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解除契約關係
方景路冷淡地推開他,“這裏是病房,病人需要安靜的修養環境,你可以出去糾結。”
柏琮憋著氣憤憤地走出了房間,孟峰那家夥搞什麽鬼?他們的關係?好好考慮?MD他
們有什麽關係?!有什麽關係也早就結束了,千兒八百年前的事現在還提起它幹什麽?!
何憶的跑車性能極好,撞上了一棵粗壯的大樹之後也很好地保護了她,隻是因為前些天
何憶已經有中度腦震蕩,經過這一次情況有所加重,所以暈倒了。
不過第二天早上,何憶就安然無恙地下了床——至少表麵上是這樣,她直接走出病房,
迎麵碰上了走過來的方景路。
“你醒了?怎麽樣,頭還疼嗎?起來幹什麽,需要什麽告訴我啊……”方景路急忙扶住
她。
何憶默不作聲地推開他的手,在對方僵住的時候,反手拉住他的手,極其平和地問:“那
個U盤呢?我爸爸立下的遺囑呢?姚萌呢?都在哪兒?我想看看。”
“……”方景路愣了下,微微笑了笑:“小憶啊,你現在需要休息,那些事情等你康複
之後……”
“算了,”何憶扭頭就走,“我現在就去休息。”
方景路僵了下,連忙跟著她走進病房,“你餓了吧?我剛剛去食堂裏給你點了餐,有你
很喜歡的……”
何憶已經躺上床,蓋好被子就閉上了眼睛,翻身向內背對著門口,就好像她真的要休息
了一樣。
方景路立即咽下了所有要說的話,看著她的背影久久地沉默了……
即便何憶心煩意亂,過甚的疲憊還是讓她進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然而,何絲絲中槍墜
海的那一幕一遍遍地出現在她的夢境中,讓她在睡眠中仍不得安寧地皺緊眉頭、額前出汗……
一覺醒來,就看到一個略有些臃腫的女人身影正將水果擺到床頭,何憶定睛——
“吳嬸?!”
“吳嬸,您怎麽會在這?”何憶大喜,連忙坐起身,然而下一秒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是啊,吳嬸怎麽會在這呢?自從兩年前兔子窩房失火,吳嬸因為丟失了那小房子的鑰匙
被爸媽趕出何家,她就回了老家呀,如今怎麽就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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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清晨來到了啊……
何憶抬手擋住窗簾縫隙泄露進來的陽光,紅唇中吐出一口氣,然後支起雙手坐起了身子——該起床了,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啊。
下樓之後,吳嬸正在廚房裏忙碌,聽到何憶下樓梯的聲音連忙從廚房跑出來,“小姐,你醒了,等一下哦,早飯已經做好了,你要現在吃嗎?”
“不用——”看著對方頭頂上的“黑翼成員”字樣,何憶忍不住扭開了頭,環視了房子一圈,“方景路出去了?”
吳嬸略有些不安地搓搓手,“是……因為李天澤逃跑,方隊長忙著抓捕他……”
何憶一抬手:“好了,我沒想知道他在做什麽。”
吳嬸一僵,過了會兒又小心翼翼道:“如果抓不到他,小景可能會受到懲罰的……”
“哦。”
“……”吳嬸看著她冷漠的神色,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默默地走開了。
一連幾天,何憶甚至沒有見到方景路,早上起床他已經離開了何家,晚上直到她休息,方景路還沒有回來。吳嬸一個勁地說方景路很忙,但是何憶太清楚了,他這是躲著自己呢。
這天夜裏,方景路回到何家,吳嬸正在客廳裏打盹,看到他回來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小景啊,你終於回來了,冷嗎?嬸子給你燉了湯……”
“別麻煩了,吳嬸,您快些去休息吧,我上去看看何憶。”方景路輕輕笑了笑,安安靜靜地上樓。
半夜一點半,何憶正躺在床上安寧地沉睡,方景路坐在床邊定定地看著她,忍不住伸出手,卻又在即將觸碰到她的臉的一刻停住了……
方景路無聲地站起身,無聲地走出了房門。在他身後,何憶無聲地睜開了眼睛,淡淡地看著他離開了。
淩晨四點鍾,方景路起床下樓——他現在是真的不敢跟何憶好好地麵對麵地談話,因為,如果他看到她的眼神中有一絲絲的厭惡或是憎恨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瘋。
“原來你都是在這個時間出門的。”何憶窩在沙發裏平靜地看著他。
方景路狠狠地呆住,“何憶……你、你……你怎麽沒在房間裏睡覺?”
“想找你說個事,不過見你一麵太難了,我隻能在這兒等。”何憶緩緩站起身,手伸進睡衣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攤開手掌放到方景路眼前,“這個——還給你。”
她手裏的是一塊貌似玉質的方形小牌子,玉牌中封存著一塊血紅——那是他的血。
方景路猛地盯住何憶,她、她這是要做什麽?什麽叫……還給他?!
那是千年前商者與第一代守護者交換承諾的信物,是他們建立關係的證明,一代又一代流傳下來,每一代商者的繼承人都會以此跟守護者的傳人締結契約,商者用信物鎖住守護者的血液並保存至下一代商者繼承位置,表示互相依存、彼此忠誠。
“小憶,你在開玩笑吧?”方景路僵硬地拉扯著麵部的肌肉,試圖讓自己笑得輕鬆一些,就好像這樣心裏就能輕鬆一些似的,“這是多少年來,我們兩家人都信守的承諾,哪裏有收回的道理啊?從來沒有商者會把信物還給守護者的,它屬於你啊。”
“我沒有開玩笑。”何憶輕飄飄地打斷他,“以前沒有商者這麽做,不代表我不能這樣做——現在我才是商家的繼承人。”
方景路顫抖地看著她,“所以……你想和我解除這份承諾的關係?”
“是。”毫無波瀾、不帶一絲情緒的回答。
“不、不……”方景路慌亂地推開她的手,“沒有這樣的,怎麽可能……你別衝動,這件事情很重大,你不要任性……”
何憶突然不耐煩起來,“我沒有任性!你覺得現在的我,還有可能任性嗎?”她平複了一下呼吸,冷淡道,“拿回去吧,以後……我們再沒有半點關係……”
方景路狠狠地後退一步,“不,不……”
“你自由了,不需要為任何人或者任何家族負責,何家的生死榮辱,你都不必再費心了。”
“不要這樣,小憶,”方景路痛苦抱頭,“你不要這樣對我!求你,求你!”
何憶依舊冷淡,“拿了你的東西,盡快離開我家吧。”
她說罷轉身欲上樓,身後的方景路嘶吼一聲追過來,“何憶,何憶,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我的氣,好嗎?”他死死抓住她的手,整個人慌亂得直發抖,“不要讓我離開你,好不好?好不好?”
何憶驟然間眼眶酸脹……那樣冷靜高潔方景路啊,何曾有這樣恐懼地哀求的時候呢?她不敢回頭去看他的臉龐,怕隻看一眼,就會心軟了。
“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走……”硬生生繼續著無情的話語。
“何憶,何憶,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沒有救下何絲絲?你相信我,當時那個情況,我真的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方景路急急地說著,抓住何憶的力道不減反增,“這件事我是沒有辦到你的要求,可是,你真的要因此趕走我嗎?”
“小憶,小憶,我對你不比何絲絲更好嗎?”方景路執著地抱住她,語氣慌亂不穩,“我是比她更重要的,是不是,是不是?她、她早就對你心存歹意,我之前讓吳嬸他們跟你說清楚了,記得嗎?”
是啊,她因為目睹了何絲絲死亡,失手開車撞向大樹從而入院,醒過來就看到吳嬸在旁邊照顧著。吳嬸說了,在她被趕出何家的當天中午,方景路就派人找到她了,給她做了尿檢查出有安眠藥的成分,而前一晚,吳嬸喝了一杯何絲絲端來的茶水就睡得特別沉,保管的兔子窩的鑰匙也不見了。
何絲絲因為身體抱病,房中常備安眠藥促進睡眠。從那時候起,方景路就懷疑是她偷了吳嬸的鑰匙,放火去燒季辰送給何憶的那些兔子!可是他知道何憶不會相信這種事,所以他隻是默默派周宇等人監視何絲絲,因為與上一世相比,何絲絲顯然不大安生了。
周宇也到何憶的病房去向她解釋,說他在監視過程中的確發現,何絲絲早就知道自己並非何家的真正千金,也認為何楊不把她當親生孩子,於是半推半就地與李天澤合作,三番五次想竊取“金晨集團”的情報給李天澤,就想挫何憶的風頭。
對此,陳大樹也證實,在何憶高燒在家的那段時間,何絲絲趁著何楊和方景路都不在何家,確實多次進出書房拍下重要文件,甚至修改過重要數字。隻是方景路對此早有防備,囑咐過他們,所以他們避免了這些損失。
姚萌也被帶到何憶的病床前,哭訴是何絲絲誘導了她恨上她的,她設計了一個惡毒的陷阱坑害姚萌,放出何憶的幌子,從而激起她對何憶的報複欲,她才會下定決心算計何憶。
嗬,嗬嗬……何絲絲真是用心險惡、罪大惡極呀!那麽,知道她真麵目的方景路等人,為什麽掖著藏著,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她何憶?他們憑什麽認為能夠掌控一切?憑什麽認為不告訴她是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