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平靜的夜
有這麽直白地轟人的嘛？季辰氣呼呼地瞪了兩人一眼，卻又被兩人之間某種莫名的氛圍生生地隔離開，隻得妥協地向外走：“得得得，給你們騰地兒，把什麽事都給說清楚了！”
“……”
季辰從外麵帶上了房門之後，室內反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何憶感覺自己這臉燒得她都恨不得一桶水潑過來！
方景路神色安然地看了她一會，忍不住提醒道：“你是想說那位南派三叔的事情嗎？”
“對！”何憶忙不迭點頭，“我想跟你說說IP版權的事來著。”
“那說吧。”
方景路太過平靜的模樣瞬間讓何憶放鬆下來，竄到他身邊巴拉巴拉地就開始普及十年後IP大熱的相關事實，說起這個何憶真是毫無壓力，因為她知道方景路不會追問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他隻會讚同她想做的任何事。
“那位徐先生以後會寫一本書，”何憶興奮得兩眼都在放光，“準確地說是八本，大火的書啊，超級IP啊！哎對了，他書裏會有一個特別……怎麽說呢？特別惹人愛的男二號，哎呀那可是個男人見了都變彎的角色啊，是世間難見的絕色！”
方景路的臉色當時就冷下來了，不過介於他一貫是這種麵癱冷美男的狀態，何憶一時沒有察覺到，還在那兒說呢：“你根本想象不到、想象不到……哎呀，總之我愛死他了，他是我二次元男神……”
那更不能讓你如願了……方景路忽地起身。
“你去哪兒啊？”
“地址我忘了。”方景路徑直走向洗手間。
何憶沒聽明白，下意識跟了過去：“什麽？你忘了什麽？”
“那位徐先生的地址。”一手放在洗手間的門把手上，方景路側過身來，黑色襯衣下的腰部線條顯得極其美好。
突見這一幕，何憶愣了下：“啊？”
方景路已經進了洗手間，關閉的門內隱約傳出他冷冷淡淡的聲音：“我就瞄了一眼他的身份證，當時記得，現在忘了。”
“……啊！！！”何憶一拳捶上眼前的門，“方小路你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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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竟然沒有！搜索完整個房間，何絲絲悲哀又憤怒地發現，何憶這裏根本沒有任何與公事相關的文本資料！
照理說不應該啊，何絲絲知道，何憶這次過來就是為了金晨集團的事情，一份合同都不帶，可能嗎？
還是說，她根本就信不過自己？雖然兩人住在一個屋，何憶卻還是對自己有防備的。何絲絲陰著臉離開了房間，卻在即將走到李天澤房前的時候換上了一副溫婉的笑臉。
“親愛的，真抱歉，沒有……”何絲絲滿麵堆笑地推開房門，下一秒，整個人呆滯地僵在了原地！
房內的大床上，李天澤正和一個女人糾纏在一起，依兩人衣衫半褪、喘息連連的狀態，何絲絲甚至覺得他們已經進展到“真刀真槍”的程度了！
而更令她震驚的是，當這對狗男女回過頭來看向房門的時候，她發現這個酥胸半露的女人，竟然是酒店的老板，季辰的小姑姑，季思楓！
怎、怎麽會這樣呢？
何絲絲驚恐萬分地呆在原地，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直到李天澤慵懶地從床上抬起上半身：“找到什麽了？”
“沒……什麽都沒有……”
季思楓當即嬌笑出聲：“李先生真是不會憐香惜玉，何大小姐這麽個可人兒，被你派去搜查自己妹妹的東西，你真當人家是商業間諜啦？”
“哼！間諜？你也太抬舉她了。”李天澤一個翻身將季思楓壓到身下，“什麽事兒她都做不好——我已經習慣了。”
“哦？難道……”季思楓勾唇一笑，玉手攀上他光裸的後背來回畫著圈圈，“她在床上也沒把李總伺候好？”
“你說呢？”
何絲絲再也忍不住，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李天澤那恍若惡魔的聲音——
“上哪兒去？在這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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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解決了個人問題的方景路自打出了洗手間就被何憶死死盯著，此刻終於覺得不自在了，“我的二小姐哎，你到底想怎麽樣啊？”
何憶氣鼓鼓地瞪著滿屋子走來走去不知道在收拾些什麽的男人，“喂！你剛才是跟我開玩笑的吧？”
“什麽玩笑？”
何憶簡直要氣瘋：“你說你忘了南派三叔的地址？！”
方景路氣定神閑地坐在床頭拿起一隻大蘋果，手上倏地多了把折疊刀，“沒開玩笑，就是忘了。”
何憶先是被那雙指節分明的手削蘋果的動作吸引了一下，聽到這話立馬炸毛了：“忘了？！你竟然敢忘了！啊啊啊方小路我跟你拚了……”
“吃吧。”削好的蘋果遞到何二小姐麵前——
何憶暫停了張牙舞爪，下意識接過來咬了一口，嗯，很脆，然後另一手繼續向對方的頸間抓去：“我跟你拚了啊啊啊！”
她興許沒有意識到，上一世看著方景路在自己的病床前癡癡地照顧了那麽久，重生到這一輩子，她麵對這男人的時候心軟了許多、手軟了許多，即使此時此刻真的氣得要發瘋，掐住方景路的脖子也實在是沒用了多少力氣的。
更何況方景路早已是個極其耐痛耐打的人，何憶的力道壓根不能讓他有痛感，相反地，細長柔軟的手指以一種比撫摸大不了多少的力度，放置在他跳動的頸部動脈之上，這種感覺……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縮了下，目光間泛起一閃而過的波瀾。隻有她，隻有她，能夠這麽輕易靠近他有著喉管和頸動脈的頸部，如此致命的部位。
抬手拿開何憶的手，“你真的——咳，”開口才發現聲音有些低啞，方景路努力平靜了一下心緒才重新說到，“你真的那麽想買下《盜墓》的版權？你也說了，出名的IP很多，少了它就不行？”
“不行！”
“那你要答應我，如果有一天這個故事被搬上熒幕，你不能接觸劇組的所有演員。”
何憶一時並沒有多想，“為什麽呀？不過，行吧，我本來也沒打算接觸呀。”
方景路：你最好不要再對著演員流口水……
“我突然又想起來了，徐先生的地址是××××。”
何憶笑眯眯地看著這人睜著眼說瞎話，美麗的臉蛋越笑越像朵花，“突、然，又想起來了是吧？”
“……是。”
“剛才，突、然，就忘了是吧？”
“啊，”方景路揉揉太陽穴，“最近不知怎麽地，記性時好時壞……”
“本姑娘就這麽好打發嘛？！”何憶一個大力將他推到床上，自己惡狠狠地撲過去，“還跟我耍花槍，要挾我，談條件！反了你了？！”
一向麵癱的方景路罕見地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二小姐，消消氣，恕罪、恕罪。你說，我做什麽你才能消氣？你就說吧。”
“下樓給我買包子和稀飯去！十分鍾後我就要！包子要綠豆沙的餡兒！稀飯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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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蕭晴這邊，和季辰共處一室卻是各種不快——這種時候在兩人交往期間極其少見，然而今晚卻出現了。
本來嘛，這次倆人一起出遊，是吧？也沒人跟著、沒人管著的，兩人的關係進一步發展那就是理所當然、水到渠成的事啊。
昨天晚上他們就躺在一張床上，就因為蕭晴暈車胃不舒服，在她睡著的前一秒還能感覺到季辰在耐心地為自己輕揉著胃部呢，醒來之後季辰就在她身邊安靜地沉睡，手還搭在她肚子上……要說季辰不愛她，誰信呐？
是，昨晚她暈車不舒服，所以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她可以當作是他心疼自己。可是今晚呢？
今晚，當蕭晴沐浴過後穿著粉白睡衣小臉粉嫩地靠近季辰時，他卻忽然離開說是要去跟方景路住一間房！
他現在又回來了，但是從進屋到現在，滿口講的都是：“景路竟然說他愛小憶！”
他知道他回來的這二十分鍾裏念叨這句話多少遍了嗎？！
蕭晴再也按捺不住，她無法再裝作什麽都沒聽見了！她拚命逼迫自己露出一個體貼而善意的淺笑：“那你今晚就別去當電燈泡了。”
“啊？”季辰愣了半晌，猛然反應過來，激動得當場從椅子裏跳了起來：“你什麽意思啊？！”
蕭晴自打聽說學校裏有季辰這麽一號人，直到和他交往至今，沒有見過他有比現在更不淡定的時刻。隻是因為自己說了一句半開玩笑、半是試探的話，他竟然緊張成那個樣子，整個人都跳起來，把椅子都絆倒在一旁，用如此惡劣的語氣吼自己！
這一刻，她的心徹底被打入穀底……
季辰生於高幹家庭，從小的言行都是依照教科書進行管理的，更由於一直被寄予厚望，在自我管理方麵更是被嚴苛要求。他很快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即又緩和了表情，隻衝蕭晴揮了揮手：“別再說這樣的話，小憶就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她和景路是一起長大的夥伴，你說這些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了，影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