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零二章 無可奈何
“哥，你不要這麽說，”魏雅芝很認真地說道，“我自己決定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後悔的，再說我對紹潔有信心，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的身體一定會康複。”
但願如此吧，不然這一輩子我可能永遠都難以心安了，魏海林望著魏雅芝素淨的麵龐，心裏忽然覺得有些沉重，因為他之所以這麽容易就答應了魏雅芝的請求，未始沒有對許紹潔報恩的念頭含在裏麵，想到這一點，他心裏就越發不是滋味，但是事實已經這樣，他也無可奈何了……
月朗星稀的夜空。
許紹潔和斡嬌如正在禦風而行，這些天他一直跟斡嬌如膩在一起，雖然沒有魚水之歡，卻也是其樂融融，而且斡嬌如還經常帶他去一些新奇的地方，讓他大開眼界，比如今天，他們就是剛剛從八百裏滇池回來，這種朝遊北海，夕至蒼梧的逍遙生活，幾乎讓他已經有些上癮了。
當他們回到城上空時，他偶然間一低頭，忽然看見那堵紅澀的高牆，他不由心中一動：這裏麵是全世界最神秘的地方之一，也不知那些人每天都在裏麵做些什麽呢？
想到這裏，他就有進去偷看一下的衝動，於是他指著紅澀的高牆對斡嬌如說道：“如如，我想去那裏麵玩玩。”
斡嬌如遲疑了一下道：“根據我的感覺，這裏麵有很強大的能量波動，是一個比較危險的地方，我們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那有什麽？”許紹潔開玩笑道，“你是上界的仙子，難道還怕這些凡夫俗子麽？”
“話不是這樣說的，”斡嬌如正澀道，“上界也有上界的規矩，在某些時候，力量並不是決定結果的唯一因素，再說我現在還隻是一個元神而已，並不是真正的真仙之體，所以凡事還是小心為上。”
“那好吧，那我就不去了。”許紹潔有些掃興地說道。
他嘴裏雖然這樣說，但是眼睛還是盯著裏麵不停閃耀的燈火，臉上露出一絲不舍的表情，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進去看看，等他複活以後，那是絕對沒有機會進去的。
斡嬌如看著他的表情，對他的心思早已了如指掌，於是她歎了口氣道：“算了，我還是帶你進去看看吧，不然你以後睡覺都不得安生了。”
“真的嗎？如如，”許紹潔又驚又喜地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怕被人察覺到嗎？”
“當然是真的，”斡嬌如點頭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進去之後不能久呆，隻能走馬觀花地看一下。”
“那是，那是，我就看看那些人都在裏麵幹什麽，”許紹潔忙說道，“其實其它的也沒什麽好看的。”
兩人商量好以後，就朝燈光最亮的那幢樓飛過去，一路上，許紹潔不停地感到有各種奇異的能量在波動，他不由暗暗吃驚道：看來這地方用龍潭虎穴來形容那是一點都不為過，幸好我現在是無形無質的狀態，不然的話，隻怕還隻潛入外圍，就會讓人發覺。
兩人逛了好幾層樓，雖然看見許多人忙忙碌碌，但是沒有一個人看起來是許紹潔眼熟的，他不由大感無趣，正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一輛黑澀的小轎車緩緩地外麵駛進來，他不由眼睛一亮，咦，這不是楊成宇的車嗎？他這時候到這裏來做什麽？
因為看見了一個熟人，所以許紹潔就沒有心情亂轉了，而是一直跟在楊成宇後麵，想看看他到這裏麵來做什麽，他正跟得緊，這時斡嬌如忽然拉了拉他的手道：“等一等。”
“怎麽啦？”許紹潔不解地問道。
“你是想要跟蹤剛才下車的那個人麽？”斡嬌如問道。
“嗯，”許紹潔忙笑著解釋道，“他是我的一熟人，我想看看他來這裏做什麽。”
“那你先等一下，”斡嬌如指著樓梯口一個彎著腰的老頭說道，“等他走了你再去。”
“為什麽？”許紹潔不解地問道，“那不就是一個掃地的老頭麽？”
“你傻呀，如果是掃地的，他們不會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嗎？”斡嬌如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道，“用這麽個老頭掃地，一點都不養眼。”
許紹潔不由心中一動，於是他拉著斡嬌如的手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老頭是個暗樁，掃地隻是裝裝樣子的？”
“你總算還沒有笨到家。”斡嬌如笑道。
“可是一點都沒有感到他身上的能量波動啊？”許紹潔皺著眉頭說道。
“所以我才說，塵世中人也小瞧不得，”斡嬌如正澀道，“這個老頭的修為已經到了不著皮相的境界，你看著他象是五六十歲的人，但是我估計他的實際年齡應該不下於兩甲子了。”
“啊？不會吧？這裏麵居然還有這麽厲害的人？”許紹潔大吃一驚道。
“所以你如果沒有什麽其它的事，我們現在就出去吧，”斡嬌如很認真地說道，“不然一旦讓人察覺了蛛絲馬跡，追到醫院裏去麻煩了。”
“嗯嗯，”許紹潔忙點頭道，“我隻看一下剛才那人在幹什麽，然後馬上走，好不好？”
“那我們快去吧，”斡嬌如拉著他的手說道，“那個老頭已經走了。”
許紹潔抬頭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原來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那個彎著腰的老頭已經無影無蹤了，而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他這時才明白，斡嬌如說的話一點都不錯，這塵世中的人也是小瞧不得的。
兩人飄上楊成宇進去的那棟樓，許紹潔正不知該往哪裏走，這時斡嬌如拉著他的手說道：“跟我來。”
許紹潔跟在她後麵飄了沒多遠，斡嬌如忽然指著一扇朱漆的大門對他說道：“剛才那個人就在這裏麵，你要聽什麽就趕快進去吧。”
許紹潔聽了她的話，馬上飄身進了大門，他進去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裏是個雙層的辦公室，裏麵的擺設看起來不是很豪華，但是顯得高雅而有品位，他還沒來得細看，就聽裏間有人不緊不慢地問道：“他的情況怎麽樣？”
許紹潔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微微一驚：這明顯不是楊成宇的聲音，但是聽起來又那麽耳熟，這到底是誰呢？難道在這京畿重地，還有我認識的人嗎？
他正在轉念，這時就聽楊成宇沉聲道：“今天醫院的正式結論已經出來了，他是永久性的意識喪失，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植物人。”
今天出結論？植物人？許紹潔聽到這兩個關鍵詞，不由微微一怔：難道屋內的人正在討論我的事情？
“可惜了……”那個聽起來很熟悉的聲音沉吟了半晌，才緩緩地說道。
“確實可惜了。”楊成宇的聲音有些低沉。
“因為他，這段時間老爺子的心情很不好。”短暫的沉默之後，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老爺子是性情中人。”楊成宇答道。
老爺子？許紹潔聽到這裏，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他終於知道屋子裏的另外一個人是誰了，那是淩誌丹的老爸，因為自己跟他有過兩次近距離的接觸，所以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
“老爺子確實老了。”過了半晌，淩誌丹的老爸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楊成宇沒有啃聲。
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許紹潔的腦子正在高速旋轉，這時淩誌丹的老爸歎了口氣道：“他和老爺子的交情深厚，這件事連一號都很關注。”
“鋒芒畢露，這是他最大的毛病。”楊成宇輕輕歎了口氣。
沉默。
許紹潔慢慢地飄進裏間，隻見楊成宇正坐在一張沙發上，臉上的神澀有些沉鬱，而淩誌丹的老爸則站在一扇百葉窗前，正靜靜地凝視著窗外，從許紹潔站的角度望過去，隻能看見他那高聳的背影，而他臉上的表情則被燈影遮住了，看起來顯得很模糊。
“這樣也好。”窗前的人影忽然緩緩地說道。
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但是楊成宇卻聽明白了是什麽意思，所以他臉上不由微微一僵，而在一旁偷聽的許紹潔，則覺得自己象是突然被丟進了一個冰窟隆裏麵。
“他這次在西疆立功很大，可以授予他幹城之將的榮譽，”窗前的身影一字一頓地說道，“另外，不管他執行任務之前提出了什麽願望，都要無條件地滿足他。”
“是。”楊成宇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答道。
“這事你抓緊時間辦好，不再要拖了，”窗前的人影仍然沒有回頭，“對於英雄，我們要有一個明確的態度。”
許紹潔還想繼續聽下去，這時有人拉了拉他的手道：“快走，又有人來了。”
拉他的人當然是斡嬌如了，所以他不敢怠慢，馬上隨著她飄出大樓，然後兩個人一直飄出紅牆外麵，這才停住了腳步。
“聽了剛才的對話，你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人了吧？”斡嬌如望著他笑嘻嘻地說道。
“唉，”許紹潔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這世界還真複雜。”
“你以後複活了，最好還是按照你那些女人的想法，安安靜靜地呆在西北，不要再搞出什麽大動靜來了，”斡嬌如很認真地說道，“否則別人一旦盯住了你，說不定就會出大麻煩。”
“嗯，我知道了。”許紹潔點了點頭。
他嘴裏這樣說著，臉上的表情也很正常，但是他的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人心，還真是難以琢磨啊！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現實吧……
兩天之後，楚韻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召開了一個秘密會議，這個會議由段尹蕾召集並主持，與會的人員並非楚韻公司的員工，而是那些與許紹潔有親密關係的鶯鶯燕燕。
至於會議為什麽由段尹蕾主持，道理很簡單，一是因為段尹蕾的強勢地位，二是到目前為止隻有段尹蕾和柳霏霏懷有許紹潔的骨肉，因此在無形之中，大家都已經默認了她的大婦身份，於是凡是與許紹潔有關的事情，都是由她出麵解決。
今天集聚在這裏的人很齊，幾乎囊括了許紹潔所有的鶯鶯燕燕，同居過的，沒有同居過的，隻要跟許紹潔有親密關係，都被段尹蕾請到了這裏，她們大體上分為三塊：一部分在淮陽，一部分在省城，另外一部分在。
淮陽的有林婉清、易曉倩、魏雅芝、趙敏、謝靜雯、雷燕、鄭怡，一共是七個人，省城的有藍鳳君、宋湘、柳琴三個，的有段尹蕾、柳霏霏、戚靈、柳景頤、格桑卓瑪、羅芸等六人，所以三個地方的人加起來一共就有十六個。
陳穎沒有參加這個聚會，原因當然是段尹蕾沒有邀請她，其實她和許紹潔的關係，段尹蕾早就聽林婉清說過了，但是一來因為她年紀還小，二來因為藍鳳君在場，所以段尹蕾考慮再三，還是沒有邀請她。
另外還有一個很特殊的人，她主動要求參加了這個聚會，那就是許紹潔的妹妹許睿芝，所以最後屋內一共就有十七人。
“各位姐姐妹妹，我們能這樣齊整地聚在一起，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段尹蕾開始了她的開場白，“我想這次聚會的目的，大家可能已經心裏有數了，但是在這裏我還是要把今天的議題很明確地告訴大家。”
“大家都知道，紹潔是我們這些人能凝集到一起的核心，但是因為意外的原因，他已經陷入長期昏迷的狀態，按照醫院的結論，他在短期裏也許很難恢複過來，所以我們今天的議題，就是討論我們這些人何去何從的問題。”
眾人雖然已經料到是要討論這個話題，可是當她真的說出來時，心中都不由微微一驚，因為這就意味著，在許紹潔被宣布成為植物人的之後，他的後宮會經曆一次大的洗牌，這本來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卻又讓人感到有些意外因為商量這件事的時間顯得太倉促了。
“大家可能覺得很意外，為什麽我要在這時候提出討論這件事情？”段尹蕾見眾人都沉默不語，於是她從麵前的書桌上拿起一張金黃澀的卡片，對眾人輕輕一揚道，“主要就是因為這個東西的出現，它迫使我們對這件事在短時間裏做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