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義勇軍主力潰敗
堂堂的一國首相,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刺殺,而且是被刺於首相官邸,這使日本國內一時大為震驚。
這件事情所產生的影響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憂慮、興奮、漠然、驚懼,種種不同的感情充斥在每個日本國民心頭。
事實上,不詳的凶兆此前已出現在犬養毅的麵前,在他之前已經有不少人死在了這些皇道派的年輕軍官手上。
2月9日,前藏相井上準之助便死在血盟團頭子井上日召手中;3月5日,三井合股公司董事長團琢磨也倒在井上日召的槍口之下。
這些本應引起犬養毅的注意,然而他忽視了這股暴徒,忽視了正在日漸壯大的這股法西斯勢力,最後終於沒能逃過這場恐怖劫難,這也許是命中注定。
這些青年軍官之所以要刺殺這些重臣,其根本原因就是這些人不太滿意政府一貫“軟弱”外交政策,不能滿足這些青年軍官對外擴張的訴求。
盡管犬養毅在對外政策,尤其是對外擴軍政策上,比前任首相若規要積極得多,但從根本上說仍未超出國際協調主義的框框。
由於對國際關係顧慮重重,在日本是否應正式承認偽滿洲國的問題上,犬養毅顯得頗多躊躇。
當貧窮、饑餓的狂潮席卷日本列島時,失卻了土地的農民,街市的潑皮無賴,生活日漸下降的市民及貪欲似海的財閥,商賈富紳,在軍國主義狂徒的煽動下,將萬把利箭一齊指向了他。
不僅是這些急需出頭掌權的青年軍官在這件事情上對他仇視,就連他的內閣及一些政黨、財閥暗中也成了他的反對者。
可悲的是,當以恐怖活動來改造日本國體的逆流甚囂塵上時,犬養甚至無視這股恐怖力量的壯大,結果自食其果。再回首已百年身。
而犬養毅並不是特例,幾年來,登上首相寶座的人,不是最後被轟下台,就是死於暴力之中,這使日本人憂慮重重、傷感萬端。
這是怎麽了?
隻要一閉上眼,“五·一五”暴亂分子的威脅、警告便似趕不散的幽靈,種種惡語縈繞在耳邊。
正是出於這種不利的形勢的考慮,最終大本營決定重用統製派而嚴厲打擊皇道派,而關東軍司令部改組就是他們的戰場。
盡管統製派暫時取得了優勢,但是皇道派也沒有被一**打死,依然在緊緊盯著統製派。
一旦關東軍被一群土拔鼠一樣的**人全殲一個步兵聯隊的消息傳回國,可以想象得到,之前那些被打壓的皇道派軍官必然會以此為借口攻擊統製派,新一輪的爭鬥不可避免。
而以皇道派那些人毫無底線的思想,或許還會掀起新一輪的流血衝突,而這決不是武藤信義所願意看到的。
正因為如此,即便是暗中隱瞞第四聯隊被全殲並重建第四聯隊有違軍紀,但是武藤信義還是決定采納小嘰國昭的建議。
在武藤信義看來,他今年已經64歲了,可以說黃土已經埋到脖子上了,就算是被查出來也沒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將他編入預備役坐冷板凳。
相比於阻止一場流血衝突,這點代價完全是可以承受的。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將北線聲勢浩大的抗日活動鎮壓下來,然後再抽調主力對付那個可惡的鐵血團,將軍旗找回來。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日軍主動從老何家崗子外圍撤兵,從鐵路線往北一直到老何家崗子,足足一百多公裏範圍內沒有一個鬼子據點,完全是一副被打怕了的樣子。
然而,日軍在從這一帶撤兵的同時,卻加大了對黑龍江北部的抗日武裝的打擊,而首當其衝的便是關東軍拚得最凶且實力大損的馬占山部。
齊克路上,日軍2個師團的重兵對馬占山千餘殘兵窮追不舍,這是繼六月兵敗之後,日軍對馬占山部最後的打擊,用武藤信義的話說,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摧毀這支部隊,活捉馬占山。
興安嶺深山中,日軍重兵包圍了馬占山部。激戰過後,馬部傷亡慘重,身邊隻剩下官兵5人,陷入絕境。
此時馬占山身上隻剩11粒子彈,加其餘5人,所有子彈也不足百粒。
日軍搜山,馬占山等人藏於樹內,眼見有8個日本兵托著槍,凶神似地,一步步搜來。
看小鬼子行近便一槍一個,將8個全打死,又拾起他們的槍,用他們的子彈,打出重圍。”
突出重圍並不等於脫離魔爪,日軍仍在四處搜捕。攜帶邊防印信的上校參議韓述彭,在突圍中犧牲殉國。
韓參議人又瘦又小,50來歲,鼻下留著胡須,酷似馬占山。麵對血肉模糊的頭顱,日軍也吃不準是否擊斃了馬占山。但搜屍時恰好搜出了馬占山的印章和關防印信,引來日軍一片歡呼。
奉天和東京也很快得知了馬占山被擊斃的消息,又是一番狂歡。
近一年來,這個馬小個子可讓日軍吃夠了苦頭,今天新賬老賬一筆勾銷,無論關東軍還是東京軍部,都感到滿意。
打垮了馬占山,日軍又把主力轉向遼東,追擊丁超、李杜殘部,攻擊王德林的國民救國軍。
在追剿各路抗日義勇軍的同時,日軍的增援部隊仍不斷被調入東北。
而此時的東北義勇軍卻沒有得到國民政府的支援,張學良坐鎮北平,雖有心相助,卻遠水難解近渴,碾轉數地才能送到義勇軍手中的槍彈也少得可憐。
漸漸地,義勇軍陷入極端困難的境地。
10月,日軍擊垮馬占山,驅趕馮占海退入熱河,剿滅李、丁、王部後,開始對北線最後一支義勇軍、布署在滿哈線上的蘇炳文部動手了。
武藤信義對軍事作戰極其慎重,義勇軍雖已所剩無幾,但對蘇炳文這最後一支一萬二三千人的抗日力量,他絲毫沒有大意。
蘇炳文年40歲,遼寧新民縣人,保定陸軍學校第1期步兵科卒業生,曾在北京袁世凱建立的模範團中服兵役及任尉官。後調任黑龍江軍務督辦公署中將參謀長,兼任國防籌備處處長、黑龍江省政府委員等職務。
1930年出任呼倫貝爾警備司令,中東鐵路哈、滿護路司令,東北陸軍步兵第15旅旅長等職務,為張學良嫡係。
武藤大將覺得這是個將才,於是起了招降之心。
自來到東北後,武藤發現“滿洲國”雖已扶植起來,但軍事將才卻是奇缺。馬占山有勇有謀,可至死不從,而張海鵬一類的庸才老邁昏憒,難以指望。蘇炳文現在孤軍一支,施以高壓、權貴或許他能為“滿洲國”效勞。
為顯示誠意,他派出了自己的參謀長小磯將軍前往勸降。誰知蘇炳文回答的十分幹脆:“與小磯沒見麵之必要,要見,戰場上見。”
小磯國昭連蘇炳文麵也沒見著,便悻悻地返回沈陽。
聽罷小磯的報告,武藤大將無奈地搖了搖頭,下達了進攻令。
11月中旬,日軍以鬆木第10師團及騎兵第一旅團的優勢兵力,冒著大雪向嫩江河畔的蘇炳文部全線展開攻擊。此時江河封凍、地麵堅硬,日軍鐵甲車、坦克車橫衝直撞,給蘇部守軍帶來極大威脅。
戰鬥進行得極其殘酷而血腥,義勇軍裝備太差了,萬來人中有槍者僅半數,幾乎沒什麽重火器,一隊隊爆破隊員抱著炸藥衝向敵坦克,卻很少成功,很少能回來。
戰至28日,蘇炳文所部僅剩學兵連、衛隊營和步兵9團殘兵不足2000人,已實在無力支撐,不得已忍痛退守海拉爾。
最後,蘇炳文通電全國,稱彈盡糧絕,但未辱國格,請國人諒解,隨後率部退入蘇聯。
在解決了北線的抗日部隊之後,武藤信義終於有能力對付腹地的鐵血團了,於是乎,一道道命令下發到了北線的第二師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