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冷一冷
“小景……方景路!你牲口啊……”何憶壓抑地罵了兩聲,瞥見並未反鎖的房門,又咬唇抑製住了幾乎脫口而出的悶哼。
這男人失控粗暴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七年前她趕走他那次,他就發過瘋。所以,這一回何憶並不驚訝,隻是,依舊心疼……可是她就不樂意慣他這毛病!做什麽事之前不動動腦子,現在知道害怕失去了。於是何小姐就不大配合,不過,她又反抗不了,於是隻能無聲表示抵抗……
方牧過來敲門讓他們下樓吃飯的時候,何憶費力地撐起眼皮看了眼窗外,這才發現已到黃昏了——方景路這個折騰貨!
“爸,我們這就下去。”方景路答應了一聲,手上小心翼翼地掂了掂被自己扯掉了紐扣的女式襯衫,在它的主人發火之前麻利地滾下床,大步邁到衣櫃前:“我這兒有你的衣服!”
何憶抬頭一瞧——嘿呦,各式各樣的女性服裝整整齊齊地排滿了一櫃子。這家夥,蓄謀已久啊,他早就做好準備等哪一天自己會到他的臥室對吧!
見何憶不表態,方景路趕緊拿了一件走回床邊,然後何憶還是不理他,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往何憶身上套,偶爾輕聲說“抬手”什麽的。
方伯還在下麵等著呢,何憶自然不會在這裏鬧脾氣,任這男人給自己穿好衣服——算他了解她,選的衣服她看著還順眼,然後走出門,下樓。
方牧正坐在飯桌旁,抬頭看見這一前一後走下樓梯的人,也沒聽他們吵一句嘴,但就是直覺這倆孩子之間有點僵,準確地說,是何憶在僵化這段關係。
不過方牧裝作什麽都沒看出來,樂嗬嗬地招呼何憶吃飯,心裏默默地衝自己的傻兒子翻白眼:這夠笨的,你們都經曆過多少了,竟然還能在麵對問題的時候讓未來媳婦膈應成這樣!
方景路暗暗苦笑,他這次是真把何憶氣炸了,要是讓老爹知道何憶是因為什麽生氣,他老人家也會氣得要打死他吧。
何憶若無其事地衝長輩甜甜地笑,“辛苦方伯了,這段時間您一直在隔壁盯著房子裝修,也真是多謝您啦!哦,對了,”她似乎剛剛想起了什麽,轉向方景路,“小景剛才好像說,他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必須馬上處理……”
方牧一愣:“啊?”
方景路看了看何憶,屁股立即從凳子上抬起來,“嗯……對啊,我還真差點忘了,還好何憶提醒我——爸,我那有點事……是啊,急事,沒辦法。”筷子老老實實地放回了桌麵,“我先去處理事情了。”
“哎,這飯……”
“我不餓。”
方景路急急忙忙地又上了樓,似乎真有天大的事在等著他解決。
何憶慢悠悠地動起了筷子,“嗯!羅大叔的手藝一向都是這麽好啊!”
方牧立即被轉移了注意力,“好吃就多吃點,等先生也搬過來,你們天天過來吃。”
“我跟爸要是天天過來這兒吃飯,吳嬸可要跟羅大叔爭地盤了!”
“哈哈!”
……
方景路坐在書房裏,愁苦不堪地撓著頭:他確實也不太能吃下飯,正苦惱如何讓何憶原諒自己呢!她說冷一冷,啥意思?怎麽能冷?!決不能!他巴不得兩個人之間永遠熾烈如火,這要是冷下來了還得了?冷著冷著,情分就淡了!他絕不允許那種情況發生!
晚飯過後,方牧繼續去了隔壁的房子裏盯裝修,臨走前不忘招呼兒子把何憶安全送回家,倒是沒想起來囑咐兒子吃飯——多大的爺們了,還能不知道飽餓不成?這是在自己家,他想吃自己就去吃唄。
何憶在客廳裏坐了會兒,到底還是去囑咐羅大叔準備夜宵,因為方景路沒吃晚飯——當時在飯桌上就是憋了一股氣,總不能一直真讓他捱一晚上吧。然後她打電話給小林司機,讓他來接自己。
方景路站在門前看著那年輕司機鞍前馬後地將何憶帶走,眼神裏簡直要放刀子。那什麽不長眼色的小林,怎麽下班了還能屁顛屁顛地趕過來?害得他想送何憶還被拒絕了!本來想在路上好好再哄哄她的,都怪那個小林!
不過等半夜的時候羅大叔端了宵夜給他,說是何小姐特意吩咐的,方景路又立即舒心了,至少舒心了一點點——何憶還是關心他的嘛,雖然之前不讓他吃晚飯,這不,到底還是不忍心餓著他呀!
一連十幾天,何憶都不搭理方景路,任他是打電話,還是去公司拉風地送花送禮物、去何家獻殷勤,何小姐偏偏就是能繃住了自己,隻給一個態度:視而不見。
但是,好在方景路一如既往地有辦法趕走她身邊那些“心懷不軌”的仰慕者——即便一時之間,他們沒法恢複從前的熱乎勁,他也絕不會讓別的什麽東西趁虛而入!
胡桑已經活蹦亂跳地出院了,並且蹦蹦跳跳地去了“金響影視”的動漫部繼續工作,聽說,她狀態極好,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何憶想著,她該是如願以償地降服了陳校長了,蠻好的,這倆人一看就有戲,胡桑被綁架那段時間,瞎子都看得出來陳亦新對她是什麽樣的心意。
就是有一點,警方還是沒有找到Mike Sue的蹤跡,方景路那邊也沒有發現李天澤的下落,這兩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這讓何憶愈發不安,她很肯定,Mike Sue是被李天澤帶走了,如今那位神通廣大的蘇教授沒了薩亞希這個約束,是會一心求死、無心世事,還是會被狼子野心的李天澤利用、狼狽為奸呢?
金秋十月的時候,海沙市樊家的大少爺,也是樊氏財團的當家人,樊特西,創立了一項名為“驕陽”的慈善基金會,主要致力於扶住貧困家庭的女兒上學讀書之類的。並且,這位爺為基金會的成立準備了極其盛大的歡慶會,向周邊六省的大佬都發出了邀請函。
樊特西突然做了大好事,而且做得如此高調,倒是讓收到請柬的大佬們想破了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