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去

  程易恢複的很快，麵色也開始紅潤起來，連帶著照顧他的人麵色也不錯。蘇子衿和程父程母都輪番上陣，林安然倒是一次也沒來過。


  對此，李蘭芳在蘇子衿麵前不止一次說過林安然的不是。她也當沒聽到，笑笑也就過去了。


  在醫院裏休養了兩個多月，程易被接回家，她也跟著去——程父程母總是說自己忙，有事，去旅行……各種事情推辭了照顧程易的工作。


  她也權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這麽做，接手了照顧程易的事情，在那邊請了長假，也就回到她曾經的家中。


  她也基本不做些什麽，隻是做做飯，幫他洗洗澡。衛生都有專門的鍾點工來打理，她不必多做什麽。


  寶寶快八個月了，蘇子衿的身體開始沉了。


  近來又發生很多事，包括房子戶主又變成她，亦或是公司的最大股東再次成為了她。她明白都是程易在暗箱操作。


  但她還是好好地照顧他。


  醫生也多次前來拜訪，指導程易的康複訓練，順便會不經意地透露“程易的腿可能會好不起來”這樣的消息。


  每每聽到這樣的消息，蘇子衿的心髒就會被揪緊，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會又栽進醫院。她本來是想馬上和他離婚，可話題總是被終結在“我殘廢了，你拋棄我是應該的”上麵。


  為了不打擊他的自尊，她想著等他好了之後，再提離婚的事。這等著等著，也就過了三四個月。


  “程易，過來吃飯了。”蘇子衿扶腰，分擔肚子給脊梁帶來的壓力，端著菜小心地走到餐桌旁邊，然後扶著桌子，把菜放在桌子上。


  轉身的時候，卻因為身子笨重，一股腦地向前跌去。


  “子衿！”程易從輪椅上躥起來，宛如英雄救美的男人，如果可以忽略他的欺騙的話。


  蘇子衿才穩住身子，就揮手推開他，狠狠扇過去，“你什麽時候也這麽無恥了？”


  “對不起。”程易吃了巴掌，卻先一步道歉，“我隻是不想要……不想要我們分開，子衿……我……”


  她嗤笑，“你是打算這輩子都當個殘廢？”


  她氣極，說話也帶上尖銳的尾音，連詞句中的話都帶著尖刺。


  “……”程易滿臉受傷，委屈的眼神忍不住地瞧著她。


  “明天就去民政局。”蘇子衿宣布著最殘酷的話語，“我們離婚。”


  說完就轉身進了臥室，關門隔絕了程易的視線。


  之前的那些時候，當蘇子衿逼問他有關那些傷害的時候，他沒有一次隱瞞過，並不是不會，隻是不屑於撒謊。而今，他卻隻能靠撒謊來維持這段幾乎快破碎的感情。


  他想著想著，看著熱氣騰騰的飯菜，逐漸冷卻，他的心，也和那飯菜差不多。他一瘸一拐地去炒了醬料，搭配著麵食送到了蘇子衿的麵前。


  那當初她最愛的炸醬麵，冒出蒸汽，正在把眼前的程易打磨成很久很久以前的樣子，除了蒸汽，還有她的眼淚。


  她抹掉眼淚。


  “子衿，你吃點吧！別把身子弄壞了。”程易沙啞著聲音，語調稍顯顫抖，他接著說，“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


  他啞著聲音，最終說出他的妥協。


  然後他走到蘇子衿麵前，捧著她的臉，專心地問：“子衿，我們，還有可能嗎？”


  程易捧著她臉頰的手稍微用力，就在她臉上嵌下紅痕，之後他又溫柔地撫摸。


  像是被他弄疼，又像是被他的溫柔灼傷，蘇子衿別過頭，逃脫了他的掌控，閉上眼，“程易，結束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程易臉色煞白，跌坐在地上，笑容好像是瀕臨破敗的花朵，輝煌而又顯出頹勢。


  他伸出手，輕柔地撫摸她的肚子，“我想，我還是想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和未出世的孩子，他還沒有出生，可不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