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特別舒服
“有感覺,有感覺,”崔老院士連連點頭道,“你指頭按過的那一塊地方都是暖洋洋的,感覺特別舒服。”
“其實內氣也就這點作用了,”許紹潔笑道,“不過有時候我給人紮針,如果針感來得太慢,我就用內氣輔助催氣,效果往往比較好。”
“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樣,”崔老院士一下興奮起來,“你剛才用金針續命的手法救我時,肯定也用內氣輔助行針了吧?”
“那是自然,”許紹潔點頭笑道,“如果沒有這點內氣,我也不敢隨便給您下針,不然如果真把您紮壞了,這個責任我可擔當不起。”
“這就難怪了,”崔老院士恍然大悟道,“我說我醒過來以後,精神為什麽這麽好呢。”
切,我都用內丹給你把腦子修複了一次,你的精神能不好嗎?許紹潔暗暗撇了撇嘴,他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是嘴裏卻笑著說道:“那主要是因為您本來的體質比較好,所以在病根去除之後,恢複起來也比較快。”
“是嗎?”崔老院士瞥了他一眼笑道,“你這小子說話倒是挺有意思的,別人做了一件事,恨不得把功勞全記在自己頭上,可是你卻總是推給別人。”
“也不是那樣……”許紹潔呐呐地說道。
他一邊說一邊下意識地向四周看,生怕崔老院士剛才的話被別人聽見,不過還好,幾位專家因為他們師徒在談話,所以都很自覺地避開了,所以屋內除了一個換藥的小護士,並沒有其他人,否則他就尷尬死了。
“人謙虛是好事,”崔老院士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過有時候太謙虛了,就顯得矯情,所以這一點你也得注意了。”
“知道了,”許紹潔汗然道,“謝謝師父的指點。”
“不過我看得出來,你這個人很實在,不是那種善於作偽的人,”崔老院士笑道,“所以你能保持這種謙退的風格,我是非常讚賞的。”
“師父您過獎了……”許紹潔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嗬嗬,這些我們就不多說了,”崔老院士望著他笑道,“倒是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不知你方不方便說呢?”
“您有什麽事盡管說吧,”許紹潔忙說道,“哪有什麽不方便的?”
“嗯……我就是想問一下,”崔老院士沉吟了一下道,“就是你們混元一氣門的那個心法,可不可以外傳呢?”
“噢,原來您是說這個啊……”許紹潔微微皺了皺眉。
“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崔老院士見他有些為難,忙說道,“我知道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規矩,一般的門派都不允許將本門的武功外傳。”
既然知道不能說,那你還問什麽?真是個老狐狸,許紹潔把他暗暗腹謗了一下,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師父,不是那樣的,其實我們混元一氣門沒有那些禁忌,隻要對方根骨不錯,人品也不太差,就可以傳授。”
“噢?”崔老院士喜道,“真是這樣嗎?”
“嗯,”許紹潔點了點頭道,“隻不知是您自己想學呢?還是讓我去教別人?”
“當然是我自己,”崔老院士一臉熱切地望著他問道,“你看我還能行麽?”
“這倒確實有點麻煩……”許紹潔沉吟道。
“一點用都沒有了?”崔老院士看著他的表情,心裏頓時涼了半截,於是他很失望地問道。
“也不是那樣,”許紹潔解釋道,“我們混元一氣門的心法,是以元氣為基礎的,所以年紀大了再練,除了能延年益壽之外,在其它方麵就見不到成效了。”
“真能延年益壽?”崔老院士狐疑地問道,“沒有這麽神奇吧?”
“不管什麽功夫,隻要堅持長期練,都會有延年益壽的效果,”許紹潔很認真地說道,“比如五禽戲,易筋經等,雖然隻有幾個簡單動作,但是時間練長了,確實對身體有好處的。”
“這我自然知道,”崔老院士笑道,“易筋經就不說了,五禽戲據說我國古代的神醫華佗先生所創,所以隻要是行醫的人,恐怕沒有不練的,我自己更是從三十多歲就開練,到現在已經堅持了四十多年了。”
“要說這套功夫能夠強身健體,那倒是不假,因為你每天都活動,氣血暢通,對身體自然很有好處,但它的功效也僅此而已了,如果說到延年益壽什麽的,就有些離譜了,因為人的壽命是由體內的元氣決定的,如果不能固本培元,光是氣血暢通怎麽能增壽呢?”
“師父說得極是,”許紹潔點頭笑道,“其實我雖然知道五禽戲,但是自己倒是沒有練過,今天聽了師父的現身說法,算是又長了些見識。”
“你可別跟我打馬虎眼,”崔老院士望著他笑道,“你年紀輕輕就練出了內氣,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你說混元一氣門的心法可以延年益壽,那就一定假不了,因此不管你怎麽說,那個心法我都是要學的,你別想用那個借口來糊弄我。”
“師父您真會開玩笑,我怎麽敢糊弄您呢?”許紹潔看他象個孩子一樣,不由被他逗樂了。
“我知道你不會,是我自己太緊張了,”崔老院士自我解嘲地笑道,“你不知道,人老了,就特別怕死,尤其是我們這些當醫生的,因為經常看別人進太平間,所以最怕自己有一天也會被推進那地方,雖然大家都知道,那一天是誰都免不了的。”
“那怎麽會?”許紹潔笑道,“不是說醫生看慣了死人,所以對生死最看得開麽?”
“那才真是胡扯呢,”崔老院士笑道,“要說看得開,那也是對別人的生死看得開,說白了就是變得冷血了,可是如果真的輪自己死,隻怕比任何人都舍不得。”
“這倒也是,”許紹潔笑道,“我以前在一家大醫院裏實習,看見那些死人被推進太平間時,醫生臉上都是淡淡的,沒有一絲表情,好象跟死了一隻貓一隻狗一樣。”
“要說病人死了,醫生一定要難過,那也有些強人所難,因為他畢竟看多了,有時候想傷心都傷心不起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崔老院士正澀道,“但是現在有些醫生,眼看著病人要死了,都要等家屬湊齊了錢才肯治病,這就非常可惡。”
“這一半是醫生的問題,另一半是醫院的問題吧?”許紹潔笑道,“現在開醫院的也要講究效益,如果治了病卻收不到錢,醫院豈不是虧大了?”
“是啊,行醫本來是濟世之道,現在卻被許多人拿來當作生財的手段,這不但有悖於我國傳統的醫德,也體現了人性的淪落,”崔老院士歎了口氣道,“在物質極度豐富的背後,掩蓋的是逐漸悖亂的人性,這是整個社會的悲哀啊!”
“有這麽嚴重麽?”許紹潔張了嘴吃驚地問道。
“算了,咱們不說這個了,說來讓人喪氣,”崔老院士有些掃興地閉上眼睛說道,“我們還是繼續說你那個功夫吧。”
“功夫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許紹潔笑道,“其實所謂的心法,也就是一些行氣的口訣,都很簡單的,隻要您一出院,我就可以說給您聽。”
“難道行氣時不需要配合一些動作麽?”崔老院士忙問道。
“沒什麽動作,就是打坐,”許紹潔解釋道,“因為心法是以靜功為主,如果您覺得活動量不夠的話,也可以配合其它動功一起練習,比如五禽戲,它們之間沒有矛盾。”
“聽你這麽一說,我真想馬上就出院了。”崔老院士笑道。
“其實以您現在的狀況,隻要好好休息一下,大約再過一兩天就能出院了。”許紹潔見他一幅急切的樣子,隻好對他實話實說了。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在跟我打埋伏,”崔老院士笑道,“先前當著別人還說得那麽玄乎,其實我的病情如何,你一直都了如指掌吧?”
“師父,這您就高估我了,”許紹潔忙矢口否認道,“要說對您的病情了解一些,那是真的,但是您先前的情況確實特危險的,如果再遲片刻的話……”
說到這裏,他停住了話頭,崔老院士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他笑著說道:“那我知道,我並不是說你救我很容易,而是說你讓我躺在這裏繼續接受治療的事,其實我現在想出院的話,應該也沒什麽問題了吧?”
“這個……”許紹潔遲疑了一下道,“要說您的身體,確實恢複得還不錯,但我覺得您還是應該多調養一下比較好。”
“嗬嗬,那是自然,”崔老院士笑嗬嗬地說道,“難道我還真的今天出院不成?”
兩人正在說笑,這時葉時茗走進來對許紹潔說道:“唐醫師,你還沒有吃飯吧?”
“沒有。”許紹潔搖了搖頭。
“那你快去吃吧,這裏有我看著就行了。”葉時茗對他笑道。
“那我師父的晚飯怎麽辦?”許紹潔忙問道。
“這個你不用管,”葉時茗搖頭道,“崔老的飯菜是病房裏特備的,馬上就會有人送過來。”
“噢,”許紹潔點了點頭,然後望著崔老院士說道,“師父,那我吃過飯再來陪您。”
“你吃完飯不用過來了,”崔老院士忙對他說道,“我現在身體沒什麽異常,晚上還有特護照顧,一點問題都沒有。”
“師父,我還是過來照顧您吧,反正我也晚上也沒什麽事的。”許紹潔忙說道。
“說了不用就不用,”崔老院士很堅決地搖了搖頭道,“一個人生病是很正常的事,用得著讓那麽多人跟著受累嗎?如果我喜歡那樣,現在來病房的人隻怕早就擠不下了。”
“這……”許紹潔有些遲疑了一下。
“既然崔老這樣說,你就早點回去吧,”葉時茗笑道,“這也是崔老對你的愛護之心。”
“師父,那我就回去了,”許紹潔聽他們都這麽說,於是他望著崔老院士說道,“我明天早上再過來看你。”
“嗯,這就很好,從善如流,”崔老院士很欣慰地說道,“我最怕那種固執己見的人。”
許紹潔聽他這麽說,不由樂了,於是他笑著跟老爺子道了別,然後打的去長城飯店取車,因為他擔心和覃醫師他們見了麵會有一陣嗦,所以他到了長城飯店之後,也沒有上樓,就直接開著車回了楚韻。
等他到家時,已經快七點半了,段尹蕾見他回來這麽晚,忙問他是怎麽回事,許紹潔便把下午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段尹蕾聽完忙問道:“這麽說你還沒有吃晚飯了?”
“沒有啊,難道你們都吃過了?”許紹潔問道。
“是啊,我們早就吃過了,”段尹蕾抿嘴一笑道,“我們看你這麽晚沒有回家,還以為你跟別人應酬,吃大餐去了呢。”
“那怎麽會?”許紹潔愕然道,“如果我不回家吃飯,肯定會提前給你們打電話的。”
“那就快走吧,”段尹蕾站起身來說道,“我們也委實等得有些餓了。”
“原來你們還沒吃啊。”許紹潔恍然大悟道。
“老爺尚未回府,我們敢先吃飯嗎?”段尹蕾白了他一眼,然後調笑道。
幾個人吃完飯之後,段尹蕾又把崔老院士收他為徒的事情仔細詢問了一遍,然後沉吟道:“這件事你準備怎麽辦呢?”
“什麽怎麽辦?”許紹潔一時沒聽明白她的意思,不由愕然道。
“你不是剛認了師父麽?”段尹蕾笑道,“我問你準備給師父送什麽進門禮啊。”
“我要送什麽進門禮?”許紹潔愕然道,“這拜師什麽的我本來就沒興趣,那不過是他們想湊趣,而我又不好駁他們的麵子而已,難道我還去巴結別人不成?”
“你這是什麽話呢?”段尹蕾正澀道,“你當時給別人頭也叩了,而且崔老院士還說要擺酒請客,那就證明他是當一回正經事來辦的,你怎麽能抱這種態度?”
“可是我對這些事真的不感興趣啊!”許紹潔聽她這麽一說,知道自己有些理虧,可是嘴裏還是低聲嘟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