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成灰(八)
“啪!”球拍掉在地上。
不過是十分鍾的時間,渡邊寬癱倒在地上,直接被真田弦一郎打的崩潰。
“我輸了~”
剛剛還沉浸在勝利中的渡邊寬此刻終於回過神來,語氣中出現了一絲頹敗,然後哭嚎出來,整個人沮喪著頭,幾乎是快步地想要逃離球場,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這就是他和正選之間的差距——
根本沒有贏得可能!!
幸村君隻會比他更厲害——
後趕來的錦織兮推開柵欄,進入網球部,“你們趁著我不在,這麽欺負我男朋友是不是太過分了?”
真田弦一郎見對方這麽說自己,臉色黑沉,“太鬆懈了!”
“恃強淩弱,以大欺小,明明是弦一郎你太鬆懈了吧~”錦織兮瞪著憤恨的貓眼,不客氣地頂了回去,“我不記得網球部的正選可以隨時和普通球員比賽——”
寬子那三兩下,她還不清楚?
竟然用風林火山,欺負人也不帶這麽欺負的——
“錦織,你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道。
“小兮兒,遲到了就先去跑圈。”幸村精市阻止。
“你誤會了,之前是那個渡邊先····”
“你們閉嘴——”
丸井文太還沒開口說話,就被錦織兮直接打算,她側著頭,眼底冒火,怒瞪著一圍觀群眾,還不加以阻止的人。
“寬子被這樣欺負就隻知道看熱鬧?!”錦織兮仰著不爽至極的小臉,一頓諷刺,“這個時候你們倒是很團結嘛?”
“撒潑撒夠了?”幸村精市笑容淡了幾分,溫和的口氣裏夾雜了幾分斥責,“鬧夠了就去跑圈——”
“撒潑?你覺得我在鬧嗎?”錦織兮大步衝上前,一把拽過幸村精市的衣領,將他扯到自己麵前,不爽道,“說起來我倒是忘了,任由弦一郎這麽欺負人,少不了笑麵虎你的煽風點火吧?!”
“部長——”
“幸村——”
“錦織,你亂發什麽瘋?”丸井文太蹙眉,阻止,“這和部長沒關係。”
這麽找死的惹他,腦袋被門夾了嗎?
“小兮,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田弦一郎來到兩人身邊,大手抓住錦織兮的胳膊,“先鬆開幸村。”
幸村精市垂眸,靜靜地凝視著她,口吻涼了下來,“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不然呢?你不是向來都這樣嗎?弦一郎扮黑臉,好事倒是讓你一個人都做了——”錦織兮得理不饒人道,“哦,我倒是忘了,你向來敢做不敢認,淨躲在後麵當陰險小人!”
“鬆手。”
“你給寬子道歉。網球部根本沒有這樣的規定!憑什麽這麽仗勢欺人?讓弦一郎和寬子比賽?有可比性嗎?!”
欺人太甚——
寬子那麽崇拜他們兩個,結果這兩個魂淡就做出這樣的事!!
“網球部沒有這樣的規定?”幸村精市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道,“那麽從今天開始有了。小兮兒,我再說最後一遍,去跑圈。如果不做的話,你就和你的寶貝男朋友一起離開網球部。”
渡邊寬原本黯淡的眸子更加失去了光彩,垂在一側手緊緊攥成拳頭,不甘,憤恨。
仗勢欺人?
真田君對他仗勢欺人了嗎?
在她眼裏,他就那麽弱的不堪一擊嗎?
“你威脅我?”
“這是作為部長的命令,如果不聽的話,就請離開。”
“離開就離···”錦織兮仰著頭,囂張的挑釁,隻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渡邊寬沉聲打斷。
“夠了——”
“寬子你閉嘴。”
等我先給你討回公道了的先。
渡邊寬沒有三兩步上前,九十度鞠躬,彎腰,“對不起,幸村部長,是我的錯。”
錦織兮咬了咬牙,“你到什麽歉?這哪裏是你的錯?!分明是他們兩個···”
渡邊寬低著頭,語氣誠懇,“錦織,你別再說了。”
“你——”錦織兮被他氣得跳腳,恨鐵不成鋼地不知道該罵他什麽好。
“知道錯了?”幸村精市雲淡風輕道。
“是,技德為先,是我衝昏了頭腦,隻顧了贏,卻連最基本的尊重對手都忘了。”
“······”
錦織兮懵了。
“噗哩。”仁王雅治雙手插兜,痞帥地笑出了聲。
真田弦一郎立馬扒下她作死的爪子,解釋道,“渡邊之前和野村比賽時把人打成重傷。”
“他打的本來就是暴力網球。”錦織兮死不認錯地嘴硬道。
丸井文太跳出來,忿忿不平道,“才不是!之前他打暴力網球是因為對手太強,不想輸,可是這次明明占據優勢,還故意打傷野村的膝蓋,模仿對方的殺手鐧——”
傑克桑原點頭,同意,“而且幸村也沒有說什麽,是真田看不過去,才想要教育他一下的。”
渡邊寬在這些話中,頭越來越低,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地裏。
可眼底閃爍的不甘心和怨恨也越來越沉重。
憑什麽?
他打的就是暴力網球——
對手太弱了,他完勝對方有什麽錯?
他們這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明明在跟別人比賽時也是這樣打擊對手,不是嗎?
為什麽你們可以隨心所欲地做這樣的事,他就不可以?
就因為他太弱了,連跟他們正選做同樣的行為都不配嗎?
這不公平——
“寬子,你~”錦織兮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埋著頭,看不清情緒的人。
為什麽故意傷害對手?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要做這種完全不像自己會做的事情?~
“對不起。”渡邊寬的語氣中出現了一絲哭腔,整個人朝著網球部外麵衝去,顯然無法接受對方的目光。
“桑原,你去看看他。”幸村精市溫和道。
“我知道了。”
“喂~”
錦織兮眼睛一直,反應過來,就要追出去。
他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不是說分手,就是在網球上做些奇怪的舉動?
“你可以去追他,隻是想好了,如果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找我。”
錦織兮腳步一頓,回頭,“笑麵虎你·····”話還沒說出口,就自動消了音。
幸村精市看都沒再看她一眼,披著外套轉身,“繼續訓練吧~”
剛剛還紛亂的網球部立刻各回各位,井然有序。
錦織兮眼睛瞪得溜圓,呆呆地看著他。
理都不理她?
笑麵虎這次好像生氣了。
“噗哩~”仁王雅治拿著球拍,一臉幸災樂禍。
丸井文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還是好好跟部長道歉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幸村這麽生氣,這是個好的分析數據。”柳蓮二拿著筆,刷刷地在本上寫下幾個大字,‘論錦織兮的作死事跡。’
真田弦一郎無奈地歎氣,“小兮,這次你做的有些過了。”
他就是再不喜歡渡邊,也不會在網球部找他麻煩。
他是網球部的副部長,也是未來的部長,他的責任不會容許他那麽做的。
柳生比呂士別有深意地望了眼渡邊離去的方向,提醒道,“我是不知道渡邊多好,但從小學認識你的時候,幸村就一直守在你身邊。錦織,你好好想想吧。”
他要是這麽被冤枉,隻怕心都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