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
“你……”
陳肅看著盛檀非,他依舊那麽淡然,臉上沒有一點波動和異樣的神情,甚至連吃驚都沒有。
他不敢置信的搖頭:“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所有的事情隻要發生了,就可能被人知道。”盛檀非神情淡淡的答。
這個道理,陳肅自然是明白的,可他不懂的是,盛檀非為什麽這麽平靜,他居然能接受?就連陳肅也是在不斷的自我催眠中才接受了這個現實,可是盛檀非居然這麽淡定的在跟自己討論著這件事。
他不覺得恐怖嗎?
不覺得稀奇嗎?
難道不想把梁冉冉拆開來研究研究嗎?
這種違背自己三觀的事情,他怎麽能如此坦然的接受!
“你騙我的!”陳肅斬釘截鐵的說:“你肯定是胡說八道騙我的,你不可能會接受!”
“這有什麽不可能,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點奇異古怪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嗎?我連外星人都能接受,這有什麽不能接受?”
外星人是科學!
可這是迷信!
陳肅瞪著盛檀非,他覺得這對話詭異極了,簡直像是一根針在不斷的戳著他敏感的神經,一下一下戳的他頭疼欲裂,戳的他三觀盡毀。
梁冉冉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已經有點三觀碎裂的感覺,當確定了梁冉冉的時候,他的三觀再次碎了一次,當盛檀非如此平靜接受的時候,他的三觀直接被人放在地上摩擦,摩擦成了粉末!
“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你喜歡她?”陳肅再次震驚的問:“你不會害怕嗎?”
誰知道附體重生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她真的是梁冉冉嗎?又或者是什麽妖魔鬼怪在裝神弄鬼的裝梁冉冉,也說不準!
盛檀非倒是噗嗤一笑,好像忽然看穿了什麽。
他笑著說:“原來你怕她。”
陳肅麵色一緊:“我……”
“這才是你不敢承認她的真正原因。”盛檀非眼睛裏漸漸的溢出了笑意,他原本還在想,萬一哪天陳肅回過神來想要跟梁冉冉重修舊好,萬一梁冉冉想不開再去找他,事情一發不可收拾,現在終於不用擔心了。
陳肅害怕梁冉冉。
既然是害怕,是恐懼,那他自然不可能同意跟梁冉冉在一起。
說起來,梁冉冉也夠可憐的,這麽談了一個男朋友,卻談了這樣一個男朋友,居然怕鬼。
“你別胡說,我才不是怕她。”雖然陳肅臉白了,卻還是強裝著強硬回答。
盛檀非不以為意的頷首,笑著調侃:“你平時應該不敢看鬼片吧?”
“你……”
“你知道鬼是什麽樣的嗎?”盛檀非眉眼彎彎:“其實他們也不都是壞的,他們就跟人一樣,有好有壞,有的鬼喜歡吃人,有的鬼也會愛人,人鬼情未了看過嗎?其實跟你和梁冉冉挺像的,隻不過冉冉這個是永久附身……”
“夠了!”
陳肅打斷了盛檀非,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汗。
恐懼是人最基本的一種本能,並不是成為了警察就能克服的,人人都會害怕,人人都有害怕的東西,這種恐懼並不會因為身份的改變而發生改變。
所以,縱然陳肅是警察依舊怕鬼,依舊怕梁冉冉。
雖然他用各種理由來搪塞自己,來告訴自己,可最本質的還是對於梁冉冉的懼怕。
“早點回去吧,既然害怕,以後就別來找她了,否則她要纏著你人鬼情未了怎麽辦?”盛檀非鄭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
陳肅呆愣的站在原地,酒店裏走廊幽深,一眼望不到頭,仿佛有風幽幽的從遠處吹來,微涼。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趙璿一腦袋撞在了他背上,捂著額頭說:“陳肅,你在幹什麽?”
她洗了個澡的時間,陳肅就不見了,害她還以為陳肅去找梁冉冉了,結果他隻是在門口站著。
陳肅回過頭來,臉色慘白,襯衣都被冷汗浸濕了,趙璿麵露古怪:“你這是怎麽了?”
陳肅搖了搖頭,失魂落魄的進了房間。
盛檀非說的沒錯,他害怕,害怕梁冉冉,與其說他不想承認梁冉冉回來了,不如說他本質就希望梁冉冉不要回來,他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那種奇異的人,對,他隻能說梁冉冉奇異,否則他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
愛情什麽的,在恐懼麵前變得不堪一擊,曾經的誓言成了一個笑話,在嘲諷著他的無用。
“陳肅,你沒事吧?怎麽跟撞邪了似的?”
陳肅猛然回了頭,瞪著趙璿。
趙璿被他看得心頭一凜,有點害怕,卻還是鼓起勇氣扶住他的手臂:“先坐下來休息休息吧,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陳肅沉默。
趙璿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再去找梁冉冉的麻煩了,隻要你不要再想她,隻要你願意陪著我,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的,有什麽困難你跟我說,有什麽事情我們好好的商量,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
她的溫柔撫慰了他心裏的慌亂,撫平了他心中恐懼的波瀾,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趙璿抿唇一笑,坐在他的腿上:“我之前已經給媽媽打過電話了,媽媽說要幫我們挑日子辦婚禮,你想什麽時候辦?”
陳肅張口結舌。
辦婚禮?
結婚?
可他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趙璿也沒想等他回答,就笑著說:“我看要不然等明年吧,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我也不想在大冬天穿婚紗,還是等明年開春的時候,暖和一點了,我們再辦。”
陳肅想了想,點頭:“嗯。”
“對了,你之前買的鑽戒呢?”趙璿張開了手。
陳肅盯著她的小手掌,眉頭皺著說:“幹什麽?”
“給我呀,那是我挑的。”趙璿摟住他的脖子:“怎麽了?還舍不得給我了?你不會還想給她留著吧?你可別忘了,她已經死了,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這個戒指,隻有我能戴上。”
她死了,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
是,她不可能再回來的,回來了,也不是她!
“在行李箱裏。”
“我去拿!”趙璿跳下來,打開他的行李箱翻出來一個藍絲絨的盒子:“我就說,這戒指隻適合我戴,別的人想要戴它,是不可能戴上的。”
她挑的戒指怎麽可能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