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舒服多了
“那我當然高興，”雷燕沉吟道，“但你想好沒有，以後到底跟媽怎麽相處呢？”
“你覺得呢？”許紹潔攬著她的香肩問道，“我現在著實有些茫然，你是最體貼我的，你說到底該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雷燕黯然道，“我隻要你高興，媽也高興，我就滿足了。”
“不想那麽多了，”許紹潔搖了搖頭道，“反正今天我要去看咱媽，該怎樣就怎樣吧，不然我也太對不住她了。”
“什麽時候去？”雷燕仰著頭問道。
“現在就去啊，我晚上還得趕回來呢，”許紹潔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去給敏兒說一下，然後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好。”雷燕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去了。
不久之後，兩人已經在去雷燕家的路上了，許紹潔一邊開車一邊問道：“媽現在住在哪裏？我上次托你辦的事你辦了嗎？”
“早就弄好了，”雷燕忙說道，“就是在怡景小區呢，媽自己看的房子，南向的，采光好，小三式一廳，雖然空間不大，但媽非常喜歡，比我們原來房子舒服多了。”
“怎麽不買大三式一廳的？”許紹潔忙說道，“以後有人隻怕擠不開吧？”
“媽不要，我也沒辦法，”雷燕苦笑道，“她說這種小房間住著有安全感，我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唉，我們也沒時間多陪她，真是覺得慚愧。”許紹潔歎了口氣道。
“你也不用難過，前段時間我回去看過媽幾回，”雷燕忙安慰他道，“現在住的地方舒暢，又沒以前那些煩心事，媽現在過得挺開心的，而且身上的病根也全好了。”
“那就好，”許紹潔點頭道，“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經常惦著咱媽，恨不得早早就抽時間來陪她才好，可是現在不比以前，所以有時想起這節事，又覺得過駢鬧得太荒唐了，以至於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了局。”
“你能這樣想我真高興，”雷燕抹了抹眼角道，“雖然這件事是我促成的，但是你做這種事如果也覺得心安理得的話，我倒覺得失望得緊。”
“往者已矣，來者猶可追，”許紹潔歎息道，“以後這種事固然是不會去做了，但是已經做下來的事，可不能沒有擔當，不然我成了什麽人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原也沒一定要你怎樣，”雷燕有些傷感地說道，“反正我和媽現在也是孤兒寡母的，又沒個靠傍，好歹總憑你了。”
“好好的怎麽又傷心了？”許紹潔望著憐惜地說道，“你看我可象那麽負心的人嗎？”
“知道你不是才跟你說呢，”雷燕擦了擦眼淚笑道，“其實我挺喜歡現在這種日子的，姐妹們隔幾天就能在一起聚一聚，既不厭煩，又不生分。”
“所以現在別的事我也不想，就想跟你們謀個天長地久，”許紹潔意氣紛發地說道，“雖然難度很大，但我相信人定勝天。”
“我早就不想這件事了，”雷燕瞟了他一眼，然後低聲說道，“大不了一輩子不結婚，以後給你養個私生子算了，別人除了說說閑話，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燕兒，你……”許紹潔轉頭望著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你好好開車吧，這有什麽好激動的？”雷燕淡然道，“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麽想，有好幾個姐妹都是這麽想的，其實我原本沒有這麽開通，還是受了她們的熏陶呢。”
許紹潔聽了她的話，心頭頓時覺得辣的，自己若是不能出人頭地，和自己的這些紅顏知己都成個結局，此生還有何麵目稱個男人？想到這裏，他定定地望著前方沉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我的女人成為怨女。”
說完他猛踩一腳油門，小奔車身一振，仰頭絕塵而去，隻有一縷若有若無的尾煙，在喧囂的城市幹道上劃出一道淡淡的軌跡，久久方才消散……
車到怡景小區以後，許紹潔一邊跟著雷燕往上走一邊問道：“媽在幾樓呢？”
“五樓。”雷燕答道。
“怎麽住這麽高？”許紹潔忙說道，“上上下下的多麻煩。”
“媽說住得高一點視野開闊，空氣也新鮮些，”雷燕笑道，“她還說，每天爬爬樓對身體有好處，所以她上下樓從來不坐電梯呢。”
“她到底是個有涵養的人，想法都跟我們不一樣。”許紹潔讚道。
“待會兒進門時，你別搶在我前麵啊。”雷燕笑著叮囑他道。
“我要給她一個驚喜啊，”雷燕詭笑道，“再說你一進去，她就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了，那我多受傷啊。”
“你胡鬧什麽呢，”許紹潔訕訕地說道，“如果讓她覺得尷尬就不好了。”
“沒事，我心裏有數，”雷燕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輕笑道，“你這會兒是不是覺得心裏砰砰亂跳呢？”
“誰心裏亂跳了？”許紹潔瞪了她一眼，但是她不提這個還好，這一提，他果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異常，就是想定都定不住，他不由暗暗歎了口氣道：“造孽，真是造孽啊！”
兩人到了門口，雷燕把他拉到自己身後，對他做了個鬼臉，然後掏出鑰匙打開門嬌聲喊道：“媽，我回來了。”
“哎喲，我的乖寶寶，虧你還記得回家看看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之後，有個柔和的聲音喜中帶嗔地笑道。
許紹潔聽著久違的磁性嗓音，心中一顫，本來想邁出去的步子不知不覺就頓住了，他茫然地打量著近在咫尺的房間，心頭竟然隱隱浮起一絲近鄉情怯的感覺，數月不見，我該對她說點什麽呢？以後又該怎麽跟她相處呢？
他正在這裏胡思亂想，就聽雷燕在屋內對著她媽撒嬌道：“媽，我這不是忙嗎？你都說過的，讓我以工作為主，不要經常往家裏跑，這會兒又抱怨我不回來看你。”
“看，才幾天不見，就知道跟媽頂嘴了，”蔣秋萍愛憐地拍了拍她的頭，然後下意識地問道，“今天又是你一個人來的嗎？”
雷燕摟住她的脖子，剛想跟她說句悄悄話，這時許紹潔已經慢慢捱進屋來，蔣秋萍聽見門口的腳步聲，忙抬頭看時，就見一對寒星一樣的明眸正癡癡地盯著自己，她的身子不由微微一晃，也不知道是身子發軟呢，還是想撲進某人的懷裏一訴衷腸。
不過好在她是一個自製力很強的女人，所以她的腳剛剛一動，她自己就醒過神來了，忙生生地定住身子，然後望著許紹潔澀澀地說道：“紹潔，你，你……來了？”
“萍……媽……”許紹潔望著那張裏麵透著心酸，此刻卻強裝笑顏的俏臉，一聲萍姐差點脫口而出，幸而他臨時警醒，才綿綿地將一聲媽叫出來。
蔣秋萍聽著他這一聲奇怪的稱呼，心裏頓時象是打翻了五味瓶，真不知是該羞還是該喜，因為從他這聲稱呼，蔣秋萍就知道這個女婿並沒有忘了自己，但是這聲媽又象一記重錘，打得她直感頭暈目眩。
以前他叫自己蔣老師，兩個人苟合了，還可以給自己蓋一塊遮羞布：現在還算不上亂侖，可是這一聲媽叫出來，如果兩個人再有了不才之事，就是推也沒處可推了，所以在這一刻，她心中猶如一團亂麻，真是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不過好在她也是久經世故的人，所以在心念電轉之間，她已經收攝了心神，然後望著雷燕逗笑道：“好啊，小許終於改口了，媽祝福你們。”
“媽，”雷燕紅著臉對她撒了個嬌，然後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偎在她身邊嬌聲道，“燕兒的幸福都是媽給的，燕兒還要感謝媽才是呢。”
“小許，你坐啊。”蔣秋萍雖然在跟雷燕說話，但心思卻在許紹潔身上，這時見他還傻乎乎地站著，忙抬頭招呼他道。
許紹潔這才回過神來，忙也在沙發上坐下，雷燕看著他一臉不自然的樣子，不由抿嘴一笑，然後趴在蔣秋萍的耳邊問道：“媽，你怎麽一會兒叫他紹潔，一會兒又叫他小許？”
“這……”蔣秋萍心中一慌，忙掩飾道，“這不都是一樣嗎？”
原來許紹潔剛才的一聲媽，頓時讓她覺得兩人之間已經隔了千山萬水，所以在下意識當中，她覺得不宜再叫紹潔這個很親熱的字眼，而是換成了小許，借此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隻是她沒想到雷燕會這麽敏感。
“那你還是叫紹潔吧，”雷燕馬上摟著她的脖子撒嬌道，“小許，小許，那聽著多別扭，好象不是一家人一樣。”
“好吧，”蔣秋萍暗暗歎了口氣，然後推了推雷燕道，“你別撒嬌了，自己好好坐著，我去給你們泡茶。”
“我們回來了，哪裏還敢勞動媽咪？”雷燕站起身來笑道，“媽，你跟紹潔坐著聊天吧，我去泡茶。”
“你……近來還好吧？”雷燕去泡茶以後，客廳裏頓時沉默下來，過了半晌，許紹潔才硬著頭皮問道。
兩個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現在雷燕不在旁邊，他這個媽字就怎麽都叫不出口，所以竟是用了一個很直白的稱呼，雖然略顯不恭，卻也見得他並未忘情。
“好。”蔣秋萍低聲頭淡淡地應了一聲，並不多說一個字。
許紹潔見她的反應這麽冷淡，頓時覺得有些尷尬，所以後麵的話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好在這時雷燕已經端著茶過來了，她看著許紹潔的臉澀，就知道氣氛還不太協調，所以趕緊挨著蔣秋萍坐下來，然後找了些話題閑扯。
過了一會兒，蔣秋萍忽然站起身來道：“燕兒，你們坐著聊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媽，讓我去做吧？”雷燕忙拉著她的手說道。
“傻丫頭，你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媽哪裏舍得讓你做飯？”蔣秋萍摸著她的頭憐惜地說道。
雷燕還待再說，蔣秋萍已經把她按坐在沙發上，然後轉身去了廚房，雷燕見她執意如此，也隻好做罷，但是蔣秋萍剛剛離開客廳，她馬上湊到許紹潔身邊低聲問道：“你們怎麽了？我怎麽感覺你們今天都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啊，”許紹潔苦笑了一下道，“應該是生氣了吧，我都這麽久沒來看她，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是不應該的。”
“不會，”雷燕連連搖頭道，“我媽不是這麽小氣的人，再說你也看見了，你剛才進門時她還是很高興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許紹潔搖頭道。
“不過兩個人長時間沒有見麵，也是有些尷尬的，”雷燕沉吟道，“再加上我還在旁邊，媽必然顧忌得很。”
“也許吧。”許紹潔含糊地說道。
“待會兒吃飯的時候你要熱情點，我們依然把氣氛弄起來，開開心心地聚一聚，”雷燕叮囑他道，“不然今天豈不是白來了？”
“我盡量吧。”許紹潔點了點頭。
蔣秋萍的手腳確實很麻利，還不到一個小時，就端整了一桌飯菜，細心的人隻要看看菜品的豐盛程度，就知道蔣秋萍其實早就等著他們來了，尤其是那兩個缽仔，應該是昨天就做好的，也許她昨天就盼著兩個人回家過節吧？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媽，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雷燕望著滿桌噴香的菜肴，不由大聲讚道。
“傻丫頭，哪有這樣誇媽的？”蔣秋萍笑著啐道。
“席麵這麽好，若是沒有酒豈不是可惜了？”雷燕笑著提議道，“我們今天喝點酒吧？”
“別……”蔣秋萍和許紹潔異口同聲地說道。
他們這一同時開口，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兩人對望一眼，馬上又把眼睛轉開了，蔣秋萍臉上還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紅暈，因為他們上次的露水姻緣，就是喝酒促成的，所以現在一聽到這個酒字，馬上形成了條件反謝。
雷燕見許紹潔也出言反對，馬上轉頭瞪了他一眼，然後對蔣秋萍笑道：“媽，咱們多少喝一點調調氣氛，隻別喝多了，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