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隨聲附和
“這越發使不得了，”謝靜雯惶然道，“我初來乍到，又年輕識淺，如何敢擔此重任？我知道各位姐妹都是很有能力的人，所以我們相互幫襯著就行了，千萬不敢說什麽領頭的話。”
“雯姐，咱們兩個年紀差不多，相互之間也用不著講客氣，所以我來說句公道話吧，”易曉倩也笑道，“要說我們這些姐妹，確實都很聰明，而且也各自有各自的能力，但是說到統籌安排就跟你差得遠了，所以家裏的事還得偏勞你安排，你就不要推辭了。”
“倩姐這話說得再透徹不過了，”林婉清笑道，“要說我這們這些姐妹，輕易也不大服人，但是自從你開始管理製藥廠以後，成績是有目共睹的，再說接下來還有那麽大一攤子事，需要咱們把力量往一處使，所以現在定個章程，也讓大家有個統攝，不致於太亂。”
“是啊，是啊。”其餘的眾女都同聲附和道。
“這……”謝靜雯瞟了許紹潔一眼，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既然大家都這麽說，你就把這邊的事先領起來吧，”許紹潔笑道，“但是我得先說一下，因為尹蕾那邊的場麵也弄得很大，所以你們自己一定要量力而行，不然萬一出了什麽岔子，老公我是個沒用的人，到時候想幫忙恐怕也幫不上。”
他雖然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但是家裏如果有什麽大事，大家還是要看他的眼澀行事的，所以他這時候才站出來一錘定音。
“這個你倒是不用操心，”謝靜雯淡然一笑道，“現在雖然場麵不小，但是即使再把製藥廠的規模翻上兩翻三翻，也不過幾億的資金而已，我想這一點資金的運作我應該還應付得了吧！”
“確實是我白操心了，”許紹潔開玩笑道，“我怎麽就忘了你的本職工作呢？淮陽市一年上百億的資金你也管理得井井有條，更何況是一個企業？”
“這是兩碼事，你怎麽能混為一談呢？”謝靜雯搖頭笑道，“因為財政預算的大部分資金，用途都是固定的，我們能夠靈活掌握的比例非常小，就是靈活掌握的這一小部分，也還要斟酌上級領導的意思，我能做的主要是平衡工作而已。”
“再說財政資金是為了維持政府各職能部門的正常運轉，以及解決國計民生中的重大難題，它一般不考慮收益和回報，”謝靜雯繼續說道，“而企業投資的唯一目的就是盈利，所以這兩種資金的運作思維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那麽多的錢畢竟要經過你的手分配出去，那就很不容易了，”林婉清開玩笑道，“如果是個普通人，說不定寫字的時候手都要發抖呢。”
“嗬嗬，其實要說起來也就這點好處，”謝靜雯笑道，“畢竟見那些大數字見習慣了，所以現在無論支配多少資金，都不會覺得心跳。”
“這就叫見識，”藍鳳君笑道，“其實我也不能算是沒見過錢，但是如果真讓我處理上千萬的資金，我的頭就有點迷湖呢。”
大家這樣一邊調笑一邊聊天，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四點多鍾，於是藍鳳君望著許紹潔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是該回去了，你到底準備怎麽辦呢？”
“我……”許紹潔眼睛望著眾女，想知道她們是什麽意見。
“這還有什麽猶豫的？”魏雅芝笑道，“你總共才三天時間，自己開車路上就要兩天，今天不動身還等什麽呢？”
“對，時間太緊，動身越早越好。”眾人都點頭道。
“那我就跟藍姐她們一起去了。”許紹潔笑道。
“知道你今天要走，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林婉清從櫃台上提起一個包對他笑道。
“這是什麽？”許紹潔好奇地問道。
“我們廠生產的藥啊，”林婉清望著他笑道，“這次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也得順便把自己廠裏的藥宣傳一下吧？”
“啊？”許紹潔吃了一驚，不由失聲道，“我這次去還要宣傳這個？”
“怎麽啦？是不是有些膽虛啊？”林婉清望著他戲謔地說道。
“這……”許紹潔呐呐地不知說什麽才好。
“你帶著吧，也不必刻意去宣傳，”謝靜雯走過來對他笑道，“但是如果遇到合適的機會，不妨順便把我們的藥秀一把，這樣總可以吧？”
“嘿嘿……”許紹潔訕訕地一笑，馬上伸手把包接過來了。
“你等一下，”謝靜雯見他轉身準備上車，忙拉住他笑道，“你是醫生，應該知道藥品怎麽宣傳效果最好吧？”
“應該怎麽宣傳？”許紹潔愣了一下道。
“傻瓜，這也不明白嗎？”謝靜雯白了他一眼道，“藥跟別的東西不一樣，光靠嘴說是沒有用的，隻有現場的實踐最有說服力，所以你要抓就抓這樣的機會，不然憑你現在的身份，即使說得口舌生花也沒有多大用處。”
“對呀，”許紹潔眼睛一亮道，“我嘴上的功夫雖然不行，但我可以動手啊。”
“不過這也不容易，”謝靜雯笑道，“既然是研討會，自然是以理論為重，不一定會安排臨床實踐，即使真有臨床實踐，也不一定能輪上你出手，所以這隻能靠機緣了。”
“是啊，”許紹潔搓了搓手道，“我還沒參加過這種會議呢，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子。”
“你好好開會吧，也不必總是把這件事掛在心上，”謝靜雯安慰他道，“俗話說，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嗯。”許紹潔點了點頭，然後跟眾女一一道別，這才跟在藍鳳君的車後麵上路。
許紹潔開車走了一段路程之後，才發現自己又忘了一件，原來他前幾天聽柳琴說過羅昌浩的事以後，就一直想知道這個老櫻棍是否真的被調查了，因為他嘴裏雖然說不關心這件事，但是心裏卻早就盼著這老櫻棍倒台呢。
他想這件事外麵的人或許不知道，但是魏雅芝和謝靜雯多少應該知道一些內幕消息，所以他在回淮陽的路上就想好了，要向她們詢問這件事的情況，可是後來見麵以後，一來因為時間太短，二來因為扯的話題很散，所以他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算了，等我開會回來以後再打聽這件事吧，許紹潔暗暗歎了口氣，他既想知道羅昌浩的情況，又不想讓別人知道宋湘過去的傷痛，所以就不便打電話專門詢問這件事，而隻能趁閑聊時，不經意地問一問，可是現在錯過了這個機會，他當然隻能作罷。
晚上七點多鍾的時候，四人二車終於順利回到藍鳳君的家裏，因為許紹潔明天早上就要啟程前往，所以藍鳳君等三女晚上自然跟他有一番戀戀不舍的光景，這卻不用細表。
第二天早上，許紹潔和藍鳳君等人依依惜別之後，便開車直奔京城，17號下午，他終於順利到達楚韻公司，因為這次他自己開著車，所以就沒有提前通知段尹蕾，原是想給她們一個驚喜，但是沒想到等他到的時候，她們早就做好了他來的準備。
許紹潔笑道：“你們怎麽知道我要來了？誰的耳報神這麽快？”
“還說呢，”段尹蕾白了他一眼道，“過來也不給我們說一聲，讓我們老是懸心。”
“我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許紹潔搔了搔頭道。
“你呀，”段尹蕾望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都不知該說你什麽好，這麽大的人了，還象小孩子一樣。”
“嘿嘿……”許紹潔聽她這樣說，隻能嘿嘿傻笑。
晚上幾個人歡聚之後，段尹蕾向他詢問開會的事情，許紹潔把段正雄和楚院長給自己打電話的內容都給她他仔細說了一遍，段尹蕾聽完沉吟道：“這種會議就是個噱頭，要說真想學什麽東西，那是不能的，不過對你來說還是很實用，因為可以長些見識。”
“嗯，藍姐也是這麽說。”許紹潔點頭道。
“可是你也別小看了這種會議，”段尹蕾笑道，“因為它雖然沒有什麽實際作用，卻是一塊很有份量的敲門磚，那些想要在醫學領域綻露頭角的年輕人，隻要在這種場合結識一兩位德高望重的專家，附個弟子的名義，往往就能名聲鵲起。”
“附個弟子的名義？”許紹潔愣了一下道，“怎麽個附法？”
“這本來是古人一種頗有風儀的做法，”段尹蕾笑道，“因為古人向來認為，名師不易得，良質更難求，所以那些懷有秘技的長者，隻要遇到有潛力的年輕人，就忍不住想要將自己的衣缽傳給他們，而那些才氣縱橫的年輕人，一旦遇到世所共仰的名師，也願意執弟子之禮。”
“象這樣的情況，往往都會在曆史上留下一段師徒遇合的佳話，譬如黃石公之於張良，範仲淹之於張橫渠，”段尹蕾繼續解釋道，“所以現代也有些人想附庸風雅，效法古人的做法，但是因為他們的目的不一樣，所以其本質也就變了味。”
“這個怎麽講？”許紹潔忙問道。
“因為現代的人名義上是效法古人，但實質上是為了財貨之利，”段尹蕾笑道，“所以現在所謂執弟子之禮，就是給老師上貢，貢上足了，禮也盡到了，而老師呢，也不是告訴徒弟怎麽上進，而是賣著自己的老麵子，到處為徒弟吹捧。”
“是啊，象我們這個圈子裏，這種情況就最多，”柳霏霏在一旁笑道，“這也叫各取所需吧，那些前輩名氣賺足了，需要的是實惠，而年輕人需要的是名氣，所以大家心照不宣，一拍即合。”
“嗬嗬，你們不是讓我也去巴結別人，去當他們的門生吧？”許紹潔笑道。
“讓你去巴結別人？”段尹蕾莞爾一笑道，“得了吧，你的性格我也看透了，不要別人來巴結你已經不錯了，還敢讓你去巴結別人？我剛才說這些，不過是想讓你了解些世情而已。”
幾個人說笑一陣之後，段尹蕾又問起製藥廠的情況，許紹潔把藍鳳君告訴他的那些都說了，段尹蕾一邊聽一邊讚歎道：“看來雯姐確實是個人才，我還得好好跟她學一學啊。”
“你也別說這話，”許紹潔笑道，“你本來就聰明，又是家學淵源，你爸都對你讚不絕口呢，還要跟她學什麽？”
“不是這樣說，”段尹蕾搖頭道，“雖然我有些根基，但要跟雯姐比，又差了一著了，因為她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不但人生閱曆非常豐富，而且她長期在財政這條線，深通理財之道，所以她如果做生意，對於整體的掌控能力就比我強多了。”
“是不是比你強我不知道，”許紹潔笑道，“但我知道你們都喜歡當地主。”
“當地主？什麽意思？”段尹蕾不解地問道。
“你在這裏買地，她也在製藥廠附近買地，”許紹潔笑嘻嘻地說道，“不是地主是什麽？”
“她在製藥廠附近買地？”段尹蕾忙問道，“她買地幹什麽？”
於是許紹潔把謝靜雯她們盤算的方案給她說了一下，段尹蕾聽完愣了半晌，然後歎息道：“果然是大手筆，看來以後我這邊的生意，還得請她幫著指點一下了。”
“有那麽誇張嗎？”許紹潔笑道，“她們雖然準備買六十畝地，但那六十畝地的價格，還沒有你這裏一個院子的價值高呢。”
“你怎麽能這麽比呢？”段尹蕾正澀道，“我買這一塊地，除地皮本身升值以外，沒有什麽附加價值，而她們買的這一大片地，隨著製藥廠的興起，會產生不可估量的附加價值，所以從投資的角度來說，我這裏就遜澀多了。”
“這我知道，”許紹潔笑道，“我是笑你剛才說她大手筆，我聽她說了，她買這塊地總價值還不到一百五十萬呢。”
“所以我才說她是高手，”段尹蕾歎了口氣道，“我打個比方給你吧，一個人拿一萬塊錢賺了一萬，另外一個人拿十萬塊錢也賺了一萬，同樣是賺一萬塊錢，你說誰更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