聲中充滿了萎瑣,她不禁又羞又怒,一式懷中抱月,雙手連環出擊,狠狠的掐向仙鶴的雙翅。
雲娘一招既出,不禁暗暗後悔,呀,我怎麽可以這麽忍心啊,這鳥貨,怎麽可能經受住我如此強悍的力道呢?隻怕即使是一塊石頭,也會被勤斷的呀。她略一遲疑,卻見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仙鶴已經脫離了她的懷抱,站到前麵一株碩大的蔓金陀玲花上麵,對著她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