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有所顧忌
“有個球的編製，”聶步雲撇了撇嘴道，“老子給他賣命就不錯了，難道還受他們那些破規矩約束不成？”
“哈哈，你的想法太對了，”許紹潔喜道，“我也就受不了他們那些臭規矩。”
“對個毛啊，我是逗你好玩的，”聶步雲望著他戲謔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之所以沒有編製，主要還不是這個原因，而是受門規的約束。”
“門規？又是什麽門規？”許紹潔也懶得跟他計較，而是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們這些武林中人，是不能在官方任職的，否則會被別人瞧不起，”聶步雲解釋道，“古時候武林人把官方稱作六扇門，如果某一派的門人在六扇門當差，那會讓整個門派在江湖上都抬不起頭來，現在雖然沒有這樣嚴格，但也還是有所顧忌的。”
“那你在這些特殊部門執行任務，這又怎麽說？”許紹潔忙問道。
“這是權宜之計，各大門派都有這種情況，所以大家就心照不宣了，”聶步雲繼續解釋道，“不過大家都保持著最後的底線，那就是不接受官方的編製。”
“這種方式你們所在的部門能夠接受麽？”許紹潔問道。
“那有什麽不能接受的？”聶步雲撇了撇嘴道，“他們隻花了一點微薄的代價，就換來這麽多人給他們賣命，這種好事到哪裏去找？再說我們雖然相互合作，但是從根本上來說，他們對我們還是有所顧忌的，所以他們並不想讓我們了解部門內部深層次的秘密，所以我們采取方式，在他們來說正是求之不得的。”
“這倒也是……”許紹潔點了點頭，正想發表自己的高論。
這時隻見邱隊走過來笑道：“你們一上飛機就開始聊天，難道現在還沒有聊夠麽？”
“我們聊天打發時間呢。”聶步雲和許紹潔對望一眼，然後齊聲說道。
“你們還是多養養精神吧，”邱隊望著他們很善意地提醒道，“我們現在出發之後，隨時都有可能遇上突況，所以養足精神是很重要的。”
他說話的態度雖然很和善，但是話裏的語氣卻帶著一絲命令的意思，所以許紹潔和聶步雲連連點頭道：“好吧，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不聊了。”
“謝謝你們的理解和支持，”邱隊拍了拍他們的肩頭道，“等任務結束之後，我們再聚在一起，痛痛快快地聊一聊。”
說完，他又回座位去了，聶步雲衝他的後背比了個中指，然後低聲罵道：“裝逼。”
“我們也閉目養神吧。”許紹潔對這些抱著無所謂的態度，這時見邱隊反對他們聊天，於是他打了個嗬欠對聶步雲低聲說道。
“嗯。”聶步雲點了點頭。
於是整個機艙裏一變得沉寂起來，可是沒過多久，正當許紹潔微微有些睡意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於是他睜開眼一看，發現聶步雲正在一旁望著他，於是他低聲問道：“什麽事？”
“靠，你還真睡著了？”聶步雲一臉鄙夷地望著他問道。
“現在不睡覺還能幹什麽？”許紹潔揉了揉眼睛說道。
“我們繼續聊天啊。”聶步雲低聲說道。
“那怎麽行？”許紹潔馬上搖了搖頭道，“邱隊剛才不許我們聊天麽？”
“咱們趴在椅背上說悄悄話，他怎麽會知道？”聶步雲一臉詭秘地輕笑道。
“那還是算了吧，反正過不了多久飛機也就要到了，”許紹潔猶豫了一下說道，“再說我們跟他都是好朋友，這樣明著違反他的命令，豈不是讓他為難？”
“看來你還真是個好人，”聶步雲瞟了他一眼，然後望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剛才是跟你開開玩笑的，其實我就是想起了一件事，想跟你叮囑一下。”
“什麽事？”許紹潔忙問道。
“就是我們剛才聊的這些內容，你最好不要再對別人說。”聶步雲正澀道。
“那是自然，沒事我說這個幹什麽？”許紹潔忙說道。
“其實我叮囑你這個，也沒有別的意思，”聶步雲解釋道，“因為這些事雖然算不上什麽絕大的秘密，但是如果傳出去還是有些驚世駭俗的，有時說不定還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才特意叮囑一下你。”
“這我知道，”許紹潔忙向他保證道，“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對別人說的。”
“嗯，”聶步雲點頭笑道，“我當然相信你，不然我也不會隨便跟你聊這些，我們武林中人交朋友，可是全憑自己的眼光的。”
“噢，你提到武林中人，我正想問一下，”許紹潔低聲說道，“你剛才說，你們這些武林門派都潛隱了，那麽你們門派裏的功夫怎麽辦呢？還會繼續往下傳嗎？”
“那還用說麽？”聶步雲點頭道，“功夫當然是要傳的，隻不過授藝的方式不一樣了。”
“有什麽不一樣？”許紹潔忙問道。
“以前作為武林門派，當然會廣收門徒，所以每代的弟子至少都在十名以上，”聶步雲解釋道，“但是現在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一般隻傳嫡係的門人，很少在外麵收徒弟了。”
“嫡係是啥意思？”許紹潔好奇地說道，“是同性的人麽？”
“不是，”聶步雲搖頭道，“我所說的嫡係，是指本門宗親，尚遮五服之內的，至於同性，那隻是一個基本前提，因為對我們這些以家族傳承為主的武林門派來說，對本門的秘技看得還是很重的，所以門中一般都有傳男不傳女的規定，這就是為了防止女兒出嫁時，將功夫帶到夫家，至於其它外性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靠，不會吧？”許紹潔吃驚地說道，“都到了這種年代了，還有這種事麽？”
“到了這種年代又怎麽樣？”聶步雲冷笑道，“古人要靠五穀雜糧才能養活，這都過了幾千年了，為什麽現代的人還要吃五穀雜糧？”
“你這簡直是屁話。”許紹潔對他這種強辭奪理的說法簡直哭笑不得，所以他撇了撇嘴道，不過他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麽現在中國的武術界全都是銀樣蠟槍頭了。
“我的是屁話？”聶步雲冷笑道，“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那我問你，如果你家裏有個傳了幾千年的寶貝，現在要你白白地拿出來送給別人，你肯麽？”
“這……”許紹潔頓時有些語塞。
是啊，不要說是傳了幾千年的寶貝，就是現在要他把自己練功夫的法門公之於世，他能做得到麽？當然做不到！由此可見，世人評價別人，都是以最高標準去要求的，但是如果落到自己頭上，那又另當別論了。
“再說象現在這種社會風氣，你覺得武功流傳出去，對社會穩定有好處嗎？”聶步雲看著他的臉澀，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於是他繼續說道。
“為什麽沒好處？”許紹潔隨口問道。
“我們中華的武術，從根本上來說是為了強身健體、修身養性，至於技擊防身，隻是它附帶的一個功能而已，”聶步雲正澀道，“可是你看現在，社會上都把武術整成什麽東西了？急功近利不說，有人還借此用來斂財，實在是有辱各位武術先輩的臉麵啊！”
“這倒也是，”許紹潔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可是他想了想又問道，“既然這些特殊部門都知道你們有這些獨門絕藝，難道他們沒有提出讓你們幫助培訓學員麽？”
“這種好事誰不想？”聶步雲冷笑道，“但我們有自己的原則，所以在跟他們合作之前，就已經談好了條件，凡是涉及到傳授武功的要求，我們概不接受。”
原來是這樣！許紹潔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特種部隊想要將傳統武術融入部隊的訓練，卻一直苦無明師，看來他們並不是不知道哪裏有高人，而是在高人麵前吃了閉門羹而已！
於是他開玩笑道：“其實你們挑一部分粗淺的功夫教給這些大兵，應該沒什麽防礙吧，說不定還能混個三軍總教頭當當呢！”
“你別說這種外行話好不好？”聶步雲白了他一眼道，“各門派的武功如果不配合本門獨特的內功心法，那就是花架子，能有什麽威力？”
許紹潔正想繼續跟他開玩笑，這時他感覺身後有些異樣，於是他偷偷扭過頭去瞄了一下，隻見邱隊那對野獸般淩厲的眼神剛好從他們身上掃過，於是他用手肘碰了碰聶步雲道：“我們還是別說話了，邱隊好象又發現我們了。”
“嗯，”聶步雲很誇張地打了個嗬欠，然後閉目靠在椅背上說道，“那就養養神吧！”
於是兩人再次進入假寐狀態，可是沒過多久，聶步雲忽然又輕輕地在他腰上捅了一下，許紹潔轉過頭問道：“做什麽？”
“我剛才有個事忘記對你說了。”聶步雲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嗦，於是他微微有些歉意地對他說道。
“噢，什麽事，你說吧。”許紹潔依然裝作睡覺的樣子問道。
“嗯……是這樣的，”聶步雲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剛才知道你是混元一氣門的傳人，所以有一句話想要提醒你一下。”
“什麽話？”許紹潔覺得他話裏另有玄機，於是忙轉過頭來問道。
“你別緊張，其實也不是什麽正經事，”聶步雲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你們混元一氣門屬於江湖中的隱門，一般很少有人在江湖上走動，所以如果以後有人問你的師承來曆，你最好不要對他們說實話。”
“這……”許紹潔皺了皺了眉頭道，“連自己的朋友也不能說麽？比如你們？”
“正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才這樣提醒你呀，”聶步雲眼珠轉了轉說道，“其實朋友之間也是應該有秘密的，比如我現在要你把混元一氣門的內功心法傳給我，你也答應麽？”
“你，你們會提這種要求麽？”許紹潔有些口吃地問道。
“我知道武林中的規矩，當然不會這麽做，”聶步雲一臉詭秘地說道，“但是老邱呢？他可不是武林中人，如果他要你去給部隊傳授武功，你怎麽跟他說？”
“這倒也是。”許紹潔點了點頭道。
“因此要想沒有麻煩，最好是不讓人知道你的底細，這樣才真正保險。”聶步雲一本正經地說道，“反正按照上麵的規定，我們相互之間也是不能打探這些的，所以如果萬一有人問到這個問題，你隻要隨口推脫一下就行了。”
“嗯，我記住了，謝謝你。”許紹潔很認真地說道。
“那就行了，”聶步雲似乎暗暗鬆了口氣道，“這下我們真的養養神吧！”
許紹潔並沒有留神他的臉澀，否則很可能能從中看出一些蛛絲馬跡，因為聶步雲剛才這樣反複叮囑他，其實是另有目的的，隻是佛經上曾說，一飲一啄，皆是前定，所以有些事並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該發生的時候始終會發生。
就好比他們兩個一樣，剛才邱隊讓他們養神，他們一直在偷偷地聊天，現在他們聊夠了，自己想要養養的時候，卻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因為根據信號的指示，大約再過十多分鍾，飛機就要抵達本次行程的終點紮貢機場了。
紮貢，這是一個很小的地方，在地圖上你也許很難找到它的存在，但它卻是一個充滿神秘力量的地方，因為人們很難想到，在這樣一個偏僻而又荒涼的地方，居然建有一個軍事基地，而且駐紮著將近五千人的部隊。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支長年駐紮在海拔四千多米高度的部隊，是肩負著特殊使命的，因為紮貢地處岡底斯山脈南麓，遙望著長達2000多公裏的中印邊境線，因此可以說它是我國西北邊陲的一個軍事要衝。
而且根據黃秋生的介紹，離紮貢西北大約70多公裏的地方，居住著一個遊牧部落，他們應該是藏族的一個分支，但是他們卻把自己稱作佤澹雖然這個民族一直沒有得到國家的承認，但是這個民族在藏印邊境卻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