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有女如斯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一個嬌美的女孩已經嫋嫋婷婷地走上台來，許紹潔抬頭看了一眼，覺得這個女孩好眼熟，咦，這不是羅芸嗎？她怎麽跑到台上去了？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於是他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兩眼，不錯，確實是羅芸。
他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台下已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看來這裏的人還是很有素質的，因為在表演之前鼓掌，是對表演者的尊重，與演技無關，許紹潔正在發愣，秦婉如伸手推了推他道：“人家專門上台為你唱歌，你怎麽不鼓掌歡迎？”
“為我唱歌？”許紹潔迷迷糊糊地問道。
“謝謝大家的鼓勵，”羅芸對著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緩緩地說道，“在這裏，我要帶給大家一首《瀟湘吟》，希望大家能夠喜歡，同時我也特地將這首歌送給在場的一位唐先生，感謝你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刻出現！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裏，我還能有這樣的榮幸！”
她一邊說一邊深情地向許紹潔這邊望了一眼，台下的人這才知道，敢情這女孩唱歌還是有盞由的，於是有不少人又開始鼓起掌來，秦婉如輕輕地推了推許紹潔道：“怎麽樣？花買得不冤吧？這歌是專門唱給你的。”
許紹潔早讓羅芸的話給打暈了，於是他傻乎乎地問道：“這買花和唱歌有什麽關係？”
“等她唱完了你上去送花啊，難道連這也不懂？”秦婉如白了他一眼道。
“啊？”許紹潔吃驚地問道，“這花是給她買的？還要送上去？”
“那當然，”秦婉如得意地笑道，“不然我敢讓你破費嗎？”
“我，我從來沒給人送過花……”許紹潔有些心虛地說道。
“從來沒送過才好，如果經常給別人送的，就沒什麽意思了。”秦婉如輕笑道。
許紹潔還想再說，秦婉如瞪了他一眼道：“別說話，快聽芸兒在說什麽。”
“……因為這首歌是我根據一首古詞譜曲而成，一時之間找不到伴奏，所以我隻能用鋼琴自彈自唱了，如果效果不好的話，就請大家原諒。”羅芸坐在鋼琴前，輕輕試了一音說道。
台下的人聽她這麽說，早已鴉雀無聲，因為鋼琴本來就是一宗比較難學的樂器，想要彈好頗不容易，而且鋼琴演奏和鋼琴彈唱還有很大的區別，鋼琴彈唱屬於伴奏，對於和弦的要求很高，再加上彈琴時還得分心唱歌，如果不是功底非常深厚的話，結果肯定很糟糕。
更重要的是，羅芸剛才說了，這首歌是她自己根據古詞譜曲的，這就不光是歌唱得好不好的問題了，而與她本人的樂理知識、素養、心境、見識都有很大關係，因為譜曲和唱歌雖然有關係，但這完全是兩回事，會唱歌的那叫歌手，會譜曲的才能稱得上是音樂人。
這樣年輕的女孩，能有這樣的功力嗎？這是台下人心中的疑問，但是前奏一起，眾人的心立刻繃了起來，那琴聲先是細細的一縷，猶如深穀幽泉，緩緩地淌入你的心底，三折之後，那琴聲微微一轉，如同風過鬆林，頓時濤聲迭起，卻又不帶一絲嘈沼之音。
眾人正被這優雅的琴聲所吸引，這時一縷綸音從琴聲中析出，“千裏瀟湘……”，那聲音脆而悠長，不徐不疾，猶如珍珠在玉盤裏滾動一般，直讓人覺得渾身無一處不舒坦，許紹潔早就被羅芸的歌聲迷得猶如騰雲駕霧一般，嘴裏隻是喃喃地說道：“天籟，天籟……”
羅芸唱的這首歌並不長，一共還不到三分半鍾，等她唱到最後一句“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時，其曲折婉轉之處，直如空穀幽鳴，伴著鋼琴的八度和弦之聲，在整個大廳裏往返回複，綿綿不絕於耳。
“好，好。”羅芸唱完之後，眾人都沒有從歌聲裏走出來，還傻傻地望著台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忽然反應過來，站起來大聲叫好，這時其餘的人也回過神來，跟著站起來鼓掌叫好。
許紹潔剛想站起來叫好，秦婉如瞪了他一眼道：“還不趕緊上去獻花，在這裏瞎起哄。”
“我，我……”許紹潔有些口吃地說道。
“快去，再不去就來不及了。”秦婉如把花塞在他手裏，推著他的後背說道。
許紹潔對台上望了望，隻見羅芸正遠遠地凝視著他，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似有千言萬語要向他傾訴，許紹潔本來還有些心虛，可是此時看著她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再也顧不得許多，抱著玫瑰花就往台上跑。
“你來了？”羅芸看著許紹潔抱著鮮花跑上台來，臉上微微蕩起一絲羞意。
“你的歌唱得真好，我真想每天都聽你唱歌，”許紹潔把手中的鮮花遞給她道，“這是我送給你的，希望你能喜歡。”
對於許紹潔這個粗人來說，這本來是幾句很簡單的話，也是很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可是如果仔細研究起來，就大有文章了，每天都想聽羅芸唱歌，還送上粉紅澀的玫瑰花，這兩點一合起來，想讓人不誤會真是太難了。
這就好比在某咖啡裏，一個男孩子拿著一束玫瑰花對一個女孩子說：你真漂亮，我好想天天跟你在一起。此言一出，白癡都知道是什麽意思，那就是詩經裏的微言大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雖然這話說得還不夠直白，但對於聰明的女孩子來說，也許更喜歡這種朦朧的感覺，所以羅芸接花的時候，連耳根子都紅透了，雙手也在微微顫抖，她低頭在花瓣上親了一下，然後深情地凝視著許紹潔說道：“謝謝你！”
許紹潔雖然對男女之間的這些小情趣一竅不通，但他竅香無數，對女人的感覺是相當敏銳的，所以當她看見一向落落大方的羅芸，這時候盡顯柔媚之態，就知道哪裏有些不對勁了，但沒等他想明白，台下已經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這掌聲可比剛才羅芸唱完歌以後的掌聲要熱烈多了。
因為剛才台下的人鼓掌，是衝著羅芸的才藝去的，所以在熱烈之中帶有幾份敬重，都不會太失態，但是現在的掌聲，卻帶著幾份調侃的意思了，因為現在任誰看，許紹潔和羅芸都是一對標準的小情人，所以那掌聲不變味才怪呢。
羅芸剛才還滿麵羞澀，可是當她真正接過許紹潔的鮮花後，反倒變得很平靜了，她推了推許紹潔，兩人彎腰向台下鞠了一躬，然後落落大方地拉起他的手，並肩向台下走去，許紹潔這時象個傀儡一樣跟在她身邊，倒也沒出什麽笑話。
人們常說，女人的側影最美，這話大約是沒錯的，許紹潔現在拉著羅芸的柔荑，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當然忍不住要轉頭看看她，這一看，他就覺得自己心裏咚咚直跳，因為羅芸那柔嫩的香頸和白的臉蛋，此刻看來猶如白玉一般圓潤柔滑，讓人真恨不得伸手摸一摸。
而她剛才表演過後，臉上隱隱透出的那一股紅潤之澀，讓她的臉蛋兒更顯嬌嫩，以致許紹潔都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憑著自己的肉眼，就能看清她的每一根毛細血管一樣，不湊近看不知道，原來她生得這麽細嫩，許紹潔迷迷糊糊地想道。
好在他近來定力大漲，所以他雖然心裏豔羨十分，但並沒有真地伸手去摸羅芸的臉蛋，否則就糗大了，但女孩子的感覺天生就是很敏銳的，所以當他盯著羅芸看時，羅芸馬上就感覺到了，於是她轉頭看了他一眼。
當她看見他的呆樣時，不由臉上微微一紅，卻沒有說什麽，反而馬上把頭轉開了，隻是用手在他掌心輕輕撚了一下，許紹潔雖然竊香無數，但那都是真刀實槍，幾曾享受過這種曖昧的小兒女情狀？所以他覺得自己被捏過的那隻手，幾乎是從掌心一直酥到胸口，再從胸口酥到心尖兒。
“你還拉著芸兒幹嘛？”許紹潔正在享受這種美妙的感覺，忽然聽見秦婉如對他怪笑道，“你不是就想這樣把我們芸兒拐回家去吧？”
“婉如，你又胡說什麽？”羅芸瞪了她一眼，但拉著許紹潔的手卻慢慢鬆開了。
“我們還是趕快走吧，”秦婉如趴在她耳邊輕笑道，“不然再過一會兒，我們就成了動物園的奇觀了。”
羅芸點了點頭道：“好吧，今天時間也不早了。”
三人結帳出門之後，許紹潔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鍾了，於是他轉頭對羅芸說道：“你們現在是準備回家吧？”
“是啊，不回家還去哪裏？”羅芸笑道，“其實我晚上很少出門的，今天算是例外了。”
“那我送你們上車吧，你們的車是停在西端入口嗎？”許紹潔忙說道。
說實話，他現在還真有點舍不得和羅芸分開，可是他的車是停在東端入口的，而他們見麵時，他明明看見羅芸她們是從西端進來的，如果不送她們上車的話，馬上就得和她們分開了，所以他隻好找了這個借口。
“我們打的過來的，哪有什麽車？”羅芸笑道。
“噢，那我送你們回家吧，”許紹潔聽她這麽說，頓時高興得不得了，“現在太晚了，打的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