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扯平了
回去的路上,方音出奇的沉默。
鄒珍珠潑了她,她憤怒又生氣,可是鄒珍珠找這麽多借口,卻真的令她寒心,如果她說出真正的原因,方音可能還會高看她一眼,可現在她卻有一種好心喂了狗的錯覺。
“中午想吃什麽?想不想吃餃子?”
媽媽最愛吃的就是餃子,以前的時候,家裏隔三差五就要包一次餃子,三鮮餡、豬肉大蔥、香菇肉、各種各樣輪換著來,可以吃一星期不帶重樣的。
方音搖了搖頭,顯然還是心裏堵得慌。
梁冉冉也不知道怎麽勸她,畢竟鄒珍珠這件事是真的太寒心了,她自己都沒辦法接受,不過她和鄒珍珠的關係一直是不好不壞的,倒也沒有那麽的傷心就是了。
剛剛到家,手機就響了起來,梁冉冉定睛一看,居然是燕子。
她接起來:“喂?”
“冉姐。”燕子激動的差點跳起來:“真的是冉姐嗎?”
“嗯……嗯。”梁冉冉懷疑她可能隻是試試這個電話號碼是不是真的。
“居然真的是冉姐,我的天哪……”
梁冉冉一頭黑線:“你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有事,有事。”燕子連忙說:“方姨在嗎?我有話跟她說。”
梁冉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媽媽,說:“你有什麽事跟我說就好了,不用找媽媽。”
“冉姐,是這樣的,唐遠來了,他從昨天放學就過來了,一直就在方姨門口坐著,坐了一晚上,剛他媽媽來過了,倆人還大吵了一架,現在……他還在這坐著呢,這孩子固執不肯吃東西,連水都不喝,我看再這樣下去,恐怕就不好了。”
梁冉冉皺了眉,唐家這一個兩個鬧騰什麽!
“他想要幹什麽?”
“他就是想見方姨。”
“她現在不可能回去,就算能回去,我也不會讓她回去。”梁冉冉直接拒絕。
“那唐遠怎麽辦?我看這孩子挺可憐的。”唐遠經常過去吃飯,燕子和他也熟,唐遠這孩子不壞,挺知道感恩的,反正她看唐遠是真心的。
“你讓他接電話。”
“好。”
那邊很快傳來了男孩的聲音:“喂?”
的確是唐遠的聲音。
“唐遠,你想怎麽樣?”
鄒珍珠剛來求過媽媽的原諒,他又來堵門,這世道真奇怪,做錯了事情的人不說反省自我,居然上趕著求別人原諒他,憑什麽你要人家原諒,人家就一定要原諒你?
“方阿姨在哪?”唐遠著急的問:“她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你放心,她很好,很安全。”
“我能見她嗎?”
“不能。”梁冉冉斷然拒絕。
“我知道,我媽媽做了對不起方阿姨的事情,我隻是想要看看她有沒有受傷,我想要知道方阿姨是否安全,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不敢求她原諒我媽媽,我知道這件事是不能原諒的。”
唐遠已經十來歲了,平日裏還是很懂事的,至少,他此時說的話,比鄒珍珠要懂事。
“我知道了,我會轉告她的。”
“我真的不能見見她嗎?”
“不能。”
“那她什麽時候能回來?”
“她最近都不會回去。”梁冉冉聽著唐遠低沉無力的聲音,心裏也不由得軟了下來,她是挺討厭鄒珍珠的作為,但是唐遠畢竟是個孩子,平日裏也相處的不錯,把怒火發泄到孩子身上,那是一種無能的表現,她本能的排斥這件事,想了想,還是說:“你應該知道你媽媽是受人脅迫才這樣做的,現在也有人在找方園長,她現在回去的話,會有危險,我想她暫時還是不要回去比較好,你……最好也不要留在那裏,可能會給你媽媽帶來傷害,也會給你帶來危險,再說,你該去上學,而不是摻和到這裏麵來,這是大人的事情。”
“那她身體好嗎?有沒有好好吃飯?讓她別太擔心,我會幫她澄清的。”唐遠是個正直的孩子,說話的時候沒有猶豫:“這件事是我媽媽的錯,我不會包庇我媽媽的,讓方阿姨安心,我會還給她清白的。”
梁冉冉沒有再多說什麽,掛斷了電話。
遠處,方音正在目光柔和的看著她,沒有焦急,隻有無盡的溫柔,仿佛是一棵樹,已經在那裏佇立了很多年。
她笑著走過去,攬住方音的手臂:“好消息,唐遠在找你,而且他是個有良心的好孩子,他說會幫你澄清。”
方音張了張嘴,略帶感歎的歎息了一聲:“他是個好孩子,可他不該這樣做。”
梁冉冉奇怪。
她很快解釋了:“那是他的親生母親,他不該跟她有隔閡。”
“難道母親做錯了事情,也不能說了?”梁冉冉反問:“父母也是要講道理的,愛之深責之切,不止是父母對孩子,孩子對父母也是如此的。”
方音看了一眼無比正經的梁冉冉,笑了笑說:“那是你的想法,可不是別人的。”
“我覺得都一樣,您不是也常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嗎?”
方音搖了搖頭:“這不一樣,那是媽媽,有的時候不止是理,還要有情。”
梁冉冉說不上話來了,也不想討論這麽深刻而毫無意義的問題,她笑著說:“我們中午吃餃子吧,我去和麵,媽媽準備餡料。”
梁冉冉決定暫時放下那些糟心的事情,跟媽媽去包餃子,她剛好也想吃了。
此時,城市的另一邊,有人正握著手機咯咯的笑著,她那眼睛裏滿是瘋狂的恨意,渾身上下都透著要毀滅世界的憤怒。
“媽媽?”錢浩宇驚恐的看著鄭寶儀。
自從他上次輸了比賽之後,鄭寶儀就變得特別的奇怪,她沒有再強迫他練琴,但是每天都處在一種即將瘋狂的邊緣,十分的可怖。
鄭寶儀轉頭看著他,幽幽的目光中,充滿了得意和即將大仇得報的痛快。
錢浩宇狠狠打了個哆嗦,害怕的縮成了一團。
“乖兒子,你放心,沒有人能擋你的路,那些擋你路的人,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的。”鄭寶儀說著發出咯咯咯的一陣嬌笑。
錢浩宇頭皮發麻,更加害怕的瑟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