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的很
“為什麽?盛檀非如果真的研究這種藥物,他完全可以這樣做。”
“因為那個人是我媽媽,他愛我。”梁冉冉說了謊。
方音不屑輕嗤:“她是你媽媽嗎?盛檀非愛的人真的是你嗎?那他是愛這個皮囊,還是愛你的靈魂啊?”
梁冉冉被說的麵色通紅,她用力咬了咬唇,低聲說:“媽媽,我知道你不喜歡盛檀非,可是你不能因為一個揣測就這樣來汙蔑他,就算他接近我的時候動機不純,可他有什麽錯?”
“他接近你就是錯。”
“他隻是想要找到真相而已,爸爸躲了十年了,你我這十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最初的時候,你每天被警察盤問,難道你能忘了嗎?這件事不是爸爸做的,他為什麽不站出來說明真相?”
方音一臉震驚,她激動的抓住了梁冉冉肩膀:“冉冉,你在懷疑你爸爸?”
“我沒有懷疑。”梁冉冉仰頭和方音對視著:“我相信我爸爸是無辜的,可既然是無辜的,為什麽不能站出來說出真相?”
“他出來會死的,你不知道,在之前的十年,他一直在被人追殺,他甚至都不敢到有陽光的地方去,你不知道他過的多艱難。”
“他艱難是因為他背負著秘密,他背負著真相,說出真相,抓住罪犯,不就輕鬆了?”
方音憤怒的推開了梁冉冉:“你根本不懂,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要多難?”
“反正很難,而且說出來,盛檀非未必會相信。”方音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跟你說這些,你已經完全被盛檀非洗腦了。”
“不是我被他洗腦了,而是我終於清醒了。”
她被騙了十年。
十年,她一直認為爸爸失蹤了,十年跟他們沒有聯係,可沒想到爸爸媽媽早就有了聯係,甚至他們兩個人都知道了真相,唯有她傻乎乎的被蒙在鼓裏,做一個單純無知的小傻子。
“你什麽時候跟爸爸聯係上的?我們離開老家之前?”
“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想要知道真相,至少知道你們是什麽時候有的聯係。”梁冉冉更想知道,媽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隱瞞自己的。
“警察來過之後,你爸爸就給我留了線索,我去看過他,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梁冉冉點了點頭,勾唇冷漠的笑了起來:“難怪人家說,爸媽都是真愛,孩子都是意外,我果然也是個意外。”
“冉冉,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早就知道爸爸安然無恙,卻一直瞞著我,讓我生活在沒有父親的世界裏,讓我一直認為我的父親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是你們給我編織的謊言。”梁冉冉仰頭看著方音,淚珠在眼睛裏滾動著:“媽媽,你騙了我十年……”
“不,你騙了我一輩子。”
一輩子,她那短暫的一生,隻有二十五歲,而她有將近一半的時間都活在爸媽的謊言裏。
方音忽然心如刀絞,她伸出手握住梁冉冉的手:“冉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爸爸其實挺愛你的,他也很想讓你知道,我們是被逼無奈,我們……”
“我死後他有沒有去看過我?”梁冉冉問。
“當然去看過,他不止看你,他還說會一直守著你。”方音隻有梁冉冉一個女兒,她自小最疼的就是這個女兒,不想看到她受一點委屈和難過,此時看到梁冉冉落淚,自然再也忍不住那激動的心情,解釋了起來。
“嗬,我爸還真是深情,十年都沒來看看我,等我死了去守著我,真有意思。”梁冉冉不無諷刺的說。
“冉冉,我不許你這樣說,其實你爸爸一直有看你,隻是你不知道而已,他一直很愛你,雖然他自己過的很苦,可是每年都會給你寄禮物,你還記得嗎?你來到南江市之後,收到的那些小禮物,其實很多都是你爸爸寄來的。”方音不忍心看梁冉冉怨恨梁厚,低聲說:“冉冉,你別怪他,他也是被逼無奈,他逃跑也是希望能看著你長大啊。”
梁冉冉點頭:“我知道了,幫我謝謝他。”
她挪動輪椅離開了廚房。
方音追出去,梁冉冉已經走遠了。
她望著梁冉冉的背影,心如刀絞,難受至極。
他們不說,也是擔心梁冉冉人小,守不住秘密,可縱然他們拚命的保守這個秘密,縱然他東躲西藏,那些人不一樣找上了他們嗎?
梁冉冉的死,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可她隱隱有種感覺,就是跟那個人有關係。
方音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終於沒有再去找梁冉冉,而是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冉冉不理解是因為她沒有見到爸爸,所以執拗,如果她知道她爸爸現在的模樣肯定能理解爸爸的行為,他是為了保命,也是為了保護他們的。
他承受的孤單痛苦,一點也不比他們少。
與此同時,梁冉冉已經走進了房間。
房門輕輕的閉合,一個身影自她身後走了出來,他輕輕的摟住了她:“冉冉。”
鼻尖縈繞著清淡的薄荷煙草味,梁冉冉卻再也沒有反感,她靠在輪椅的椅背上,癡癡的看著窗外,碧海藍天,海鳥高飛,一望無際。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在你跟她說話的時候。”盛檀非低聲回答,下巴摩挲著她的發絲,聞到她發絲上清新的洗發水味道,混合著體香,令人著迷,他忍不住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頭頂。
“那你都聽到了。”她低聲說,嗓音難以抑製的有些傷感。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的父母,她心裏湧起些許愧疚,更多的卻是感傷和難過。
“是,我都聽到了,你在幫我。”
他看出她的脆弱,所以緊緊的摟住了她。
梁冉冉沉默了幾秒鍾,一根一根掰開了他的手指。
“冉冉。”
“既然聽出來了,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梁冉冉仰頭看著他,神色微涼:“還不去找他?”
她此時如此幹脆利落,盛檀非反倒猶豫了:“冉冉,你……”
“我也想要見他,我已經十年沒有見到他了,想念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