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曲律有新解
“一個地方？”荀慧生疑惑的看向劉小光，現在飛鷹島上已經變成一片焦土，滿目荒涼，哪裏還有什麽好看的。
劉小光卻是執著的說：“對，你一定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的，保證讓你過目不忘，終身難忘。”
“難道是你的……”荀慧生想起與劉小光一起橫渡大洋來到飛鷹島的情景，不由一陣恍惚。
劉小光卻是輕啐一口，“渣男，想什麽哪，老娘現在是標準的良家女子啦，你丫休想得到老娘。”
荀慧生一陣黯然，雖然劉小光說得貌似義正詞嚴，卻是那麽的言不由衷，在她的內心深處又是多麽的希望荀慧生能夠不顧一切的得到她啊！
“如你所願，那麽，我還是不要跟你走了吧！”
“你——”劉小光一把揪住荀慧生，“你小子是不是想逃避啊，告訴你，你不可以得到老娘，老娘卻可以得到你，哼，你逃也沒用，老娘今生即使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先得到你的人！”
“籲——”彼得帶頭，響起一片噓聲。
荀慧生竟然有一種四麵楚歌的感覺，看來，在劉小光麵前，自己根本沒有一點優勢可言啊。無論是古特雷斯師徒，還是馬吐克勃與喬治等一眾巫者，他們都是一邊倒的站在劉小光一邊。
“我去！”荀慧生大義凜然的說：“不就是與美女走一遭嗎？有人想去還去不了哪。”
彼得暴笑，“老大，你這哪裏是與美女走一遭啊，我看與上戰場差不多，而且還是去打敗仗的。”
眾人一陣大笑，荀慧生隻能灰溜溜的拉著劉小光離開。
一直來到飛鷹島的另一邊，荀慧生這才跟做賊似的悄聲問，“小光，你真的想帶我去重溫舊夢嗎？”
劉小光一臉無邪的笑，“如果是，你會拒絕嗎？”
“如果我拒絕，你會失望嗎？”
“不會，但是，我會絕望！”
“那麽，你為什麽還要與我一起離開呢？”
“因為，我們不得不離開。”
“你的意思是因為這夜嫋的叫聲嗎？”
“是的，你不認為它很不正常嗎！飛鷹島這裏距離大陸幾百裏，四周除了止鯊礁，根本沒有任何可以供飛鳥落腳的地方，而據我所知，夜嫋卻是陸地上的生物，大多棲息在樹上，也有少量的種類棲息在岩石或者草地上，一般是晝伏夜出。它絕對不可能遠涉重洋出現在這裏的。那麽，很明顯的是，是有人將它們帶到了這裏。”
荀慧生暗暗搖頭，因為，一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感知到飛鷹島周邊有任何生物的跡象，即使是這夜嫋的叫聲是那麽的清晰，他依然沒有感知到它的存在。
雖然夜深人靜，海麵上的聲音相對會傳得更遠一些，但是，充其量也隻能傳播十公裏而已。
十公裏的範圍內，荀慧生自認為，還是可以感知到一隻飛鳥的動靜的，可是，偏偏卻是一無所獲，這怎麽不讓他驚奇呢？而最讓他震驚的是，這夜嫋的叫聲，卻好像是無處不在，根本沒有一點方向性。那麽，劉小光忽然將他帶到海邊，會不會同樣是無的放矢呢？
劉小光卻很是平靜，“慧生，我隻想與你好好的在海上走一走，也許，這說不定就是我今生最美好的回憶吧。”
荀慧生感到劉小光手心中一片溫熱，他幾乎聽得到她的心跳聲，明知道她在有意壓抑心中的情感，卻依然難以掩飾心中那一片失落。
“怎麽，你不願意嗎？”
望著劉小光那略帶挑釁的雙眸，荀慧生竟然感到心中一陣陣發虛，他隻能強顏而笑，“我願意好好的陪你走過這一段的人生旅程。”他知道，再過三天，老哥會的人就會來到飛鷹島，到那時，劉小光又要回複到那個獨眼大盜劉光的樣子，想到那個畫麵，他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劉小光笑笑，“我想去止鯊礁那裏瞧瞧，你願意陪我嗎？”
“我當然願意陪你，不過，你為什麽要去那裏呀？”
“因為除了那裏，我實在想不起來，還有什麽地方可以讓夜嫋停留。而這隻夜嫋的聲音雖然聽著是無處不在，卻並沒有透出半點絕望，這就說明它並沒有飛翔在茫茫的海麵上。”
荀慧生一驚，劉小光所說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這或許就是閱曆吧。劉小光縱橫大洋數十年，對於海洋上麵的生活，自然要比其它人了解得多，再加上她女性特有的敏感，得出這個結論也就很正常了。
的確，如果夜嫋飛翔在大海上麵，四周一片蒼茫，對於一個陸地上的生物來說，一定會非常的絕望。
而現在這個夜嫋的聲音卻是極其的平淡，可見它一定絕對不會飛行在茫茫的海麵上，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止鯊礁那裏了。
其次，止鯊礁距離飛鷹島並不算遠，那麽，夜嫋通過海上紛亂的氣流將聲音傳送到這裏，也就不算奇怪了。
荀慧生不再猶豫，牽著劉小光的手，漫步走向大海。現在的他雖然還沒有完全修複，但是，對於氣息的掌控卻要比之前要強得多了，所以，他輕挽劉小光，在海麵上行走，竟然很是從容。
二人踩著一個個浪頭，身形飄忽不定，遠遠看去，就好像是海麵上一股股擾動的氣流在隨風飄逝。
抬頭望向天上的繁星閃爍，低頭看看海水裏波動的倒影。再看看身邊那美麗的倩影，此情此景，讓荀慧生竟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劉小光說得對，也許從今以後，他們就要成為陌路，所以，她特別的珍惜與荀慧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或許是她今生最留戀的美好時光。不過，她並沒有緊緊的依偎著他，她與他保持著一個很奧妙的距離，既可以讓他隨時感知到她的存在，又不會給他帶來任何的負累。
二人看似在優雅的漫步，其實，他們的速度卻是非常的快，隻不過是因為在茫茫的大海麵上麵，沒有任何的參照物，所以，根本看不出速度而已。
隨著距離止鯊礁越來越近，夜嫋的聲音卻依然是不絕如縷，好像根本沒有絲毫的靠近，當然，也並沒有感到距離在變遠。
荀慧生努力感知著夜嫋的聲音，卻無奈的發現，它依然是那麽的飄渺，就像是海麵上的風，似乎無處不在，卻又那麽的無從捉摸。他心中一動，忽然又想到了金校長那本小紅書上的一個課目，“聲音的曲律是由什麽決定的！”
與往常那些課目不同的是，這道題更像是一個必答題。不過，這所謂的曲律卻讓荀慧生一頭霧水。
荀慧生知道所謂的曲率是指一個物體的彎曲程度，而曲律嗎，好像是一種音調之類的玩意吧。
聲音的曲律，那麽，會不會是聲音自身的一種律動呢？
荀慧生對於音律知之甚少，他除了最近經常聽到丁詩語等人哼唱的一些雲溪體新詩之外，其它的幾乎沒有一點印象。
這樣看來，金校長這個課目就更加顯得形而上了。
最奇葩的是，這樣形而上的東東，居然要自己來證明它是由來什麽決定的，這就好像讓人證明他為什麽無法掌控夢境一樣艱難。
“荒唐！”
荀慧生不知不覺的脫口而出。
劉小光一臉無邪的仰望著荀慧生那激憤的臉，“你是在說我荒唐嗎？”
“不，不，小光，我不是說你！”荀慧生敬謝不敏。
“這裏除了我就是你，上有天下有地，中間有大海，你總不會說天說地說大海吧。”
“嗬嗬，小光，你誤會了，隻是，我剛剛想到老金頭給我的那三十六道課目，居然有這麽一個奇葩的玩意，他要我回答聲音的曲律是由什麽引起的。”
“哦，這問題很好解釋的呀。”
“你，你居然知道聲音的曲律！”
荀慧生一驚之下，腳下一滯，一下子沾上了好多的海水，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將腳從海水中抽出，而是下意識的將劉小光甩到後背上。
“你幹嘛呀？”劉小光微嗔，“這樣不太好吧。”
荀慧生笑笑，“我不是怕你也沾上海水嗎？嘿嘿，這裏除了你我，隻有天地大海，怕啥？”他這話無形中諷刺了劉小光一下。
“怕啥，怕你心中的娜娜與小詩唄！”劉小光嘴上雖然說得決絕，小手卻是緊緊的環抱在荀慧生肩頭，她知道，也隻有這樣子，才可以不妨礙荀慧生的發揮。其實她從一開始就想著這個姿勢了，隻不過沒好意思說出口而已，現在，荀慧生雖然是本色表演，卻是真情流露，她也就半推半就了。畢竟要她徹底的放棄荀慧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荀慧生卻是一陣迷惘，他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來處理他與劉小光，徐娜娜，還有丁詩語之間的關係，
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誰也不想得罪，到最後卻一個好處也沒落下吧。
荀慧生做賊似的環顧四周，生怕在夜空中會有一雙眼睛在某個地方注視著他。他逃跑似的，忽然從海水中抽身而起，背著劉小光向著遠處飛逝。
劉小光咯咯大笑，“慧生，你心虛啥？”
“我沒有啊，我隻是忽然感到這聲音的曲律在改變。嘿嘿，你不是說知道聲音的曲律嗎？我想你一定也聽出來了吧。”
“切，聲音的曲律並不是聽出來的。”
“什麽，聲音如果不用來聽，你怎麽可能感知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