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以命換命
我讓我自己強裝鎮靜的麵對殷楚臣，盡量的在他麵前不表現出任何的情緒，就跟他一樣，也不會輕易的在外人眼裏表現出他的真實想。
但是當殷楚臣看見我身上穿著衡山的道服淡定自若的出現在他麵前並且和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還是捕捉到了殷楚臣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哀頹，但是殷楚臣嘴上卻還是對我說：“你在說什麽傻話，是徐清風教你這麽說的嗎？”
“不是。”我回答殷楚臣：“這是我自己想對你說的，你回去吧，我不想再和你回家了。”
所謂的回家，回的是殷楚臣的家，他的家裏，有著他對我密不透風的控製，有著那個一犯錯就知道罵我的女祭，在他那個家裏，我找不到堅持下去的理由。
“你好好幫我管理狐族吧，如果我在衡山學有所成，我們狐族百姓與人和平共處，我也會保護他們。”
我給殷楚臣交代狐族內部的事情，盡管我覺得我說這話是多此一舉，從我當上狐王到現在，狐族主要都是殷楚臣在管，有沒有我，對他們來說意義根本就不大。
“他們是你的子民，要保護也是你保護他們，你趕緊跟我回去，我已經安排女祭做好飯了。”
殷楚臣說著這話的時候，就想向我走過來拉我的手。
幾個道長立馬攔在了殷楚臣的麵前，而我身後的弟子也將我保護了起來，不讓殷楚臣碰到我。
見此場景，殷楚臣這才有些生氣了起來，那雙流溢著媚態的雙眸，此時變得凶狠，怒視著站在他麵前的幾個到道長，對著道長們嗬斥：“你們扣壓的是我的未婚妻，難道你們真的不想再當你們的衡山道長嗎？”
徐清風讓幾位道長收了自己手中的長劍，對著殷楚臣道：“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如果真的愛護你們狐王，還請你給她一個自由，把她每日囚困在身邊，看著她痛苦，不如讓她自己選擇自己想要走的路，畢竟她開心，你才會快樂。”
殷楚臣平日裏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會為這種感情牽絆說出一些瑣事的男人，但是現在，殷楚臣已經說了許多次了，他還算尊重我，願意跟我溝通，而不是一上來就開始打打殺殺，可是我好不容易從他手心裏逃了出來，想到我身邊的人不是傀儡就是妖怪，我死也不想再回去了。
“她在我身邊她才快樂！”殷楚臣看向徐清風，眼神裏已經迸發出了殺機，盡管此時他的眼神裏，已經有了些虛意，明顯的就有些底氣不足。
“我已經給了她我所有能給的東西，她還想要什麽可以跟我說，隻要我辦得到，我都可以給。”
聽著殷楚臣說的這些話，我眼淚差點沒控製住，曾經的他，怎麽可能會給別人解釋這麽多？曾經的他，不管身處何方都能自由應對，怎麽可能會急著像別人證明自己？曾經的他根本就不可能這樣由心的卑微站在敵人的麵前，暴露自己的缺點？可是哪怕是到了現在這一刻，殷楚臣也從來都沒有試圖的了解過我，隻知道將他認為好的全部給我，對於我任何微不足道的的要求，在他眼裏，確實是微不足道的根本就不用在意。
“徐清風，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把蕭蕭還給我，不然我將帶人踏平你們整個衡山！”
這是殷楚臣最後對徐清風的警告。
麵對妖族最強的大妖，徐清風並沒有畏縮，而是依舊風平氣和的對著殷楚臣說：“那你認為什麽是快樂？你問問子熙，她快樂嗎？如果子熙想跟你回去，我們衡山，一定會尊重子熙的意見，把蕭蕭還給你，但是如果子熙不願意跟你回去，你若是敢硬來，哪怕是拚進整個衡山，我們衡山正一派，也會保護我們的每一位弟子！”
徐清風不甘示弱，在他說著這些話時候，正氣飛揚，品德至高無上。
在殷楚臣的眼裏，徐清風就是阻礙我跟他回去的刺頭，在徐清風說完這話時候，殷楚臣已經喚來了他的傀儡，數十個百姓從廟外走了進來，團團把我們包圍了，一雙雙低級傀儡的死魚眼睛，緊緊的盯著衡山的每一位弟子看。
在這麽多傀儡的注視下，徐清風不慌不忙的朝我轉過身，認真的問我道：“子熙，你別怕，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跟殷楚臣回去嗎？”
我轉頭看了一眼殷楚臣，看見了殷楚臣眼中靜看著我的期待，想到從前我和他在一起時的種種好，想到我從前有多信任他與愛他，但是想到最後，都是殷楚對我的掌控，他對我的一次次欺騙，以及我們之間，根本就無法跨越的溝通橫溝。
我不敢讓我的目光在殷楚臣身上有過多的停留，我怕看他看久了，我就又舍不得離開他了，於是直接抬眼看向徐清風的眼睛，對著徐清風搖了搖頭。
“不算，我再問一次！”
當殷楚臣看見我搖頭之後，直接對著徐清風咆哮了一句。
“你已經知道結果了，又何必再為難子熙？”徐清風伸手護住我，不太想讓我和殷楚臣再次過多的接觸。
但是殷楚臣不管，喊我道：“蕭蕭，你看我一眼。”
當殷楚臣對我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我眼中的淚瞬間滑落，轉頭看向他，我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此時就算是殷楚臣再對我說什麽，我也都不想和他回去了。
“我再問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你想要什麽，回去跟我說，我都可以給你。”
剛才還帶著些怒意的殷楚臣，在當我看著他的時候，他的神色卻平靜下來了不少，他的雙眸一直都落在我的身上，他的盡量的讓他的眼神沉穩，但卻又掩飾不住的期盼與著急。
我從來就沒看到過殷楚臣為我著急過，這是第一次。
可是我心意已定，不會再為殷楚臣的話所動了。
“你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我這句話一說出口，以後就徹底的與殷楚臣訣別，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夠堅決了，殷楚臣聽了之後多多少少看在我們往日的情麵上，也會讓著我一些，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說完這些話之後，殷楚臣忽然對我發出一聲冷笑，對我道：“蕭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是被徐清風給施了邪術，你等我，等我把他們都殺了，我再帶你回去！”
說罷，殷楚臣念動咒語，站在我們身後的那些百姓，全都拿起了菜刀鋤頭之類的武器，不斷的再向著我們逼壓進來。
看著機械般向著我們靠近來的百姓，其中一個弟子被逼的實在是沒地方躲了，便拿起手中的劍向著這百姓的頭上砍過去！
“等一下!”
就在劍刃要落在這百姓的頭上時，徐清風忽然喝止住了那位弟子，對他道：“等等，這是人，不是邪祟。”
“是人？
眾位弟子驚訝的看著那一群群朝著我們走過來的傀儡。
“他們體內還有人的氣息，他們還活著，和上次殷楚臣帶來衡山的那群信徒，是一模一樣的。”
徐清風道行高，一眼就看出了那些傀儡還是活人。
“可是這麽多活人？怎麽全都聽殷楚臣的命令？！”其中一個道長問徐清風。
徐清風沉默了，沒有說話，而是垂眼問我說：“子熙，你有什麽應對辦法麽？”
殷楚臣的傀儡，都是活人，可雖然說是活人，卻跟死了沒什麽區別，但是隻要是這具軀殼死了，人也就真的永遠活不過來了。
我搖了搖頭，殷楚臣這招實在是狠毒，他從來就不會自己親自動手殺人，而是想辦法讓別人自己去死，或者自相殘殺，他的卑鄙，我不是第一次領教，他就像是一棵開在地獄的曼陀羅，妖豔又陰暗，帶著死亡的罪惡的氣息。
隨著這些傀儡逐漸逼近，其中一個傀儡的木棍，已經打到了其中一位弟子的頭上，這傀儡的力氣之大，單手一棍子就把那位弟子一招就把那弟子打趴在地上昏闕了過去。
名門教派的道人，不可殺人，否則就會自毀前程，修為全毀，甚至還要承擔人間的律法，麵對著一層疊一層的不斷向我們揮舞著武器的人，有些弟子開始有些絕望了，他們不怕鬼，不怕妖，唯獨怕他們所保護的人，對他們展開攻擊。
隨著殷楚臣念咒的聲音加快，又一位弟子被那些傀儡攻擊倒下。
如果再這麽下去，我們下山來的所有衡山弟子，都會被這些傀儡給殺死的！
徐清風看著慌作一團的弟子，格外的冷靜，對著兩位道長吩咐道：“你們帶著我徒兒回去，我來對付殷楚臣。”
但是已經晚了，殷楚臣像是早就猜到了徐清風想要如何攻破他，在徐清風的話音剛落下的時候，門外又湧進數百百姓，他們就像是喪屍那般，瘋狂的向著我們圍捕過來，根本就不給我們任何可以逃生的機會！
“隻要你們放了蕭蕭，我就饒你們一命！”
這才是殷楚臣最後的通知。
而徐清風麵對那些可能會殺死我們的百姓，依舊麵不改色，護住我對著殷楚臣道：“隻要子熙不主動跟你回去，她就永遠是我們衡山弟子！”
“哼！”
殷楚臣一冷笑，抬手一揚，無數百姓餓狼撲食，淹沒我們。
“那等你們全部都死完了，我再把蕭蕭帶回去！”
“你敢！”
看著已經這麽喪心病狂的殷楚臣，我不想再沉默，抽出了我身邊衡山弟子腰間所配的長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對著殷楚臣道：“殷楚臣，隻要你敢殺他們一人，我就死在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