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亂七八糟
“這麽說倒是我做錯了？”許紹潔沮喪地說道。
“那也不然，如果從做人的角度來說，你這樣做才算不昧良心，”趙敏正澀道，“俗話說將心比心，你試想一下，如果那個梁美娟換成我們姐妹中的某一個，你會怎麽辦呢？難道也看著她受辱嗎？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你這樣做是絕對正確的。”
“唉，說來說去都是正確的，”許紹潔苦笑道，“可是事情還是辦砸了。”
“做事情哪能沒有代價？”趙敏正澀道，“你今天救了梁美娟，這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診所裏的員工以後會對你更加忠誠，這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可是如果製藥廠的審批通不過，不但清兒這幾個月的辛勞付之東流，隻怕連製藥廠能不能繼續開下去都是個問題。”許紹潔苦著臉說道。
“這……不會有那麽嚴重吧？”趙敏的臉澀有些蒼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隻能再給性宋的多砸點錢了，象他這種人，應該是買得通的。”
“明天再看吧，”許紹潔歎了口氣道，“希望是這樣才好。”
“你不去給雯姐看病了嗎？”趙敏見他神情有些恍惚，忙提醒他道，“她還在上麵等著呢。”
“不去怎麽行？”許紹潔苦笑道，“這治病救人原是正道，我豈能因為心情不好，就連病人都不管了？”
“那你快去吧，雯姐恐怕也等得急了。”趙敏忙說道。
許紹潔來到自己的房間時，看見謝靜雯已經起床坐在沙發上，此刻正就著燈光看書呢，許紹潔忙笑著問道：“你等急了吧？”
“我現在又不回家，急什麽？”謝靜雯見他進來，忙站起來問道，“事情處理好了？”
“唉，弄了個亂七八糟。”許紹潔也不瞞她，就把剛才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下。
“啊？怎麽會這樣？”謝靜雯吃驚地說道，“這下你豈不是把他得罪透了？”
“那有什麽辦法？”許紹潔苦笑道，“難道還能讓他胡來不成？”
“唉，恕我說句直話，”謝靜雯歎了口氣道，“你這種性格，在個人道義上固然是不可多得，但是要論做大事，可能差了點氣魄。”
“這話怎麽講？”許紹潔不解地問道。
“任何事都有大小輕重之分，換了任何一個人，站在你的立場，都不會采用這種處理方法，”謝靜雯搖頭道，“我剛才就是怕你太衝動，所以出門時才叮囑你要以大局為重。”
“你這話我就不大愛聽，”許紹潔不悅道，“什麽是大事？什麽是重要事？難道一個女員工在工作時失了身，這還不是大事麽？”
“你不要生氣，我隻是就事論事，”謝靜雯笑道，“如果你們製藥廠的這次審批受到影響，經濟損失至少有幾百萬甚至是上千萬，這些錢不要說給一個普通女孩子，就是給一個明星，估計也能買她一個晚上。”
“啊？”許紹潔張大了嘴，“這帳怎麽能這麽算？”
“不這麽算又該怎麽算？”謝靜雯微曬道，“你不了解上麵來的這些人，他們官兒雖小，但是作用卻不小，他們就是那種標準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不要說是你這次的審批，就是以後想要過那一關，隻怕都要多費很多氣力。”
“我準備明天給他多送點禮，把他買轉一下，你看怎麽樣？”許紹潔忙問道。
“你就是送再重的禮，他也不會收了，”謝靜雯搖頭歎息道，“不是不想收，而是不敢收，你試想一下，你今天都敢這樣對他，若是他收了你的禮，他心裏能踏實嗎？”
“這……”許紹潔頓時覺得身上有些發涼。
“不過你還是試一下吧，”謝靜雯想了想說道，“如果萬一能成，豈不是能少很多麻煩。”
“還有什麽其它的法子麽？”許紹潔問道，他知道謝靜雯是官場上的老手，對這些事肯定比較內行。
“那就隻有從上麵壓了，”謝靜雯說道，“象他們這種人，骨頭都是很軟的，最會見風使舵，如果有人能從上麵壓一壓，事情就擺平了。”
“唉，如果我上頭還有人，又何必象伺候大爺一樣地伺候他們，”許紹潔歎了口氣道，“老實告訴你吧，這現在打通外部關節的事，我都沒有插手，全部是委托別人弄的。”
“那就有些麻煩了，”謝靜雯歎了口氣道，“他們這些人是專撿軟柿子捏的，如果你上頭還沒人能說上話，那他們的調門可就高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許紹潔搖了搖頭道，“還是繼續給你按摩吧。”
“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話，今天就暫時停一停吧。”謝靜雯抬頭望著他說道。
“這是什麽話呢？”許紹潔拉起她來道，“治病如果也看心情，那病人還有活路嗎？”
“嗬嗬，那我就承你的情了。”謝靜雯依然躺在床上笑嘻嘻地說道。
許紹潔一旦靜下心來按摩，心情倒比先前好多了，所以後來他反而給謝靜雯多按摩了一會兒，睡覺時也不那麽著急了，但該處理的事情還是要處理的，所以第二天早上才六點多鍾，他就開車去了林婉清的別墅。
林婉清也起得很早，而且眼睛還微微有些發紅，看來昨天晚上一定沒有睡好，許紹潔看著她有些憔悴的樣子，不由慚愧地說道：“清兒，讓你受累了。”
“你說這話幹什麽呢？這事又不能全怪你，”林婉清打起精神道，“再說你也沒做錯什麽，如果你不及時製止，讓那個女孩出了事，隻怕越發難弄呢。”
“為什麽越發難弄？這話我聽不明白。”許紹潔忙問道。
“這有什麽不明白的？”林婉清白了他一眼道，“如果這個女孩是個節烈一點的，她覺得被欺負後沒臉見人，尋了短見怎麽辦？那樣鬧下來可是人命官司，隻怕你的診所都得被封呢！”
“啊？”許紹潔大吃一驚道，“有這麽嚴重嗎？”
“那可說不準，”林婉清搖頭道，“所以你當時把這件事製止了也好，不管怎麽說，診所現在已經在賺錢，而製藥廠能不能賺錢還是個未知數呢，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先把老本賠進去。”
“可是製藥廠的事情怎麽辦？”許紹潔苦著臉說道。
“再想辦法吧，”林婉清歎了口氣道，“可是你昨天也處理得太莽撞了一些，既然你後來知道說自己是保安，為什麽當時就沒想到派個保安進去製止呢？這樣也好有個轉圓的空間，現在你自己出麵，一下就把退路都堵死了。”
“唉，你不知道，我剛到門口，那個宋鍾就在罵什麽的，罵得特別難聽，後來又要對那個女孩實施強暴，”許紹潔哭喪著臉說道，“當時事態緊急，哪裏還想得到那些？後來腦子清醒了，才想到謊稱自己是保安，沒想到又被那個性歸的說破了。”
“既然是這樣，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林婉清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道，“那我趕快吃早餐吧，吃完了一起去蓉香大酒店，看能不能把這件事轉圓。”
“你昨天沒睡好吧？”許紹潔望著她憐惜地說道，“看眼睛都是紅的。”
“唉，那都還好，就是太陽穴有點不舒服。”林婉清擺了擺頭道。
“那我給你揉揉吧？”許紹潔忙說道。
“現在還有閑心搞這個，都火燒眉毛了。”林婉清白了他一眼道。
“早知道開製藥廠這麽難，我當時就不聽那個性高的慫恿了，”許紹潔歎了口氣道，“害得你投那麽多錢在裏麵，現在提心吊膽的。”
“別說那些沒誌氣的話，”林婉清瞪了他一眼道，“才這麽點事就喪氣了？”
“唉，隔行如隔山，”許紹潔歎了口氣道，“我們本來對製藥這個行業就不熟悉，外麵的關係又要靠別人去跑，你說這生意以後怎麽做？”
“你這個話倒是有些道理，”林婉清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們家裏就缺個在官場上有活動能力的，芝兒家裏雖然有背景，可是用不上，藍姐雖然有能力，但在官場上沒什麽手腕，所以她們能發揮的能力都有限。”
“你覺得我們還有其它的辦法沒有？”許紹潔忙問道，“不然這生意真沒法做了。”
“最好是你再找個當大官的老婆，”林婉清戲謔地說道，“這樣我們家裏就是一全套了，想做什麽都容易。”
“當官的老婆？”許紹潔心中一跳，臉上不由微微有些發熱。
“怎麽啦？”林婉清發現他的神澀有些異樣，忙追問道，“你是不是還在哪裏打了埋伏？”
“你別亂猜，”許紹潔忙掩飾道，“我現在可是清清白白的，有什麽事全部向你們交代了。”
“那就吃飯吧，”林婉清站起身來笑道，“反正找老婆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
兩人吃過早餐以後，馬上驅車直奔蓉香大酒店，可是當他們趕到預訂的房間時，裏麵已經空空如也，他們呆了一呆，馬上去服務台詢問，才知道檢查組的人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了，林婉清看了看時間，然後搖頭道：“看來他們是不想給我們機會了，不然不會走這麽早。”
既然檢查組的人走了，再呆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了，於是兩人默默地上了車，林婉清見許紹潔顯得有些萎蘼，於是一邊開車一邊笑道：“你在想什麽呢？那麽愁眉苦臉的？”
“審批的事是鐵定黃了吧？”許紹潔有些失神地問道。
“現在也說不好，”林婉清想了想說道，“不過要有這個思想準備。”
“唉……”許紹潔長長地歎了口氣。
“怎麽啦？”林婉清笑道，“你是不是後悔了？”
“那有什麽好悔的，”許紹潔搖了搖頭道，“我隻是覺得這些官未免太威風了，凡事成與不成都在他們一念之間啊。”
“所以人人都想當官啊，嗬嗬，”林婉清笑道，“這不是某一個或某幾個官員的問題，而是整個官僚體製的問題，所以說了也是白說。”
“以前聽說這類事情，也隻是當作笑料而已，可是現在落在自己頭上，才有切膚之痛啊，”許紹潔歎了口氣道，“這個社會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啊？”
“管那麽多幹嘛？”林婉清撇了撇嘴道，“有句話說得好，如果不能改變現實，那就努力地適應現實，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努力適應現實，不管貪官也好，清官也好，隻要能為我們辦事的就是好官。”
“這話倒也有幾份道理，看來也隻能這樣了。”許紹潔歎息道。
兩人回到家裏以後，因為林婉清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所以許紹潔就陪她睡了兩個小時，兩人大夢初醒之後，精力都很旺盛，所以難免要操練操練，然後又在一起洗了個，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早上的煩心事也不怎麽放在心上了。
吃過午飯之後，林婉清說要去製藥廠看看，許紹潔忙問道：“這要是生產批號拿不下來，以後該怎麽辦？”
“那要看馬正南他們那邊有什麽動靜了，”林婉清想了想說道，“如果他們想繼續做，必定要設法拿批號，如果他們不想做了，那我們就必須另作打算了。”
“你是說他們會撤股？”許紹潔吃驚地問道。
“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測，”林婉清搖頭道，“但是生意場上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所以我們對各種可能都要有心理準備。”
“如果他們撤股，那製藥廠豈不就垮了？”許紹潔呆呆地問道。
“垮倒未必，但是會有一段很艱難的時期，”林婉清搖頭道，“因為一旦他們撤股，廠裏就會引起很大的動蕩，而且我們必須自己打通外部關係，拿到生產批號，這些都不是短時間裏能辦好的事情。”
“那你說他們會撤股嗎？”許紹潔忙問道。
“這就要看他們有多大的把握能拿到生產批號了，”林婉清苦笑道，“我們當時簽定的合同，都是以藥品能正常投入生產為前提的，這次審批如果失敗，那麽撤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