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路見不平
何憶還沒來得及再開口,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了——
樊特西滿臉不悅地走過來,看見何憶也在就更不悅了,“怎麽這麽磨蹭?站這麽久,累著我兒子怎麽辦?”
何憶看著他就來氣,這人比周宇差遠了好麽?!
“就知道你兒子、你兒子!現在是他的媽媽在這兒站著,能累得著他嗎?”何憶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又轉向沈韶,故意大聲道:“你真的想清楚了,這人是你的良人?你不用怕,有什麽委屈你說,姐給你做主!這回我還就不怕了,死磕!”
樊特西黑臉:“何憶你別太蹬鼻子上臉!”當著他的麵離間他和孩子的媽,她缺德不缺德啊?!
沈韶連忙攔在兩人中間,“何姐姐,你真的誤會了,這裏麵沒那麽複雜的事。要說委屈……還在住院的那位,更委屈。”
何憶愣住,眼睜睜看著沈韶挽住樊特西的胳膊,一瞬間讓他的怒火平息下來,然後兩人很和諧地走進了電梯,下去了……
這樣看來,沈韶說的沒錯,還在住院的周宇,真的很委屈。
何憶扭頭去了周宇的病房,一推開門,就看到這人站在窗邊向下看著,一動不動好像隨時會跳下去一樣。
她小心翼翼地咳了一聲,提醒他有人進來了,“周宇,還好吧?”
“何小姐來了,”周宇回過頭,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完全不符他平時的風格,倒有點像方景路慣有的笑,輕,空,“還勞煩您來看我——今天公司不忙吧?”
他有些艱難地移動腳步走向病床,何憶連忙過去扶他,“慢著點,這哪兒哪兒都打著石膏呢,下什麽床啊?”
“謝謝何小姐了。”周宇躺上床,“前女友離開,我不方便送,但總要目送一程的。”
何憶頓了頓,沒想到他會這麽麵目平淡地說出“前女友”這三個字,“你跟沈韶……真的分手了?”
“嗯。和平分手,您別擔心。”
和平分手?
和平分手,那沈韶哭什麽,你又怎麽會這幅死樣子?
何憶歎了口氣,“老話說得好——你又不是傘,就別硬撐著了。”
周宇愣了下,苦笑,“何小姐跟我們隊長果然是天生一對,說的話都一樣,他之前也這麽對我說過。”
嗬嗬,這句話是他們某一次一起看電視的時候聽到的,何憶想到那樣平淡幸福的時光,心中泛起淡淡的甜。
“哎?不對啊,你們剛分手,他就知道了?”
“不是,隊長在我剛住院的時候說的,他……”周宇無奈地聳了聳肩,“早就說過,不看好我和沈韶,果然被他言中了。”
何憶訕笑:“你看看他什麽人哪?淨說不中聽的話……”
周宇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會讓何憶安慰他,何憶幹巴巴地站了一會,也不會安慰人,隻能告訴他:“沈韶哭了,她對你是有過真情的。”然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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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國,拉斯維加斯,鷹嘴正因為Mike Sue的失蹤而大發雷霆!
“人呢?”鷹嘴怒視著麵前跪下的一眾黑衣保鏢,“我把蘇博士交給你們保護,現在,他人呢?去哪兒了?!”
他隻不過是帶著歐文出去玩了三、四個小時,好不容易說動了這個狡猾的大毒梟,回到酒店,他當然要讓他見見自己手下的神一般的藥劑師,結果……誰也沒看見麥克去了哪裏,他失蹤了!
鷹嘴調出了酒店的監控、酒店附近所有街道的監控,但是連麥克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這時候他意識到,麥克那個喜歡遠離人群的家夥並不是自己跑到了哪裏去逍遙,而是被別人綁走了。他們找了兩天,毫無消息,歐文甚至對他產生了懷疑,認為他之前隻是在吹噓自己生產的藥物的純度,現在他想見見藥劑師,他們就說人找不到了。
到嘴的肥肉還會飛走?鷹嘴從來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去查了這次生意的競爭組織,去查了自己的死對頭、麥克的死對頭,但是都沒有發現異常。
那麽,是誰帶走了Mike Sue呢?
“說話呀!”鷹嘴一腳踹翻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保鏢,“蘇博士到底在哪兒?”
那金發碧眼、肌肉發達的老爺們抖得像個小媳婦,哆嗦著說:“首領,屬下覺得,這次綁架活動,一定是蓄謀已久,對方準備充足、行事迅速,沒有留下絲毫馬腳……”
“這些我用你來提醒?”鷹嘴的臉色更冷,略有些發白的兩鬢如寒霜般令人膽寒。
“是,是,屬下辦事不利……我這就去追查蘇教授的下落,這就去!”男人帶著身後的一幹人等屁滾尿流地離開。
而此刻,傅青就站在鷹嘴身後的保鏢之中,看在眼裏,神色不變。
鷹嘴突然轉過身,藍色的眼眸如鷹眼一般銳利地盯住自己的隨身保鏢們,一個個掃視過去……他緩步走到傅青麵前,站定:“青,那晚你也留在酒店,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尋常?”
傅青眼皮都未抬:“沒有。”
鷹嘴眯了眯眼,語氣帶了些低沉的威懾力:“真的?”
傅青看他,“首領既然還是懷疑我,又何必問我這個問題?”
周圍的人紛紛為她捏了把汗,這個東方女孩呀,太大膽了,是,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全能人才,但是敢對首領這個態度,惹急了首領照樣被弄死啊!
鷹嘴並沒有因為傅青的態度而發怒,反而笑了笑:“青,你在為我不帶你出去談判而委屈?”
近一段時間,他的確對傅青的身份做了更加嚴格的核實,這一次來到拉斯維加斯,每次與歐文談判,他也沒有讓傅青隨行,基本上算是晾著她了。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即將對她委以重任,這是在進行最後的考驗罷了。如果傅青是其他勢力的內線,勢必會阻止他這次對歐美市場的進軍,那麽一旦她被自己疏遠,她一定會著急,急了,就會有破綻。
不過,來到拉斯維加斯這一個多月,傅青雖然對於他的刻意冷落有不忿,倒也沒有很急迫地重新贏取信任的意思,她在這賭城中盡情地玩著,雖然看得出她心情很糟糕,不過她一點都沒有去過問他在做什麽,很本分。
傅青聽了鷹嘴的問話,有些憋屈,但還是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快速答道:“屬下不敢。”
鷹嘴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我聽說,那天晚上,你跟這酒店裏有名的賭王玩了一局大的?”
“是,賭命。”緊接著傅青微皺了下眉頭,“不過那人技術一般,實在當不得賭王的名號。”
鷹嘴哈哈大笑,“他隻是這酒店裏的賭王罷了,哪裏比得上你?”頓了頓,他又漫不經心道:“可是青贏了他,卻沒有要他的命,不是說好了賭命嗎?”
“屬下不敢多生事端,這裏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我不敢給首領惹麻煩。”
“那你最開始為什麽會要求賭命呢?”
傅青眼神暗下去,“屬下原本心情不佳,隻是在樓下玩兩把出出氣而已,誰料那老頭屢次過來找茬,實在煩得很,我便想不如給他一次終生難忘的教訓……”
鷹嘴再次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嗯,這就是傅青的作風,沒什麽異常。
“這次蘇博士被綁架,應該是對手向我們宣戰的前兆,青,你要帶領手下人員全力追查他的下落!”
“是!”
傅青緩緩低頭,眉間含笑:看來,她是通過考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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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何憶來到醫院看自己的老爸,卻在病房裏看到了一個錢夾,一問誰來過了,保鏢回答說方管家來過。
自從七年前方牧帶著何楊尋求黑翼的庇護從而離開落城,後來方景路又被趕出了何家,方牧就跟著兒子住在城東了,正好何楊那時候也在方景路的房子裏住著,他方便照顧。後來何憶把自己老爸接回來,也不好意思讓人家父子分離,於是沒有開口請方牧回何家。
想著方伯伯時時來伺候爸爸,時常關心自己的情況,那殷切的眼神啊!何憶心裏愧得很,於是拿起錢夾趕緊出門:“我給他送過去。”正好把方伯伯接回何家。
驅車趕往城東,在距離住宅區1公裏左右,何憶一打眼就瞥見了路邊的樹林外有人在大力地招著手——
“Help!Help……Please!救命……”
喲,這怎麽了呀?何憶降下車速,搖下車窗——這還是個黑人呐,形容繚亂的,看來真是遇到麻煩了!
“What’s wrong?”何憶停下車,這才發現是個年輕小哥,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手臂、小腿都有些擦傷。
“救救我,有人綁架我!”黑人小哥倒是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他指了指後車門,作哀求狀。
這……突然出現個陌生男子要上車,好像不妥啊……不等何憶多想,樹林深處突然傳來異響,這小哥也發現了,回頭一看,大駭:“他們追來了,是抓我的!”
“快上車吧!”何憶打開後車門的鎖,讓他上了車。
NND,光天化日之下都有強盜橫行,當這天底下沒有好人了嘛?!何憶一踩油門,飛馳而去……
奔到公路上的人們隻來得及被汽車尾氣嗆了一鼻子灰——
“咳咳!這車開得夠快的……”
“哎,這車好像有點眼熟啊?”
“哦!哎呀呀,文哥!石文哥!你說剛才那車是不是何小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