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時空彎折
無敵號上，眾人都微張著嘴，氣氛有些凝固。
“這不可能！”凱瑟琳看著那些負重行軍的重騎兵，斬釘截鐵的語氣卻帶著意思惶恐，“卡羅文森上不該……也無法存在這樣一支軍隊！”
“你說不該，我倒是還能理解。”係統疑惑的開口，“但你說無法存在……那是什麽意思？”
凱瑟琳吸了口氣，似乎是要平靜下情緒，開口解釋的是回過神來同樣滿臉震驚的斯嘉麗，“……資源，卡羅文森上已經不存在能夠供養這種規模軍隊的資源了，她是我們的母星，但她的資源早已枯竭。”
“呃，哪怕是這麽一支幾千人的軍隊？”係統驚奇起來，“你這話是不是太絕對了？這可是一個星球……”
“一顆‘花園星球’！”凱瑟琳忽然打斷了係統的話，她微喘著氣說道：“早在十幾萬年前，卡羅文森就被耗盡了大多數可用資源，在我們踏入星際時代後，曾經出台過上千部母星保護法令和數百次環境修補工程，但她依然在枯竭。曆史上，議會曾經數次建議將母星支解以榨出最後的價值，這些討論直到布雷德軍團入侵之前讓人沒有得出定論。大戰爭（在卡羅文森文明，和布雷德軍團的初次交戰至戰敗流亡一直到反抗軍成立拉開新紀元的這段歲月被稱為大戰爭年代）發生後，母星淪陷戰區，她曾經數次被燒融，直到六百年前才被重新奪回。重新歸來的母星隻能算是一顆巨星廢渣，但考慮到要在反抗軍內部建立文化優勢，我的曾祖最終下令，將已經千瘡百孔的母星重建起來，作為卡羅文森文明的文化圖騰和旅遊勝地存在。因為正值戰時，這種重建隻是簡單的修補了地表和綠化。在光鮮的外表下，她的內部是一片早已經滿布瘡痍的荒蕪之地。就像是個裝飾了鮮豔塑料花的花園……你覺得，這種花園能養活出這麽一支……騎兵軍隊？”
騎兵軍隊，這也是另所有人吃驚的一點：再怎麽說，卡羅文森也是個星際文明，你要出現一支扛著AK的大兵還能說科技斷代，騎兵？這背景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幾人都沒有說話，因為眼前這景象確實不好做判斷，斯嘉麗小心翼翼的看了凱瑟琳一眼，又一次張了張嘴，但仍然沒有吭聲。
郝紳看著眼前這顆星球，他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開口道：“各偵查組，全麵掃描這顆星球，我要看到關於她的所有地表信息，尤其是北半球。”
郝紳的命令立刻得到了執行，更多的探針被釋放了出去，這一次，數以萬計的探針很有目的性的直接奔著地表去了。
“怎麽了，你有什麽發現？”係統瞥了郝紳一眼。
“發現說不上，隻是有一種感覺……”郝紳捏了捏下巴，不知道為什麽，當聽過卡羅文森星球的過往後，再看眼前這顆星球，他心裏湧現出了一絲不詳的預感，“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我們漏過去了似的……總之，是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你別是消消樂卡關給鬧得。”係統嘀咕了一聲。
“我靠，這什麽時候了，你以為我開玩笑？”郝紳差點閃了腰，幾乎是咬著牙瞪著係統。而後者完全不懼，發了個攤手的表情包，“嘛，我活躍活躍氣氛嘛。說真的，這顆星球本來就很怪異，你能有這種感覺完全是正常的。別說你了，我剛才……誒？”
係統的話說到一半，忽然閃爍了一下，隨後就吐出了倆字，“臥槽！”
郝紳一怔，隨後反應過來，“你又有新發現？”
係統和莉莉絲控製著整個大艦隊的運作，其中係統本身更是作為大艦隊的核心處理器而存在，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海量的信息匯總到係統那裏。這小子跟郝紳他們聊天扯皮的同時，還處理著數以京兆計的數據。以係統剛才的反應，應該是收到了新的情報，而且這個情報，有點臥槽。
“一個挺怪異的發現。”係統咳了兩下，看到這時候幾個人都把目光匯聚過來，幹脆投影出了一幅巨大的星圖，然後在星圖之上以卡羅文森的位置為中心，畫了個範圍相當大的圈，“都來看看吧，勘測艦隊二十分鍾前剛剛發現的，在這裏……這個範圍內的空間和引力之間的運動有斷層……”
他話沒說完，郝紳和莉莉絲同時驚了：“哈？”
然後郝紳就火急火燎的衝到了投影下，看著巨大的星球投影，自己觀測起來。
“空間和引力之間有斷層？”凱瑟琳聽不懂，但能看明白郝紳臉上的驚訝，頓時心裏一緊，“什麽意思？”
“不是空間和引力，而是他們之間的運動。”係統想了想，解釋道：“說實話，這不是你們能夠理解的知識，所以沒辦法跟你們細說，隻能大概的描述：對於一個宇宙來說，空間和引力是兩個極為重要變量，它們相互獨立，但又密不可分。在一個正在運行的宇宙裏，空間和引力之間存在運動關係，我們假設這種運動關係有一個值，那麽，這個值的它的大小則取決於空間和引力的比。而在正常情況下，這個值應該是恒定的——也就是說，空間和引力雖然是變量，但他們的變化幅度都應該存在同步等比現象。而所謂斷層，指的就是這個本該恒定的值發生了變化——這意味著某種失衡。”
“哦~~~”凱瑟琳點點頭，一副好像懂了一半然後根本來不及思索另一半的樣子，“哪種失衡？”
“唉……”係統忽然歎了口氣，瞄了凱瑟琳一眼，語氣裏頗有些鄙視的味道，“你丫真的是個星際特工麽？不會是靠著自己的背景混進去的吧？”
“囉……囉嗦啦！”凱瑟琳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她漲紅了臉，為自己辯解起來，“走後門什麽的……怎麽可能嘛，我可是畢業於幽藍之槍皇家學院的優等生……幽藍之槍在我們文明的地位幾乎就相當於地球超級名校，清華！北大！麻省！你，你怎麽能憑空汙人清白！”
“誒~~~剛才還隻是開玩笑，但看你反應，好像還真的暴露了什麽。”係統斜眼，頓時讓凱瑟琳臉色狂變，但係統顯然沒有再這個問題上多糾纏，而是繼續接上了剛才的話題，“我們一般用四維空間來形容一個宇宙的活動空間，這個空間包括長寬高三個定向‘方向’，而‘引力’，則是這個空間內所有要素活動的‘動力’。起源於第二推動力……”
“等會！”一直聽著的莉莉絲忽然插嘴了，她滿臉的古怪，“雖然你講的挺不錯，但第二推動力是啥？”
“宇宙大爆炸咯。”係統嘿嘿一笑，得意的發起了光，“第一推動力是宇宙大爆炸的引發力，按照時間順序，宇宙大爆炸發出的力當然就是第二推動力咯，我起的名字！形象不？”
莉莉絲：“………”
這個時候，外星小惡魔有種想按住很多人棺材板的衝動。
而係統則毫不在意，繼續開始科普小課堂，還刻意的再次提了這個詞匯一次，“總之，在第、二、推、動、力、下，引力推動了方向，就形成了一個運動的空間，而它們之間的活動，則是一個新誕生的、但確實四維空間裏最為重要的一個維度——時間。可時間不是恒定的。它既然誕生於空間和引力的相互作用，那麽自然就會受其影響。在黑洞的周圍，時間會變慢。”
係統一邊解釋，一邊繼續匯總信息，他正在努力把新傳輸來的資料弄到投影上，而下麵，凱瑟琳等人已經一臉懵逼，“這就是所謂相對論，按照通俗的說法，因為黑洞的質量太大，壓彎了空間和時空曲率，進而讓時間變得慢了下來。但在我們看來，質量的堆疊並不能引發空間的扭曲，影響時間的是高質量帶來的引力，在一個完整的黑洞模型裏，質量使用引力影響空間，隨著引力的堆疊，空間開始輕微失衡，這就導致了空間引力比值的失衡，進而導致了時間出現變化。”
“那麽，現在，我們把這個黑洞放大……”
係統弄出了個箭頭，指向了卡羅文森星球。
這種解釋或許和真正的空間引力時間之間的關係有著相當大的偏差，但確實通俗易懂的多，凱瑟琳點著頭，然後忽然驚呼一聲，她猛地反應過來了。
“等會，你是說，母星……”她話說到一半，忽然閉嘴不語了，因為那個她並未吐出的句子實在是太驚世駭俗，聯係到眼前所看到的卡羅文森星球現狀，她更是發現，如果事情真的是她想的那樣，那事情可就真的大條了。
“你好像懂了，看來我還是很有做老師的資質的。”係統看了一眼時間，“好了，探索部隊的結果差不多該回來了。在準確的消息傳來之前，你還是安心……”
他話音剛落，來自於行動力向來快速的生化士兵們的探測結果就傳到了下麵的操控中心裏，匯總之後，在指揮台上播報起來。
“發現城市，坐標XXXX，XXXX……”
“發現人口密集區域，坐標XXXX，XXXX……”
“發現大型戰場，經判斷，參與作戰的有五個方麵.……”
“沿海地區發現港口，有些木質帆船正在起航.……”
一聲又一聲的報告此起彼伏，投影下生在思考的郝紳聽得心煩，幹脆揮手下令：“不用播報了，把新發現的信息標注起來，直接刷新在影像上。”
下一刻，卡羅文森星球的投影上。一大片紅色的點陣便快速的閃爍起來，紅色的點陣用來表示活動的人員，用大小來表示區域大小，這些紅點剛開始還零星的出現，但沒刷新幾次，就已經遍布了這顆星球上大多數河流、湖泊、平原以及沿海地區了。
“這還真是一顆.……榮昌盛的星球啊。”看著眼前的一幕，係統不由得感歎了一句，當然，他也不忘在最後加上一個詞，“曾經的……”
眼前的這一幕，加上剛才係統的解釋，讓所有人都又驚又懵的看著卡羅文森星球，即便是郝紳和見多識廣的莉莉絲也不外如是。
誰能想到，眼前這麽一顆再普通不過的星球，是一顆深受時空彎折現象影響，具體時代完全不可考的星球？十萬年？二十萬年？它應該被藏在厚重的散發著防腐藥劑味道滿是膻味的羊皮曆史書裏，被火漆死死的封存在角落，而不是活生生的出現在這些人眼前，用活生生的事實抽打嘲弄郝紳等人的臉——卡羅文森文明從向太空發射第一顆衛星已經過去了二十多萬年，但眼前的這顆星球明顯還處於封建冷兵器時代，它已經徹底的迷失在了時空彎折裏，再也出不去了。
至少二十萬年，這絕不是自然現象，而是某種有意的時間回溯！
“啪！”
郝紳用力的拍了一下操控台，滿臉的怒氣。
他忽然聯想到了很多，比如在第十三節點宇宙完全聯係不到任何反抗軍，比如空間莫名其妙的薄弱，比如消失不見的布雷德軍團，這個宇宙存在的種種異象，在此刻統統得到了解釋——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反抗軍還有布雷德軍團都是二十萬年後才會出現的東西。
而這一切的黑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凱瑟琳更是五味陳雜，這些情況以她的智商當然也能看得出來，她喘著粗氣，好半天了才幹澀的問道：“那麽，我這算是重生了不？”
係統想了想，飛快的接了一句，“那啥，你重生回來缺係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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