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苦心經營的陷阱(上)
何憶開著車一路飛馳到了“極地酒吧”,站在門口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恍惚,記得十來歲的時候,她還被未成年的季辰帶著偷偷鑽進了這裏,如今以她的年齡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進門了。
何憶光明正大地跑進了酒吧,現在是下午,還未到氣氛熱烈的夜晚,酒吧裏客人並不多,隻有服務生在忙著準備晚上的營業。
何憶飛速地找了兩圈,就是沒看到姚萌這人,這讓她愈發的驚慌。雖然早就說過什麽“你我再無關聯”的話,可是剛剛聽著那麽淒慘的求救聲,何憶無法不心軟,就算那是一個路人,也不能當做沒聽見啊!
“姚萌去哪了?”何憶焦急地拉住一個服務員。
那白白淨淨的大男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美女,你找她幹什麽呀?我們這兒呀,帥哥多著呢,總有讓你滿意的~”
何憶閉了閉眼,好嘛,自己看著特別像嫖客是吧?!“你別廢話!告訴我姚萌在哪!”
見她發了怒,大男孩撇了撇嘴,“她呀,好像是惹到了董少爺,是海沙市那位特別重口的董少爺哦,這一陣天天被人堵,不僅被嫖,還被打!呶,這不剛剛被那群人扯出去了嘛。”
何憶簡直要被氣炸,“他們去哪兒了?”
大男孩被她的狂怒模樣嚇得瑟縮了下,結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之前好像聽姚萌抱怨過,好像每次都是去隔壁那條街的平安旅館……”
##
抓捕行動比想象中順利得多,三點半整,“血弩”的幾十人被扔進了碼頭旁邊的廢氣倉庫,方景路在他們中間來回轉悠了兩圈,收起配槍。
周宇從外麵走進來,“報告隊長,提供軍火的F國成員已經全部送往軍部,‘血弩’人員死八人,抓捕37人,逃逸一人……”逃走的是李天澤,他們隻來得及殺掉掩護他離開的另兩人,還是沒幹掉他。
方景路輕輕點頭:“知道了。五人組,審問結束後,由你們負責把他們押送回總部。”
石文從五人隊列中站出來:“是!”
周宇搬來一張破舊的椅子擦幹淨,等方景路坐下後,自己站到那37名血弩成員麵前,悠遊道:“販賣軍火,重罪,雖然你們隻是奉命行事。當然啦,畢竟是奉命行事嘛,建議你們聰明一些,搞不好啊,就爭取到寬大處理呢哈哈~”
程英也上前一步,厲聲道:“回答我們的所有問題,否則,相信我,你們隻有死路一條!”“哢嚓!”她把手槍的子彈上了膛。
##
何憶奔向平安旅館,來到客房門口的那一刻她意識到,如果今天拯救不了姚萌,那麽她今生都再無安寧了。
所以何憶用盡全力,“咣”地一腳踹上房門……
木門應聲倒地,她看到了永生難忘的畫麵,此一生,再加上上一世的28年,養尊處優的何憶從未親眼見過,如此肮髒、殘忍的場景!
“滾開!你們滾開!”無法不衝動,無法再思考,她像瘋子一樣尖叫著衝進去,從血泊之中扶起赤裸裸的姚萌:“你怎麽樣?你怎麽樣!”
##
審問陷入了僵局,“血弩”不愧是北方最頑固的黑色組織,它的成員也不是一般的頑固,程英已經亂槍射殺了三名成員,可其他人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周宇抹了抹汗,丟人呐~
猶豫再三,他慢慢挪到麵癱的方景路麵前,“隊長……”要不您還是親自出手吧?我們這些手段還是不行啊。
方景路剛剛站起身,手機忽地震動起來,二話不說,他直接轉身走出了倉庫。
他對手機做了特殊設置,這種時候能打進來的,隻有負責保護何憶的人——他調集了落城所有的人手參加這次行動,唯獨不包括之前安排給何憶的保鏢。
方景路撥回去:“什麽事?”
“喂!隊長,何小姐跑丟了!”
聽到這一聲吼,方景路腦中“轟”地炸開了,“怎麽叫跑丟了?!”
“何小姐本來是去公司找何先生的,半路上突然轉向去了市中心……”
“你們怎麽不跟上她?”
電話那一頭的小夥子委屈又害怕,“何小姐的車性能太好,她是把油門踩到底了,我們跟不上。”
方景路更加不安,“她開那麽快?”
“嗯!”
方景路掛掉電話轉身回到倉庫,周宇很有眼色地跑過去,然後就聽到一個命令落到自己頭上——
“我有事先走,接下來的審問你負責。”
“啊?”這時候隊長就這麽走了?!
不僅周宇驚訝,其他人也麵露不解,他們這次花費大量人力才抓捕到“血弩”的這麽多成員,問出有用信息就是他們最重要的任務,還有什麽事比這更緊急嗎?
方景路已經快步走出倉庫,石文悄悄湊到周宇耳邊:“你跟在隊長身邊的時日最長,說說唄,這是因為什麽事啊?”
周宇嘖嘖搖頭:“從他剛剛出去接電話的時候,我就猜出來了,肯定是為了何小姐。”
程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立即追到外麵,“隊長!您現在不能走啊,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這麽多年,他一直以鏟除“血弩”為首要目標,如今正是審問情報的時候,他自己卻不留在現場嗎?
方景路不耐地看她一眼:“我知道,但是我現在必須走。”
程英發了急:“就為了那麽一個女孩嗎?”
方景路眼神驟冷:“去做好你自己的事!如果你對我今天的工作有什麽異議,盡可以向總部反映。”說罷直接上車發動油門。
程英哽咽著立在原地:“我……”她怎麽可能去告他的狀呢?他明知道!
##
“嘿呦,這個可水靈多了!”在名為“平安”的小旅館裏,一群赤膊男人圍住了何憶和姚萌,“哥幾個正覺得這一個不夠爽的,立馬又來了一個。”
“我操你大爺!”何小姐平生第一次如此大聲地當麵罵人髒話,與此同時,身體已經自動動起來,以往日練武時最拚命的力道,一拳向麵前最近的一張流氓嘴臉揮去!
“嗷嗚!”那人慘叫一聲向後倒去,竟接連撞倒了身後兩個大壯漢。
房間裏寂靜了一下,直到那人踉蹌著站起身來,“哎呦!媽的,老子的門牙!”
何憶暗暗活動著因為過於用力而磕破了皮的右手。
“他媽的!這小丫頭欠揍!兄弟們上,給她留口氣夠咱們玩的就行!”一幫五大三粗的流氓毫不客氣地向著何憶撲過來。
“我讓你爽!”何憶飛起一腳直接命中一人的襠部,憑那人殺豬般的慘叫,她琢磨著自己八成是把他踢出毛病來了,如果在一個正常的情況下,借何憶仨膽她也是萬萬下不了如此狠腳,但是此刻,她隻覺得爽爆了!這些肮髒的人渣就他媽該被閹了!
趁著其他人忙著去查看那個縮成蝦米在地上打滾的男人的時候,何憶伸手拉扯著地上的姚萌:“還能走嗎?找到機會就跑!”
“臭娘們還想跑?!”這些個男的也發了狠,兩人製住姚萌,其餘人全都惡狠狠衝著何憶來了,幸好何憶這身手是跟著大師級人物練出來的,她極其靈活地向後一跳,順著身後的大床一滾,就站到了房間的另一邊,伸手抄起床頭櫃上的花瓶,一轉身照著撲過來的一人頭上狠狠砸下去:“我讓你再滿嘴噴糞!”
站在何憶麵前的男人怔住,幾縷鮮紅的液體從他的腦袋蜿蜒而下,經過赤裸的大肚皮滴向地麵……
“現在,你總算安靜了。”何憶冷冷看著他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板上,眼中是刻骨的厭惡和狠厲。
“嗷~弄死她!”震驚了幾秒鍾,這些男人又豈會真的被何憶一個小丫頭嚇住,同伴的倒下讓他們更加暴戾,甚至拿起了房間裏任何能當做武器的東西,統統向何憶招呼過來!
何憶站在一個相對狹窄的空間,這限製了進攻的人數,也因此何憶能勉強憑借嬌小靈活的身體險險躲過那些致命的攻擊,但是,這樣她也是根本撐不了多久的。然而那一刻,她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後果,腦中隻有一個念頭:清掃眼前這群肮髒的渣滓!
一記橫棍掃過來,何憶並沒有完全閃躲,她手中的碎瓷片對著對方的頸部紮下去,與此同時左臂也猛地一痛,“我今個就是殘了,也得弄死這群敗類!”何憶這麽想著,手上的瓷片用力向右劃去,生生在對方的頸部割出一條長約五厘米的血口子!
劇痛讓這人爆發出巨大的力道,一把將何憶推開直直倒向身後的床頭櫃,“碰”地一聲又撞到了右肩!
“何憶!何憶!”渾身赤裸的姚萌拚命掙紮哭叫著,“你走吧!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了,你快逃吧!你的左臂和右臂都受了傷,支持不了多久的,求你快逃吧!”
這幾個男人也叫嚷著:“想跑?你們誰都跑不了!哥幾個甭歇著,那小妞左右手都受了傷,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要給我山哥報仇!”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衝上前來,向何憶高高舉起了水果刀……
此時的何憶還摔倒在床頭櫃邊,雙臂火燒般的疼痛讓她眩暈。她的確是知曉很多格鬥的技巧,但是她力氣不行,打到現在,她幾乎已經力竭,更要命的是,她受不了疼,現在倒下來,渾身的疼痛幾乎要將她吞噬……
“要是方小路麵對這種情況,他一定不會像我這麽遜,以後一定跟著他好好訓練……”迷迷糊糊看著刀刺下來的時候,何憶這麽迷迷糊糊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