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東方邪術
剩下的那些外族人都是悍匪,他們當然沒有那些佤族人那麽惶恐,但是他們對於兩具屍體突然會動,也暗暗感到心驚,就在這時,一個教士模樣的人操著歐州腔的中國話吼道:“鎮定,鎮定,這是東方人的邪術,快用槍彈消滅他們。”
這時,那些雇傭兵才如夢初醒,於是他們馬上撥槍向兩具屍體射擊,但是讓他們吃驚的是,這些槍彈幾乎是穿體而過,但是那兩具屍體並沒有倒下,反而發出象野獸一樣的嘶吼,然後睜著血紅的眼睛向他們直衝過來。
“斐比特先生,這些東西打不死怎麽辦?”這時一名雇傭兵的喉部已經被狂暴的屍體抓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於是他望著那名教士驚惶地喊道。
“無知的東方人,難道你以為這點雕蟲小技就嚇倒我們嗎?”那名教士望著四周狂笑道,“現在我要讓你們嚐嚐正宗的西方禁忌之術。”
說完他以尖利的聲音吟唱道:“萬能的主啊,我以耶和華之名,請求你賜予我禁忌的力量,以掃蕩這些東方的異教徒……”
他剛剛開始念時,閻承輝還沒怎麽在意,可是過了片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他不由大吃一驚,因為他心裏清楚,這是能量消耗過度的現象。
原來他這控屍的功夫不但要用符咒拘拿周圍動物的生魂附著在屍體上,而且還要用自己體內的能量去操控生魂運動,所以說這也是一項比較耗費能量的功夫,不過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一次控屍至少可以達到數小時之久,這也是他們湘西趕屍匠得名的來由。
何名趕屍匠?這要從我國傳統的葉落歸根思想說起,因為我們的祖先都很迷信,他們認為人在哪裏出生,死後就要埋在哪裏,否則他們去了鷹間以後,就享受不到後人的祭祀和供奉,所以古時候的人不管死在哪裏,他的親人都要把他的屍體弄回家鄉來安葬。
但是大家都知道,古時候的交通是很不發達的,如果死的人運氣比較好,死在比較熱鬧的地方,還可以用馬車將棺材拉回來,可是如果死的人不走運,死在那些沒有驛道的地方,那可就麻煩了,因為一具棺木要從很遠的地方抬回來,那個成本非常高昂,不是一般的人家能承受的。
這時候一種特殊的運屍方式趕屍就應運而生,這些趕屍的人很奇特,因為他們運屍體不用棺木,而是讓屍體自己走,而且趕屍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不管屍體在路上耽擱多久,屍體都不會腐爛發臭,而是和剛死時一模一樣。
這就大大地方便了那些家境貧寒,卻又想努力盡盡孝道的中下層人,所以那些趕屍匠在我國古代是非常吃香的,既然吃香,當然有很多人想學,這就和我們現代的大學生找工作一樣,隻要是能賺錢,就是一份掏大糞的工作,也會爭得頭破血流。
但是在那時候,許多想學趕屍這個熱門專業的人,最後都吃了閉門羹,這是為什麽呢?原來那時候全國各地的趕屍匠都來自於湘西的一個神秘家族閻家,拿現在的話說,這既是一個家族企業,也是一個壟斷行業,所以別人當然不會把吃飯的家夥傳給你。
不過到了現代,我國的公路已經遍布全國的大小鄉鎮,運東西那是相當的便捷,所以現在當然用不著趕屍了,而且我們的鄉土觀念也早就淡了,一般來說,不管人死在哪裏,都是一把火燒了,然後抱個骨灰壇子回來供著,就算是讓親人葉落歸根了。
所以趕屍匠在現代已經完全失業,而以趕屍而聞名的湘西閻家,也慢慢淡出了人們的視野,隻有關於他們的那些神秘傳說,還在少數人當中流傳……
呃,話題扯得有些遠了,其實我就是想告訴大家,控屍這門手藝是閻家的人吃飯家夥,所以對他們來說,一次控屍幾小時,那是很常見的事情,否則象閻承輝這樣,控屍還隻有幾分鍾,就已經頭暈目眩,那古時候那些趕屍匠還有飯吃嗎?
所以這時候閻承輝也覺得不對了,因為他是閻家的嫡係後代,控屍的功夫是受的正宗秘傳,當然不至於這麽不濟事,現在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在跟他鬥法。
看來是那個傳教士在作怪,閻承輝一邊催動功力繼續控製屍體一邊想到,象這麽搞下去,我可能支持不了太久,想到這裏,他馬上轉頭對許紹潔說道:“你抓緊時間行動吧,那個傳教士好象也在作法,我怕自己撐不了多久……”
“你在跟誰說話?”聶步雲望著他問道。
“咦,小許呢?”閻承輝吃驚地問道,因為他發現剛才還趴在他身旁的許紹潔,現在忽然不見了。
“他在你燒紙符的時候就出去了,難道你不知道麽?”聶步雲答道。
閻承輝忙抬頭往敵營裏看時,發現敵營裏早已亂成了一鍋粥,有他控製的屍體在嘶吼,有佤族人發出的尖叫,有那些雇傭兵的厲聲嗬罵,當然,這當中不時會還響起零亂的槍聲,可是在一切聲音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個傳教士的吟唱。
因為他的聲音高亢而尖利,聽起來讓人有一種浮躁不安的感覺,不過在接下來的一刻,人們都暫時把這位傳教士忽略了,因為隨著一聲沉悶的狙擊槍響,那個雇傭兵頭子已經倒在血泊中,他死時雙眼一直向上翻著,也許他實在難以相信,自己會走得這麽快。
本來他確實不應該走得這麽早的,因為他也是玩狙擊步槍的高手,所以他隱藏的位置一直都非常好,讓周圍的狙擊槍手幾乎找不到射擊的角度,可是由於兩具屍體出現,讓一切都變了,首先是他的人體屏障沒有了。
因為被他當作炮灰那些佤族人都在到處亂跑,不管他怎麽喝斥都不管用,接著,有一具屍體向他發起攻擊,讓他的頭部不知不覺地向左邊移動了大約三寸遠的距離,而就是這三寸,宣告了他的生命的終結。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而且完全沒有柵兆,所以當那些雇傭兵反應過來時,他們的頭兒已經倒下了。
“法克油,你們這群該死的蠢豬。”一名雇傭兵暴怒之下,甩手就是兩槍,將兩名正在四處亂躥的佤族人打死在地上。
但是他的話音剛落,隻聽又是一聲沉悶的槍響,一粒子彈從他的左邊太陽穴射入,在貫穿他的頭部之後,又從他的右邊太陽穴滑出,在飛出兩三米之後,這才緩緩地落在地上,那名雇傭兵實在沒想到自己的報應會來得這樣快。
所以他直到臨死的那一刻,臉上都帶著驚恐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因為他憑著自己多年玩槍的經驗,知道這一槍並不是狙擊步槍打出來的,而是手槍,手槍?在這樣昏暗的夜澀中,有誰的槍法如些精準?
這一槍是許紹潔打出來的!正如聶步雲所說,在閻承輝燒著符紙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象幽靈一樣地飄出去了,他的目標非常明確,那就是裝有人質的麻袋,以及看守人質的布諾拉。
布諾拉不愧是一名出澀的特工,他似乎有超乎常人的第六感覺,所以當許紹潔還在十多米以外時,他就已經發現了,但是他實在想不到,世上居然有這麽強大的力量,能夠讓他在一瞬間就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完了,看來導師的話是正確的,我確實不應該來到東方這片神秘的土地……,他的念頭還沒有轉完,就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而在許紹潔接近他的過程中,他幾乎完全變成一根冰根,不但全身不能動彈,而且連一個微小的音符都無法發出。
而這時候敵營正是陷入混亂的時候,所以營地裏的三十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布諾拉和人質已經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其實之所以會發生這種狀況,除了營地裏的混亂以外,主要的原因還在布諾拉本身。
因為他是一個生性多疑的人,他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因為他知道,有時候朋友才是最危險的人,這也是他多次逃亡都能成功的原因,因為沒有人能夠出賣他,凡是能夠出賣他的人,都已經被他先下手處理了。
現在他當然不會相信身邊的這些雇傭兵、東突勢力,以及那些胸前掛著十字架的傳教士,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雖然現在與自己狼狽為奸,但是在下一刻說不定就會反目成仇,所以他在安排人手時,不但把自己放在最隱蔽的地方,而且嚴令其他人不能靠近他十米之內。
跟他合夥的那些人,其實早就討厭他的為人了,隻是他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而且這個布諾拉確實一肚子的壞水,腦子裏經常都能蹦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壞主意,所以他們隻能處處遷就他一些。
這樣一來,他們這夥人不管走到哪裏,都會形成一個奇怪的格局:貌似是以布諾拉為中心,其實其他的人都不怎麽搭理他,讓他變成了一個遊離於這個群體之外的人,這正是布諾拉需要的結果,因為他既然利用身邊的這夥人,卻又不想讓他們對自己構成威脅。
這本來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因為他不管走到哪裏都是獨成一體,卻又永遠處於眾人的保護之中,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世上居然還有象許紹潔這樣的怪胎,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摸到營地中心,讓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俘虜。
因此直到他昏過去的前一刻,他還在感歎:中國人的哲學真是太他媽高明了,老子以前一直讀不懂亢龍有悔是什麽意思,現在終於明白了,那就是一個人不能太牛逼,搞得自己身邊連一個親信都沒有,否則在關鍵時刻一定會發生災難。
是啊,如果不是他這麽獨立特行,那麽許紹潔即使能製住他,也不會這麽容易,因為他身邊的那些人都是遊離於各國之間的國際流氓,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還是相當可觀的,隻是由於他們之間缺乏互信的基礎,才使他們的整體戰鬥力大幅度下降。
如果這次還能逃出生天,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中國人的哲學,布諾拉一邊為自己的生命歎惋,一邊有些無聊地想到,否則我這個受過西方教育的高材生,還會再一次敗在東方的這些土包子手下,隻是,隻是……,唉,他不由長長地歎了口氣。
因為他自己也知道,他這次想要出逃,恐怕機會已經不多了,因為他對中國的情報部門太了解了,如果抓到他這樣的大牌間諜,不管他的國家以何種方式向中國政府施加壓力,恐怕都很難讓對方妥協放人。
希望大鼻子斐比特拿出點真材實料,不要辜負他“流氓法師”的美名吧!這是布諾拉昏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因為他這次之所以敢潛入中國的西部邊境作亂,除了他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依靠:那就是流氓法師斐比特!
斐比特何許人也?他出生於歐洲最神秘的魔法家族梅斯特裏拉,據說他六歲的時候,就無師自通學會了操控火元素,被魔法界的人譽為魔法天才,後來他被教皇手下的第一聖騎士法卡特佐羅相中,成了他的關門弟子。
他的魔法天賦確實非常卓絕,據說他在二十歲的時候,就能自由運用金、木、水、火、土以及光、暗七大元素,到三十五歲的時候,他已經掌握了三種禁忌法咒,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是西方魔法界的一朵奇葩。
但是超絕的能力往往也能讓人變得瘋狂,正如尼采把自己當作太陽,希特勒想要征服整個地球一樣,這個絕世的魔法奇才斐比特,也有自己瘋狂的夢想:那就是統一全世界的宗教,然後自自己當新一代的創始教皇。
因此在三十八歲的時候,他被羅馬教廷皇踢出了自己的隊伍,成了一名叛逆的傳教士,其後的幾年間,他一直遊離於世界各大洲之間,策動各地的宗教勢力造反,成了許多國家都很頭痛的人物,被稱為超級流氓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