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別有玄機
“你是說已經有人舉報了?”許紹潔忙問道,“那相關部門有什麽動靜?”
“關於舉報的事,現在還隻是風傳,我也不敢確定,”魏雅芝搖頭道,“至於上麵對這件事是什麽態度,那我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如果遲誌平真是被人滅口的話,估計這裏麵的水就很深了,不然他們不會鋌而走險,”許紹潔有些擔心地說道,“所以你們調查這個案子,不但難度很大,還可能有風險哪。”
“這個我當然知道,”魏雅芝冷笑道,“俗話說拔出蘿卜帶出泥,所以我剛才才說,如果牽出淮江二橋,淮陽市會掀起滔天巨浪,因此遲誌平遇害一案必須結得實實在在,不能有半點含糊,不然以後如果因為別的案子再帶出這個案子,發現真相與偵破結果不符,那人可就丟大了。”
“我不是擔心這個,”許紹潔忙說道,“我是想既然有人敢對遲誌平動手,那他們可能不但已經找好了替死鬼,而且上麵也有人罩著,如果你們想找出事情的真相,必然刺中他們的痛處,所以你要當心他們對你們不利。”
“這你倒不用擔心,”魏雅芝搖頭笑道,“這些鬼域之輩不管如何囂張,也是不敢與政府正麵為敵的,殺人滅口已經犯了大忌,如果還敢襲警的話,不管他們上麵是誰,也保不了他們。”
“話雖這樣說,你還是要小心為是,”許紹潔忙叮囑她道,“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現在社會上的卑劣伎倆太多,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魏雅芝知道他是為自己擔心,忙安慰他道,“以後若是遇到什麽異常的情況,我一定及時告訴你。”
“嗯,”許紹潔摟著她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們辦案有窄則,不能隨便向別人透露案情,但是如果遇到什麽重大變故,你一定要及時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你一些忙,知道嗎?”
“我知道,”魏雅芝用手指撓著他的胸口低聲道,“以前我倆沒什麽瓜葛時,你就協助我們破過案,現在我們都這樣了,難道我還會撇清不成?”
“誰說沒有瓜葛?”許紹潔忍不住撥了撥她的玉峰笑道,“如果第一次不是你跟著去,光憑那隻大狗熊,我才懶得理他呢。”
“就知道你是個大,還好意思說呢,”魏雅芝白了他一眼,推了推他的胸口道,“時間不早了,我該起床了,如果你想睡,就一個人慢慢睡吧。”
“你都起床了,我還躺著幹什麽?”許紹潔笑道,“還不如起去跟你一起吃早餐呢。”
“那也好,”魏雅芝坐起身來道,“下麵新開了一家永盛豆漿店,賣的豆漿和豆腐腦味道非常好,我們就去喝豆腐腦吧。”
“他們認得你嗎?”許紹潔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我們是去吃早餐,又不是打秋風,認不認得又有什麽關係?”魏雅芝笑道。
“不是這樣說,”許紹潔搖頭道,“如果他們認得你,我就不去了,或者我們換個地方,不然你一個女孩子,這麽一大清早和一男的去吃早餐,別人猜也能猜到我們的關係。”
“這我倒是沒想到,”魏雅芝怔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道,“唉,算了,不管了,最多就是讓人說說閑話唄,也沒人說警察就不能婚前同居啊。”
“這……”許紹潔頗有些遲疑。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魏雅芝白了他一眼道,“難道你以為這種事還能瞞一輩子啊?如果真是有心人,看見你早上從我房裏走出去,也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許紹潔聽她這麽說,倒是不好再說什麽了,於是兩人洗漱過後,還是去永盛豆漿店吃了早餐,許紹潔開始進店時還多少有些擔心,可是後來才發現,這個店的生意好得很,吃早餐的人大都來去匆匆,哪裏有心思分辨他們是不是野鴛鴦?
吃過早餐以後,魏雅芝開車去上班,而許紹潔則再一次去了書店,因為他昨天聽了謝靜雯的敘述後,覺得有必要搞清這個夢的來源,所以他想去書店裏查閱一些關於析夢的資料,他現在已經把書店當成了圖書館,經常免費在這裏獲取最新的圖書資源。
書店裏關於解夢的書倒是有不少,可是他翻了好幾本,都不是他所需要的東西,於是他又轉到另一個書架前,翻閱那些和心理谘詢相關的書,可是最後也是一無所獲,看來要找到現成的資料是不大可能了,許紹潔有些失望地想道。
但他還有些不死心,於是又跑到宗教類的書架前麵,翻閱藏傳佛教的曆代活佛尋找轉世靈童的相關資料,希望能對所謂的前世今生多一些了解,可是這故事都寫得象神話一樣,看過之後除了頂禮膜拜之外,沒有任何實際的參考價值。
許紹潔歎了口氣,隻好又轉到醫學類的書架前,可是到了書架前,他也不知道該看什麽書,所以隻是在書架上信手亂翻,就在這時,頂層書架上一本沒有擱實在的書突然掉下來,正好砸中他的額頭,然後輕輕地滑落到地板上。
他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本《醫林擷趣》,他隨手翻了翻,發現這本書裏收錄的全是一些荒誕不經的醫學笑話,有關於病人的,也有關於醫生的,還有關於病症的,這些笑話聽起來雖然全是逗樂的,但是仔細一想,也未嚐沒有道理。
他讀了兩則故事以後,覺得頗有些意思,於是就靠在書架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起來,當他讀到第十八則故事時,不由悚然一驚,原來書中記載了這樣一則故事:
有個人患了臌脹之疾,百般醫治無效,快到臨死的時候,忽然有人給他托夢說:“本來你不該得這個病,但是我淹死在你家屋後的水井裏麵,到現在還沒人撈我出來,害得我腹大如鬥,失了我的原形,在閻王爺的生死薄上消不了號,所以至今不得托生。”
“如果你想活命,就把我從井裏撈起來,給我把肚子裏的水倒空,再將我好好安葬,待我在閻王爺的生死薄上消了號,轉世投胎之後,你的病自然也就好了,否則我們現在都是腹大如鬥,我便將你當做替死鬼,攝了你的魂兒去投生了。”
那個病人從夢中驚醒之後,忙命家人去屋後的井裏打撈,沒想到果然在水井裏打撈出一具屍體來,那個肚子已經被井水灌得猶如水桶一般,更奇的是,那屍體撈起來時,居然並未腐爛,想來是因為井底鷹寒,所以護住了屍身的緣故。
於是那個病人就依夢中人的指點,將那具屍體肚子裏的水倒空,然後將他厚禮安葬,沒想到隻過了幾天,他的病果然好了,著書人在後麵批道:此為餘所親曆,餘時年三十,行醫江淮,遇此奇病,始則百藥不效,後則不藥而愈,餘訝甚,驚問其故,方知為惡鬼所纏,世人皆謂此為荒誕,餘獨信鬼神為不誣。
如果是以前,許紹潔對這種事當然是一笑置之,可是恰好謝靜雯昨天所說的夢還在他心裏留著疙瘩呢,現在兩下裏一對照,他焉能不心驚?雖然謝靜雯的夢境閑靜平和,並沒有什麽凶悖之兆,但是她這個夢遷延日久,更兼她絕症在身,誰又能保得住這個夢裏沒有暗藏殺機?
他心中疑慮甚深,所以先把這個故事反複看了幾遍,然後又把這本書全翻完了,希望還能找到一些相關的信息,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在這本書裏再也找不到類似的故事,他還不死心,又把書架上同類的書都翻了一遍,也沒有什麽結果。
他這一折騰,眼看又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趙敏打電話來問他回不回診所吃飯,他心裏想著下午還繼續在書店裏逛逛,所以就跟趙敏說懶得回去了,隨便在外麵吃點,趙敏知道他的性子,怕他圖簡單就把午飯省了,忙在電話裏叮囑了一番,直到他答應不空著肚子這才做罷。
許紹潔本來確實想偷個懶,把午飯留到晚上一起吃,可是又不能辜負趙敏這份關切之心,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出去隨便吃點,他出了書店之後,向四麵打量了一下,看見斜對麵的巷子裏有一家蘭州拉麵館客人進出不斷,想來應該味道不差,於是他也決定去胡亂吃一碗。
當他進店之後,才發現這裏不但賣麵,還有冷拚和風味小炒,不過菜的主料都是牛肉,而且據說是來自西藏雪域高原的犛牛肉,許紹潔看著東麵牆上那一滿版的介紹以及菜譜名,心中不由暗暗好奇道:這一味牛肉居然也能做出三十多個菜品來?
他隨便找一張桌子坐下來,要了一個拉麵和一盤蔥爆牛肉,因為店裏的吃客不少,所以他隻能靜靜地等著,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左邊有人說道:“幾位大哥,你們的帳還沒有結呢?”
許紹潔轉頭一看,隻見四個染著黃毛,打扮得流裏流氣的年輕人正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卻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攔住了,想來剛才說話的人就是她,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年輕人停住腳步,醉眼朦朧地望著她問道:“小妹子,哥哥我欠你什麽帳呢?”
“幾位客人,你們剛才吃飯的錢還沒有給呢。”那個女孩看著他說話時那惡心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也不叫大哥了,隻是麵無表情地說道。
“小妹子,原來你是說這個,”那人輕佻地一笑,伸手就想搭上她的肩頭,“我還以為是昨日晚上的小費忘了給呢,哈哈!”
那女孩一扭腰躲過了他的魔爪,然後後退了一步,雙肩微顫道:“你,你們想幹什麽?”
“你躲什麽?就你那麻皮臉,老子還沒有興趣呢。”那人一爪抓了個空,望著女孩冷笑道。
“也不能這麽說,”他身後的一個黃毛立刻幫腔道,“臉雖然糙了點,可是你看這條子,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捏起來手感應該不錯。”
“無恥。”女孩低聲罵了一句。
“算了,大爺我今天心情好,想去找個正點的,所以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走在最前麵的那個黃毛望著她冷笑道,“否則就憑你罵這一句,老子就得修理你。”
說完邁步就往外走,就在這時,一直在案板上埋頭擀麵的師父提著擀麵杖過來拱手道,“四位朋友請留步。”
“留你媽個逼啊,”前麵的那個黃毛抬手將他推了個趔趄,然後罵罵咧咧地說道,“是個妞老子還摸摸,就你這死肥豬,推你都髒了我的手。”
“看來四位今天是專門來找碴的了?”那位大師父後退了兩步,冷著臉問道。
“老子就是來找碴的,”那個黃毛斜著眼睛望著他冷笑道,“我看你象個藏毛子,聽說藏毛子在外麵都挺橫的,老子今天偏偏就要拔你幾根毛,看你又能怎麽的?”
“多說球呢,上去揍他丫的。”他身後的兩個黃毛已經各自抄起一個啤酒瓶,惡狠狠地向大師父逼過去,這些酒瓶就是他們剛才喝完扔在桌上的,現在用來打人,家夥到也現成。
大師父倒也有幾份彪悍,他見勢不能善了,不但沒有被嚇倒,反倒把擀麵杖拿起來防備,這時從左邊包抄的那個黃毛已經出手了,揚起啤酒瓶直奔他的頭部,大師父看起來很肥,但身手還算靈活,所以一縮腰的功夫,不但躲過了那一酒瓶,手中的擀麵杖也揮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