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笑看雲天間
黃老大現在反而淡定了，“嗬嗬，那一次嗎，一共有三千多頭吧。”
“那麽，那個人究竟是如何阻止它們的呢？”也許這才是荀慧生最感興趣的。
“那一次，當我們發現暗湧時，虎頭鯊已經全部積集在止鯊礁前麵。哦，對了，那時，這止鯊礁還是另外一個名字，叫金山嶼。”
“金山嶼！”荀慧生與劉小光一起奇怪的問。
“對，因為，在每天的清晨與傍晚，太陽照射在它的上麵，礁石上便會出現萬道金光，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座金山。”
“那一定很美吧！”
“是的，那是我們永遠也看不夠的風景。然而，自從五十年前那個故事過後，我們再也沒有過靜靜的欣賞那美妙的景色。因為，金山嶼雖然成了止鯊礁，卻並沒有真正阻止虎頭鯊的行動，它們仍然有少部分的群體在四周遊弋。止鯊礁，同樣阻止了我們行蹤。也許，這一次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幻想故事重演，因為，時過境遷，我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騷年了。”
荀慧生隱隱明白了，黃老大之所以會帶他與劉小光前來這裏，就是想試圖最終阻止虎頭鯊的侵襲。然而，它也不會想到，時隔五十年，虎頭鯊的仇恨非但沒有消減，反而變本加厲，居然會傾巢而出。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它的認知。
“哈哈，黃老大，大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當年風含笑那個瘋女人可以讓金山嶼成為止鯊礁，那麽，我們就可讓止鯊礁重新變成金山嶼！”荀慧生為了讓氣氛緩和，故意將風含笑說成是瘋女人，反正又不是第一對她不敬，那麽，再多一回又何妨。
“這，這，荀老大，你，你的意思是要徹底的改變這裏的現狀嗎？你說得不錯，沒有了虎頭鯊，金山嶼自然就不用止鯊了。”
劉小光哈哈大笑，“對啊，隻要我們將這群危害大海的虎頭鯊全部趕走，止鯊礁自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狂妄的小朋友啊！”
忽然。一個低沉的超聲如利劍一般，直刺荀慧生的胸臆。
荀慧生頓時感到全身氣機一陣凝滯，幾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呀，好強悍的氣機啊，居然可以將超聲發出次聲的感覺出來。看來，這個家夥還真的不簡單啊。”
黃老大更是吃驚的說：“荀老大，它，它居然還在。”
劉小光此時反而很是淡定，“它是誰？”
“它就是虎頭鯊中的超級王者——大王鯊！”
“大王鯊，貌似很拉風吧，我看不如幹脆就叫它大王八吧！”
“小丫頭片子，你找死！”大王鯊的超聲一如轟雷掣電，直接將止鯊礁四周的氣機震得支離破碎。
荀慧生心中一凜，呀，這個大王八還真不簡單啊，光憑這一份修為，隻怕便足以秒殺任何生物了。大王鯊，果然名如其鯊！他的神識順著這股超聲逆流而上，不由大吃一驚。
呀，難道這個家夥竟然就是那個大王八。
在荀慧生的想象中，這個大王八再不濟也是一個體態魁梧，巨嘴獠牙的家夥，他萬萬想不到，它竟然是一個身長不足兩米的小小的虎頭鯊。
正因為這個家夥實在是太小了，即使是荀慧生的神識無比的凝練，也無法發現它的行蹤。
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這個小小的虎頭鯊頭頂上那個王者的標示是那麽的活靈活現。給人一種無比冷酷的感覺。
“乖乖，看來，有人說濃縮就是精華，還真的非常適合這個大王八啊！”
荀慧生冷冷的盯著大王鯊。
大王鯊同樣在死死的盯著荀慧生，他和它之間，雖然遠隔幾千米，卻像是在麵對麵的交鋒。
“你就是阿黃搬來的救兵嗎？”
“臥槽，這小子怎麽說話哪！”荀慧生對大王鯊這樣的說法很是不爽，“我可不是黃老大的救兵。”
“那你來這裏，幹毛線啊。”
“我們是好朋友，一起出來遊山玩水，這沒毛病吧。”荀慧生一臉無邪的笑，“哎哎，我說大王八先生，你們這群混蛋擋著我們的去路了，是自己滾開呢？還是我將你們踢開呢？”
“好小子，好大的口氣啊。”
“哎，不大，十二級口氣，吹滾你們沒問題。”
“十二級，那是什麽意思？”
荀慧生分明看到大王鯊一臉的蒙逼，不由暗笑，這個大王八，不懂就問的精神與自己還特麽的有得一比啊。他立即一本正經的說：“十二級嘛，就是比十一級多一級，比十三級少一級，這麽說，你應該懂了吧。”
“我糊塗了。”大王鯊倒是實話實說。
荀慧生哈哈大笑，“你不但是一個大王八，還是一個笨蛋大王八。”
“這有區別嗎？”大王鯊冷冷的說：“你們這些可惡的，卑賤的，愚蠢的，醜陋的人類，非要在口頭上討一點點的便宜，這樣做有意義嗎？”
荀慧生心中一陣陣發虛，大王鯊此言實在是非常的睿智，那是看透一切的淡定，更是無視一切的從容。也許，現在的自己與小光，黃老大根本就沒有放在它的眼中。
黃老大忽然說：“尊敬的大王鯊閣下，沒想到一別五十個寒暑，你的風采依舊啊。”
荀慧生立即順著黃老大的話說：“黃老大，它的樣子沒有改變是吧，我看，你不如幹脆說它是一個老而不死的家夥得了。”
大王鯊冷冷的說：“老而不死那是在浪費資源，而我正當壯年，如果就這樣死了，同樣是浪費資源。”
荀慧生隻能無語了，大王鯊這一句話無疑是切中要害，既有深刻的寓意，又很好的回擊了他。他竟然在反躬自問，“那麽，我是不是在浪費資源呢？”
劉小光忽然見荀慧生臉色無比的落寞，知道他少年心性，根本經受不住大王鯊如此高深的責問，便嫣然一笑，“慧生，每個人是不是浪費我們地球的資源，並不是他說了算的，而是要看他對我們地球所做的貢獻。而如果那個人隻知道掠奪地球的資源，那麽，他即使是在壯年，也是在浪費資源。所以，你不用為自己的碌碌無為而自責，而應該放眼未來，這樣才是心胸寬廣的大英雄大豪傑所應該具有的氣質。”
荀慧生恍然，他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身上略顯淩亂的衣衫，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然後，卻非常不合時宜的衝著大王鯊大吼，“像你這樣整天隻知道到處掠奪的家夥，那就是在浪費資源，因為，你的存在已經對其它人安定的生活構成了不可逆轉的威脅。所以，大王八先生，我看你還是盡早壽終正寢為是，要不然，一旦千夫所指，無疾而終，那樣更加會遺臭萬年。”
“你——”大王鯊被荀慧生一通亂罵，終於有點惱怒了，“你這個不自量力的家夥，本來，我還不想與你斤斤計較，現在看來，對你這樣的家夥，我老人家實在沒有必要客氣了。嘿嘿，看來，我們停滯五十個寒暑的進攻要提前發動了。嘍——”
荀慧生隻覺得大王鯊最後那一聲，刺耳之極，一如鬼哭狼嚎，呀，這個大王八，居然可以將它的聲音凝成實體來進攻自己，這樣的境界哪裏還像是一條鯊魚啊，這特麽的簡單就是一名無上強者啊。他心神一凜，立即在四周布下一個透明的結界。
“噗噗——”
荀慧生的結界剛一布下，一股股強悍之極的能量便潮湧而來，結界變態的扭曲著，看這樣子，隨時都有被撕裂的危險，偏偏它卻是搖而不墜，就那麽不停的變幻著形狀，卸去了大王鯊的大部力道。
黃老大喃喃的說：“荀老大，這是大王鯊的音波攻擊。時隔五十年，它的境界早已今非昔比，隻怕，即使是麵對那個人，它們也有一戰之力了吧。”
荀慧生現在反而變得無比的平靜，“黃老大，你說，當年那個人是如何麵對這個大王八的。”
“當年，我們一起沐浴在金山嶼那溫暖的陽光中，一股暗湧忽然襲來。當我第一時間發現無數的虎頭鯊出現在四周時，我們已經麵臨最大的危險了。”
荀慧生想象著五十年前那駭人的一幕，心中一陣黯然。他卻故作輕鬆的說：“那麽這位大王八先生，是不是也在其中呢？”
“哦，不，它不在其中，而是在它們的最前方，那個恐怖的畫麵我永生難忘。”黃老大戰戰兢兢的說：“這位大王鯊一馬當先，身後是黑壓壓的虎頭鯊，它們分成三麵，向我們衝來。距離我們還有幾千米，那巨大的威勢已經將我們完全吞沒。我相信，隻要它們距離我們一千米，那麽，它們高速遊動形成的震波，便足以將我們震暈。”
荀慧生冷冷的看了看大王鯊四周的虎頭鯊，此情此景，或許與五十年前稍有不同吧。
五十年前大王鯊率領著幾千虎頭鯊，滾滾而來，勢不可擋，五十年後，大王鯊率領著更多的虎頭鯊，信心滿滿，殺氣騰騰，沒想到它卻退到了鯊群中間，說明它已經有所顧忌，卻仍然無法平抑它那複仇的心。
當年風含笑保護了藍鯨，今天自己能不能同樣保護它們呢？
黃老大接著說：“大王鯊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首先通過它們這強悍的震蕩直接將我們擊垮，然後，它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占領這裏了。可歎的是，當時我們卻是無能為力。麵對如此強悍的能量，我們龐大的身體幾乎成了一個負累，因為，我們的身體越大，所受到的震蕩便越是劇烈。僅僅是片刻之後，我已經感到頭暈眼花了。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們便無法堅持。所以，我不顧一切對我的同伴們大吼，讓它們快點離開。然而，一切都太遲了，虎頭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片刻之後，它們距離我們已經接近一千米了。”
“啊——”劉小光驚呼一聲，“那豈不是很危險啦。”
“是的，小光天使，當時，已經有好多的藍鯨開始昏迷了，哪裏還有能力離開。荀老大，我真的好慚愧，麵對虎頭鯊們的進攻，我們藍鯨竟然是束手無策。如果不是那個人突然出現，那麽，我們藍鯨一族，很可能就此滅絕了。”
荀慧生期待的問，“風含笑是不是恰好在這時候出現了。”
黃老大的聲音充滿了激動，“是的，她就像是從天而降，就那麽平空出現在金山嶼上。那一刻，金山嶼上麵金光大作，照耀得大海一片金黃。”
荀慧生弱弱的問，“你是說，她是與金光一起出現的嗎？還是說她激發了金光呢？”
“我，我不知道，總之是她出現了。”黃老大無比神聖的說：“當年她就那麽隨意的站在金山嶼的頂上，說實在的，她的身材是那麽的柔弱，但是，我們卻覺得她是那麽的高大。”
荀慧生暗暗點頭，風含笑當年或許還沒有晉級入神之境，所以，她的形象還是很容易被感知到的，而現在她的境界已經是入神中境，那麽，其它人要想再真真切切的看到她，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所以，在黃老大的口中，風含笑才會有一個高大上的形象，這主要是因為藍鯨們對她的崇拜，其次便是她的境界並沒有真正的出神入化。
也正是從這一刻起，荀慧生好像觸摸到了那一個神秘的境界，然而，細細想來，卻又是一片茫然。
也許，這才是荀慧生特別關注風含笑的原因吧。他淡淡的問，“黃老大，你確定風含笑的身材很柔弱嗎？”
“是的，因為，她給我們的第一印象便是水一樣的感覺。她整個人便像是一汪不染一絲塵囂的清水，明淨照人，卻又讓人覺得她是滋潤一切的源泉。所以她一出現，我們便知道得救了。”
荀慧生的神識中跳出一句話，“水一樣的女子！”他曾經問過灰狼，風含笑是不是很美這個很無聊的問題，現在，他仍然有這個衝動。好在，現在黃老大卻是變相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水一樣的女子，一定是無比的溫柔，無比的動人，那麽，她一定是當時最美的女孩了。
而她敢於麵對成群結隊的虎頭鯊，更加說明她是那麽的有擔當，有魄力。
現在，荀慧生已經可以確定風含笑是一位大美女，更是一位心地純良的美女。他不自覺的看了看身邊的劉小光。劉小光同樣是一位心地純良的大美女，那麽，以後的她會不會也能夠像風含笑一樣，笑傲當世呢？
劉小光嫣然一笑，“慧生，黃老大的故事好精彩，風含笑好偉大哦！”
黃老大說：“是的，那個人確實是很偉大，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她便征服了我們所有的藍鯨。我們一起靜靜的看向她，明知她一定會給我們創造奇跡，卻還是那麽的期待。然後吧，我們便覺得她一直就在那裏淡看風雨。的確，她一出現，我們都感到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沒什麽大不了的。所以，我們都笑了，然後吧，所有的一切也都在笑。再然後，我們便看到一片風聲一掠而過。”
“停，黃老大，你不會說算了吧，風聲，怎麽可能看到。”荀慧生又在不懂就問了。
“不，我沒有說錯，因為，我們確實是看到了一股風聲若有實質一般，從金山嶼上飛起。一如滔天的浪湧，層層遞進，然後，首當其衝的大王鯊便毫無征兆的突然激飛而起，緊接著，它背後的虎頭鯊們也是相繼飛起，整個大海裏，所有的虎頭鯊都是高高的飛起。然後，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隻見三千多頭的虎頭鯊竟然一起停留在空中。空氣中到處都是風聲，不，那應該是笑聲吧，因為，我們分明聽到那風聲在嘲諷的大笑。”
“風含笑！”荀慧生與劉小光相顧駭然，風含笑所表現出來的境界，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黃老大喃喃的說：“也許她真的是風含笑吧，其實這個名字對她來說真的是再形象不過的了。”
荀慧生很奇怪，一直以來，黃老大都是稱呼風含笑為那個人，他不明白，為什麽它不願意稱她的名字。
難道是在避諱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好在黃老大很快就揭開了這個小小的謎團，“荀老大，你一定是奇怪吧，為什麽我們一直沒有提到風含笑這個名字。那是因為，她不讓我們說。”
“不讓你們說，為什麽？”
“因為，她不想讓我們記得她的恩情。”
荀慧生笑了，原來這個風含笑還真的天真得可愛啊，她以為隻要忘了她的名字，似乎就忘了她所做的一切。
劉小光卻是搖搖頭，“不，也許並不是這麽回事吧，風含笑之所以不讓你們提到她，一定還有其它的原因。”
“其它的原因？”荀慧生與黃老大一起問。
“是的，因為，當年她來到這裏，或許是因為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所以，她不想讓某些人知道她會出現在飛鷹島這裏。”
荀慧生更是不解，“可是，她卻將幾百隻的羅斯狼帶到這裏，這樣做，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