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聖駕
這幾天一直都是雷雨天，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皇上要來了，所以今天的天氣特別好。
牡媚兒坐在梳妝台前，有些恍惚。
她第一次和鳳陽相遇的那一天雖然不是在夏天，可是那天天氣也是那麽好的。
“大小姐，大小姐。”綠羅在一旁喚回牡媚兒的七魂六魄。
“嗯……嗯？怎麽了？”牡媚兒忽然回神。
“我和白蘇在商量著大小姐你今日穿什麽呢。奴婢就喜歡這條白色的，可是白蘇偏偏說大小姐你穿紅色好看。”她們兩姐妹因為這件事情爭論了好久，看當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所以就叫了一下牡媚兒。
“嗯……都好看。”牡媚兒現在哪裏還有那麽多心情來看哪條衣服好看啊。
“那大小姐你要穿哪條？”綠羅把兩條裙子都擺出來了。
“嗯？你們先出去吧， 我自己梳妝打扮就好。”牡媚兒實在是受不了她們兩個人一直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話。
“好。”綠羅和白蘇對視一眼，然後一起退出去。
穿哪一件？她是揚欣妧的時候第一次看見鳳陽穿的衣服好像就是紅色的。
對了，紅色，梅花，梅花酒。
鳳陽，一年不見，你會不會記得我？
牡媚兒慢悠悠地換上一條新款的紅色長擺紗裙，隱隱約約可以看得見肩膀的火鳳凰。
頭發盤成了一個流仙鬢，用一朵紅玫瑰別在一旁，一支白玉流蘇簪子垂到右肩。
眼線比以前畫的長了一些。
這樣的一個和以前清麗脫俗的揚欣妧完全是兩個人，鳳陽，你見到我究竟會是什麽反應？
葉無雙，這一次，我是牡媚兒，揚欣妧的仇，我會慢慢報回來。
“紅裳。”梳妝打扮完了之後把紅裳叫進來。
“大小姐，皇上已經到了城門口了，是時候出來迎接了。”剛剛好皇上差不多到了。
牡媚兒慢慢悠悠地起身，這一段路，走得比平時還要沉重。
粵黎閣門口。
因為鳳陽是微服私訪，除了粵黎閣的人，就沒有人知道他這一次來了。
粵黎閣關門閉客，對外宣布在這裏接待貴賓。
之前就一直在幻想著這一天的到來，隻是沒有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那麽快而已。
鳳陽，雖然我現在不是揚欣妧了 ，可是你見到我到底會有什麽反應？
是驚喜還是驚嚇？
“來了來了。”綠羅已經看見了代表著皇上身份的黃色轎子了。
“讓人把轎子抬進來，外麵人多口雜。”牡晟爵很貼心地吩咐。
“喳。”一邊的這個穿著普通的衣服的太監對於牡媚兒來說太熟悉了。
小易子白白淨淨的臉和這一身衣服極為不搭。
到了內堂之後眾人行禮。
小易子扶著鳳陽下轎子。
“皇上，臣妾還以為牡大人找了什麽地方呢，原來就是這種不入流的地方啊。”林青鸞還是穿了自己喜歡的橘色的紗裙，美豔張揚。
“呦，原來青貴人是瞧不起這裏，那皇上也沒逼著青貴人你跟著來啊。”麗嬪和林青鸞是鳳陽的新寵 兩個人一向不和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
“你們若是那麽喜歡鬥嘴就回宮去。”鳳陽趕路來到這裏已經夠累了，還帶著兩個累贅現在就是莫名的很煩躁。
“是。”林青鸞心不甘情不願地閉嘴。
“都起來吧。”鳳陽很疲憊地看了一眼牡晟爵。
“皇上，這邊請。”紅裳很識相地帶著小易子給鳳陽帶路去院子。
牡媚兒在二樓的角落看著。
這個就是林青鸞，鳳陽，你找一個那麽像我的女人陪著你，是因為你對我的愧疚嗎？
到了晚上的時候，牡晟爵陪著鳳陽用膳，牡媚兒就以身體不適的理由缺席。
鳳陽，為什麽我還是沒有勇氣看見你。
“大小姐，用膳吧。”紅裳特點挑了一些清淡的小菜給牡媚兒。
“你放下吧，去把上次的梅花酒拿來。”
鳳陽，也許這樣是我和你重逢最好的方式了。
一躍到了院子的梅花樹上。
拿出一支玉笛。
慢慢地吹奏。
另一邊的鳳陽聽見了笛聲覺得好奇。
“哦，這是臣妹在吹奏玉笛，是否打擾到皇上了？”牡晟爵很自然地配合牡媚兒的計劃。
“沒有，隻是這首曲子很特別。”鳳陽想起牡晟爵一直有一個嫡親妹妹。
“夜深了，臣不打擾皇上休息了。”這個時候隻要鳳陽過去找牡媚兒就好了。
“好，你下去吧。”鳳陽的確是累了。
“皇上，現在就寢還是？”小易子是這一次鳳陽帶出宮的唯一一個奴才，所以什麽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了。
“朕還想坐會兒。”鳳陽走到院子裏麵坐下。
“這首曲子是妙啊。”鳳陽很仔細地聽完了一首。
“皇上，恕奴才多嘴了，自從梅貴妃娘娘去了之後，皇上你就再也沒有誇過那首曲子好聽了。”小易子現在敢肆無忌憚的提起揚欣妧的名字就是因為這裏是南下，是揚欣妧母親的故鄉。
“是啊，妧媚走了許久了。”鳳陽感慨。
“你也下去吧，朕想一個人歇會兒。”
“是 。”
小易子走了之後，笛聲又響起來了，這一次鳳陽更加想看看這個笛聲主人的廬山真麵目了。
繞開小院子進了牡媚兒的院子的大門。
“誰？”牡媚兒已經聽見了腳步聲。
鳳陽一進來就看見了一位紅衣美人坐在梅花樹上，拿著玉笛。
雖然夜色已深，不怎麽看得清楚長相，可是還是看得出來這個紅衣女子的長相和記憶中那個日思夜想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
“妧媚？”鳳陽一時失神。
妧媚，真的是你嗎？
“皇上？臣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牡媚兒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禦著輕功從樹枝上慢慢落下。
“妧媚，你真的是朕的妧媚嗎？”鳳陽扶起牡媚兒，拉著牡媚兒的芊芊玉手，很激動。
“皇上認錯人了吧，臣女是牡大人的嫡親妹妹，牡媚兒。”牡媚兒把手從鳳陽的手裏抽出來。
“朕怎麽會認錯了，你是朕的妧媚啊，朕的梅貴妃娘娘，這一年朕對你日思夜想，原來你真的沒有死。”鳳陽怎麽也不肯放開牡媚兒的手。
“皇上，臣女真的不是什麽梅貴妃娘娘，臣女是牡媚兒。”牡媚兒生氣地甩開鳳陽的手，更好扯到了衣服，肩膀上的火鳳凰漏出了。
鳳陽看見牡媚兒肩膀上的火鳳凰先是不解，然後再是絕望。
原來，原來真的不是妧媚。
“是朕無禮了，朕給媚兒姑娘你賠罪。”鳳陽失落地看著牡媚兒冷漠的眼睛。
也對，他的妧媚怎麽可能會用這種眼神看他呢？
這個女子雖然長得像妧媚，可是身上的氣質和妧媚完全就是兩回事。
妧媚像梅花一樣純潔高傲，這個女子雖然很美，但是美得像玫瑰一樣帶刺。
“是媚兒的不是，剛剛是媚兒衝動了所以才衝撞了皇上。”牡媚兒這個時候大方得體地請安。
“之前牡大人和朕說過你和妧媚長得像，隻是朕忘了。”他現在才想起來當初牡晟爵給揚欣妧探脈的時候都驚訝和解釋 。
“夜已經深了，皇上快回去休息吧。”牡媚兒轉身準備走了。
“等一下，媚兒姑娘再陪朕一會兒吧。”鳳陽想再聽她吹奏玉笛。
“好。”牡媚兒陪著他坐在石案前。
剛剛紅裳拿進來的小菜和梅花酒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你會武功？”鳳陽想起來剛剛她好像是禦著輕功下地的 。
“臣女從小就身體虛弱，所以家父生前就一直托了一位師父教臣女一些強身健體的武功。”牡媚兒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可以那麽的淡定。
“原來如此。”這樣就更加確定她不會是揚欣妧了。
“你長得真的很像她。”鳳陽感慨 。
“哦？不知道皇上口中的梅貴妃娘娘是何等的絕世美人，居然讓堂堂天子念念不忘那麽久。”牡媚兒一飲而盡一杯梅花酒。
“她是美人，卻稱不上絕世，朕以為這一輩子不會愛上拿個女人，卻還是因為她心動了。”鳳陽苦笑。
“這麽說來，皇上還是位癡情郎。”
“媚兒姑娘，給朕說說你的故事吧。”鳳陽開始對這個和揚欣妧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的故事開始感興趣了。
“臣女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哪有什麽故事可以吸引皇上你呢？”牡媚兒又幹了一杯。
“你看起來身手不凡，肯定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那麽簡單。你隻是為了強身健體學武的話，這種程度未免說不過去了。”鳳陽觀察得仔細，這個女人的身手可以和他身邊的大內侍衛相提並論，甚至是有過之無不及。
“臣女一人經營這間粵黎閣，學一些武功防身是應該的。況且臣女身邊來來往往有那麽多武林人士，若是太弱了豈不是讓人家覺得粵黎閣的當家就是個軟柿子讓人笑話嗎？”
“你一人苦心經營這裏，也也是不易。你是牡家的大小姐，沒有必要這樣拋頭露臉的。”鳳陽看著她的神情一點也不像這個年紀的少女，眼神有一種經曆過一些不為人知的傷痛的樣子。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更加有女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