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何作證
淩薇再次噎住,她一醒來就在床上了,究竟為何,鬼才知道!
但現在看來,要想洗刷罪名,靠一張嘴說是無濟於事。唯有證據,隻有拿出強有力的證據才能證明她的清白,而尋找證據的最佳突破口,自然在是那莫名死在她身側的七皇子身上。
遂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多說無益,我們還是請證人出場吧。”
此話一出,遠遠的跟在眾人身後,一直泰然自若不曾開口的麗妃嬌美的麵容突然抽了一下,跟在她身側的八皇子玉墨涵狹長的鳳眸一轉,竟多了一些異樣的色彩。
麗妃母子心中不安,淩薇心裏也沒有十足把握,但是別無選擇,她隻能賭一場了。
“林采薇,你有何證人?”不止南鳳國主,眾人也都詫異。
淩薇抿了抿幹澀的嘴唇,清聲開口道:“七皇子!準備器具,我要給七皇子驗傷,七皇子自會告訴我們真相。”
誰知她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了女子聲嘶力竭的哭聲,哭聲痛徹心肝,聞者落淚。
“不可以,不可以啊……天哪……你這個賤人怎麽能這樣做?”
淩薇頓時心裏咯噔一下,嗯?怎麽回事?這是何人?
再看眾人,竟都不淡定了。害怕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同情痛心者有之,唯有她茫然不知所謂。
隨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迫近,一個衣衫淩亂、發髻鬆散、一身白衣的女子瘋一樣的撲到她近前,抓住她胸前的衣衫拚命的撕扯,恨不能將她生吃了。
淩薇慌忙躲閃,女子看起來憔悴不堪,可纖細的手臂扭住她的力道卻是大的驚人。
這女子到底是什麽人?這滔天的恨意足能將她淹沒!
莫不是……那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賤人!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撕心裂肺的哭訴,涕淚橫流,好不可憐。
儼然一副苦主的樣子,淩薇百口莫辯。
麵對這樣一個肝腸寸斷的新喪子的母親,她實在無法還手,雖然七皇子的死與她毫無關係。
但也不能再任由這女人撕扯下去,再撕扯下去她就走光了。
正無奈間,溫柔嫻雅的瑤妃卻撲上來一把抱住梅妃,“你住手,快住手!國主,您快讓梅妃住手,薇兒那麽善良,她絕不是害死七皇子的凶手。”
本來虛弱不堪、傷心欲碎的梅妃經過這一番鬧騰,已經精疲力盡,猛聽到那個“死”字,渾身像遭了電擊一樣,顫抖不止。
死了,她的清涵死了,“哈哈,哈哈……”梅妃如得了失心瘋,狂笑不止。
“來人,還不快把梅妃拉下!”南鳳國主厲聲嗬斥。話音一落,兩名魁梧高大的護衛,上前不由分說把梅妃架了起來。
梅妃被兩名護衛架著,雙腳離地,像風中一朵凋殘的白花,仿佛要零落成泥碾作塵,淩薇心中反覺不忍。
眼看仇人近在咫尺,梅妃自然不甘心就這麽被拖下去,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開左邊的護衛,猛撲到地上。另一個護衛也不敢硬拖著梅妃往外走,隻得鬆了手。
梅妃一見沒了鉗製,哭著爬到南鳳國主腳下,抱住南鳳國主的雙腿哭訴,“國主,清涵他,我們的兒子好冤啊!幾個時辰前清涵還在與臣妾說笑,哄我這個母親開心,可轉眼間就陰陽兩隔再也回不來了。臣妾一生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老天為何如此懲罰臣妾,非要白發人送黑發人,您讓臣妾這以後還怎麽活?”
梅妃哭的哀怨,說的悲涼,任誰也無法不動容,畢竟是自己的枕邊人,南鳳國主再無情,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麵色一緩,雙手把梅妃攙扶了起來,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溫聲勸道:“愛妃,別傷心了,你還有孤。”梅妃一聽,抱著南鳳國主哭的更傷心了。
“國主,清涵已經夠可憐了,怎麽還能讓他再受折磨!”
“若如此能揭開事情真相,孤相信清涵會理解的,若不讓真凶伏法,又讓他如何安心。”說著南鳳國主也不由得長歎一聲,“如今這也是我這個做父皇的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國主!”梅妃眼淚汪汪的看著南鳳國主,還要堅持。
“梅妃娘娘,聽父皇的吧,父皇自有分寸,定會為七弟討回公道,娘娘放心就是了。”玉簫涵突然開口,自然不是為淩薇開脫,他相信能在宮中謀殺皇子的人定然不是無能之輩,一定能把尾巴收幹淨。
驗屍,隻能讓林采薇死的更慘,這樣也能出了他母親茹妃多年的怨氣。茹妃雖然執掌宮中鳳印卻不得寵,一直生活在瑤妃的光芒下,除了林采薇算是動了瑤妃的心肝。
梅妃也不真是那瘋傻之人,眼見南鳳國主已打定主意,堅持無益,遂不敢再吱聲。如今自己沒有了兒子傍身,千萬不能再失了聖心,那樣自己在宮中的日子就更沒有盼頭了。
隻得乖巧的退下,雖不斷的用衣袖拭淚,卻再也不敢以苦主的身份自居,張揚無忌。
南鳳國主率先起身,拉著梅妃的手溫聲說道:“愛妃,隨孤一起進內室看看咱們的兒子。”
瑤妃心疼的看著淩薇額頭上的鮮血,極其小心的輕觸了下淩薇因為脫臼無力垂下的雙臂,眸中頓時淚水盈盈。
淩薇淡淡一笑,自然不把這點小傷放在心上,她在警校多年,知道手臂並無大礙,不過是脫臼罷了,脫臼對她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隻不過現在當著眾人的麵不方便續接上罷了。
大家隨著南鳳國主徑直來到玉清涵的寢殿,布置清幽雅致的房間內,臉色煞白的玉清涵筆直的躺在雕刻著梅花的紅木大床上,顯得格外孤單冷清。
宮人不敢多做其它,隻是將玉清涵從地上抬到了床上,匕首還醒目的插在胸前,房間內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
一進門,梅妃便撲到七皇子床邊,哀怨的痛哭起來。
南鳳國主年輕時也是久經沙場之人,沙場上橫屍遍野血流成河亦無畏懼,早就煉造了一副鐵血心腸。但如今親眼看到玉清涵身子僵硬筆挺的躺在大床上,原本英俊瀟灑的兒子竟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雙眼竟也不由濕潤,到底血濃於水。
但畢竟是一國之主,手握生殺大權多年,自有一種威嚴,很快就收拾起外泄的情緒,沉聲嗬斥道,“林采薇,你來給孤說說,七皇子如何給你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