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瘋了吧?

  自己掐死自己,這種事情在醫學上肯定無法解釋。


  按理來說,人是不可能掐死自己的,就算你用力的扼住自己的脖子,可你的身體,你的自主反應是不許你這樣做的,當你不能呼吸,意識開始渙散的時候,你自己就會不由自主的鬆開你的脖子,讓你重新開始呼吸。


  但是梁冉冉……


  居然把自己的脖子掐出了紫痕。


  靳澤明覺得如果不是梁冉冉皮膚薄容易落下傷痕,就是她對自己下了死手,從以前她受傷的情況來看,她的皮膚顯然不薄,也不是那種容易留下痕跡的肌膚,那她就是……


  雖然靳澤明覺得不可能,還是說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件事讓她自責到恨不能殺掉自己。”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盛檀非,是責備的。


  盛檀非身體一震,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真的是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他怎麽會認為梁冉冉不愛盛寶寶?

  她平時對盛寶寶那麽好,愛他幾乎愛到了骨子裏,如果他跟盛寶寶有口角,梁冉冉從來都是幫著盛寶寶不幫她的,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不愛盛寶寶!

  她是愛他的,正因為愛他才必須讓自己保持冷靜,正因為愛他才不允許自己在那種時候慌亂,她將所有的悲痛都藏在心裏,壓在心底,留給他們的是個最冷靜的她。


  可她卻沒有得到他的理解,他反倒說她不配做母親,不配做盛寶寶的媽媽。


  事實上,他才是不配的那個人,他不配做盛寶寶的父親,更不配做梁冉冉的丈夫,他這個丈夫除了給梁冉冉添麻煩,除了誤會她,好像根本沒有幫過她什麽。


  以前是覺得她好玩,現在卻覺得自己簡直無理取鬧,她的包容,她的感情,她的愛意,全都融入在了生活之中,一分一毫的娓娓道來,就像是一條奔流的河水,清澈,甘冽,緩慢的流淌著,可他竟然因為它不夠波瀾壯闊就忽略了它,竟然因為它不像是大海那般廣闊耀目就無視了它。


  盛檀非握著梁冉冉的手,緊緊的握住,像是握住了自己的生命那般,他將手抵在自己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睛。


  “冉冉,對不起,我錯了。”他的嗓音低沉而虔誠,不像是在表達愛意,更像是在誦讀一段經文:“你醒過來吧,隻要你醒過來讓我怎麽樣都行,我認打認罰,絕對不反悔。”


  可她沒有回應,經過了那差點被掐死的夢魘,她再次沉睡了過去。


  “檀非?”


  亨利打開了門,悄悄的看著他們。


  盛檀非沒什麽反應,靳澤明猶豫了一下,走了出去。


  “怎麽了?”


  亨利卻沒回答,而是反問:“梁冉冉怎麽了?盛檀非不會是……”


  他做了個掐脖子的動作,意思是什麽已經不言而喻。


  靳澤明無聲的翻了個白眼,實在很沒形象:“在你眼中,盛檀非是這樣的人?”


  “怒火攻心,誰能保證他不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


  靳澤明搖了搖頭:“你找盛檀非什麽事?”


  “哦,他讓我問的,問完了,那人怎麽處理?”


  “什麽人?”


  亨利指了指地下,那人還在停車場。


  靳澤明從窗口看了一眼盛檀非,他捧著梁冉冉的手,自責又悲傷,現在的他怕是沒心情去管別人了:“這樣吧,你帶我去看看。”


  “你……”亨利想到靳澤明是家裏的醫生,想必早就跟盛檀非同流合汙了,他也就沒有再反對,點了點頭:“好吧。”


  “稍等一下,我去一趟護士站,你在電梯口等我吧。”


  靳澤明去了一趟護士站,對小護士吩咐了幾句,很快就出來了,跟著亨利去了地下停車場。


  “冉冉,你想讓我怎麽樣?隻要你說出來,我肯定幫你做到,我真的錯了,冉冉,對不起……”背對著門,他幾乎淚流滿麵。


  吱呀一聲,房門開啟。


  盛檀非下意識的擦去了臉上的淚痕,雖然心裏悲傷如同泉湧,可他潛意識裏還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他是個男人,不該這樣。


  小護士推著擔架車走了進來。


  “盛先生不好意思,因為今天的病人特別的多,我們實在沒有床位了,不知道能不能讓他進來湊合一下。”


  雖然那個來湊合的人是盛寶寶,是盛檀非的親兒子,可小護士說的時候卻有些忐忑不安,她說完了,還瞪著一雙小鹿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


  盛檀非無聲的看著盛寶寶,輕輕的撫摸著盛寶寶的臉:“他要不要緊?”


  “盛先生可以放心,您的孩子很健康。”小護士笑眯眯的說:“醫生給他做了檢查,幸好救的及時,他的身體並沒有大礙,隻是現在需要靜養。”


  “好,就讓他住在這吧,冉冉看到了肯定也會開心的。”


  小護士鬆了一口氣,心說,盛檀非也沒有靳醫生說的那麽難搞定,還挺溫柔的,就是臉色不太好。


  當然,這也不難理解,畢竟梁冉冉和盛寶寶都住院了,他的臉色當然不會好。


  等等,他們不是離婚了嗎?為什麽盛檀非還這麽擔心他們?

  小護士眼睛裏閃過濃濃的八卦,一瞬間好像自己抓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可她不敢肯定,更不敢隨意去確定什麽,所以也不敢多言,安排好了盛寶寶的床位,就退了出去。


  隻是退出去之後,她和同行的小護士就開始交頭接耳了。


  “誰說盛檀非不關心家人的?還說盛檀非不喜歡他們母子,我看盛檀非挺喜歡的。”


  另一邊。


  靳澤明和亨利已經來到了地下車庫。


  車庫內昏暗,一輛輛汽車整齊的排列著,在車庫的角落裏,停著盛檀非經常開的那輛車。


  那輛車在這裏有點醒目,靳澤明一眼就看到了它,徑直走了過去。


  “人在哪?”


  亨利打開了後備箱的門。


  靳澤明定睛一看,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你們瘋了吧,想殺人啊?”


  五大三粗的男人被綁著手腳,嘴巴上貼著交代,如同一個嬰兒一般蜷縮在後備箱裏,更重要的是他的臉上帶著青紫,額頭還帶著血紅色,一打開後備箱,血腥氣先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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