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畫
梁冉冉是有恃無恐的。
趙璿沒有逮捕令就不能來抓她,她能問筆錄,但是問筆錄也要看梁冉冉自己的時間,她現在不是罪犯,而是協助調查。
這一等,就等到了梁冉冉晚上收工。
趙璿被迫在樹林裏喂了一天的蚊子,又癢又生氣,但是又不得不跟著梁冉冉——她怕梁冉冉跑了。
晚上回到酒店,洗了澡,吃了飯。
梁冉冉換了一身寬鬆的運動衣,重新恢複了光鮮亮麗,這才不慌不忙的去敲了陳肅的門。
房門打開,出來的卻不是陳肅,而是趙璿。
趙璿隻穿一件如火的睡裙,睡裙隻到大腿,露出的長腿又直又白,性感的樣子和白天穿警服的模樣判若兩人。
梁冉冉打量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大晚上的,她穿的這麽撩人跑到陳肅的房間裏做什麽?
目光越過趙璿落到陳肅身上,所幸陳肅穿戴的很整齊,依舊是白天的那一身衣服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嚴肅的如同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梁冉冉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點,笑著調侃趙璿:“喲,你身材夠好的。”
趙璿擋著門:“你來幹什麽?”
“當然是過來錄口供了。”梁冉冉瞄了一眼她微低的領口,嘖了一聲,小聲說:“我提醒你一句,這山裏的蚊子可厲害,一口一個包,你露這麽多,小心咬你。”
趙璿捂住胸口,悄悄的瞄了一眼梁冉冉,沒了裹胸的束縛,她的好身材畢現,凹凸有致,是那種一看就讓人羨慕的樣子。
趙璿心裏劃過一抹嫉妒,心裏暗道了一聲小妖精,抿了抿唇:“我穿什麽關你什麽事!”
“不關我的事,我錄口供。”梁冉冉對裏麵的陳肅招了招手:“陳警官,走吧,我們去錄口供。”
趙璿愣了一下:“你們要出去?去哪?”
梁冉冉曖昧的答:“當然是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錄口供了。”
大半夜孤男寡女的找個沒人的地方錄口供?趙璿立刻毛了,嚴厲的說:“不許去,陳肅你不能跟她去!”
陳肅起身,拿上紙筆:“走吧。”
“陳肅。”趙璿急忙追了上來。
梁冉冉回頭打量了她一眼,笑道:“趙警官,你不會準備這樣出去吧?小心蚊子把你吃了。”
趙璿垂眸看一眼自己的裝束,這身衣服在這裏自然是沒什麽,可出去就太不正經了,但讓她眼睜睜的看著陳肅和梁冉冉走,心裏又很不甘心。
“陳肅,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就回來。”趙璿說著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
陳肅和梁冉冉對視一眼,徑直上了電梯。
“我們去哪?”
“樓下咖啡廳。”梁冉冉按了一樓。
“咖啡廳?”陳肅不解的看著她:“你準備在咖啡廳跟我聊?”
“錄口供而已,在哪不行。”
陳肅皺了眉:“你隻是想要錄口供?”
“要不然呢?”梁冉冉回頭笑吟吟的說:“難道你還期待跟我發生點什麽?”
陳肅無言以對,電梯叮咚一聲開了。
梁冉冉率先走出電梯。
“冉冉。”陳肅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真的沒什麽特別的話想要跟我說?”
梁冉冉抽回自己的手:“陳警官,麻煩你自重,這人來人往的,拉拉扯扯不像話。”
“冉冉?”
“走吧,就在這邊的咖啡廳。”
陳肅跟著梁冉冉來到咖啡廳。
趙璿緊追著走了進來:“陳肅我不是說讓你等我?”
陳肅沒言語。
梁冉冉要了一杯牛奶:“不好意思,為免得人家說我賄賂你們,就沒給你們要,你們想喝什麽,自己點吧。”
她抿了一口牛奶:“開始吧。”
陳肅沒有動,他神情複雜的看著梁冉冉,她的態度太奇怪了,怎麽忽然對自己這麽冷淡,這和之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想到上次醫院裏的事情,陳肅心裏更不是滋味了,難道她是變了心,所以才這樣對自己的?
趙璿打量了一眼咖啡廳,皺眉問:“為什麽要選這個地方?人多眼雜的。”
“錄口供而已,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梁冉冉無所謂的說。
陳肅立刻說:“可你是女藝人,你不怕被人拍到?要知道警察找你錄口供……”
“正因為我是女藝人才要避嫌。”梁冉冉掃了陳肅一眼:“深更半夜女藝人跟一個陌生男子獨處一室,這話題可太曖昧了,我可不想讓人誤會。”
“陌生男子?”是在說他?
“難道我們很熟嗎?”梁冉冉反問。
陳肅無言以對。
梁冉冉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快點吧,我要困了,明天早起還要拍戲呢。”
趙璿見陳肅不言語,隻能開始詢問,做筆錄。
梁冉冉麵色不改的如實回答。
陳肅坐在梁冉冉對麵一言不發,他聽著梁冉冉條理清晰的講述經過,就像是講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聽著聽著,心髒忽然被揪了起來,很疼。
她那麽的理智,那麽的鎮定,越看越像曾經的梁冉冉。
她以前就是這樣的,不管發生什麽狀況都是鎮定無比的樣子,甚至有的時候連陳肅這個大男人都自愧弗如。
“所以,你就踹了他?”
“他上來抓我,我以為他要意圖不軌,下意識的就踹了他一腳,但我忖著力道,最多踹他個跟頭,不會讓他受傷。”
梁冉冉回答。
趙璿斜睨了梁冉冉一眼,在筆錄上做了最後的記錄,遞給她:“看看有沒有問題,沒問題就簽名,按手印。”
梁冉冉認真讀了一遍,簽上梁冉冉的大名,並且按上手印。
趙璿又確定了一遍,直到沒問題這才說:“好了,筆錄做完了,我們回去吧。”
陳肅卻沒有動,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梁冉冉,她提筆的動作,講述時的腔調都太熟悉了,尤其是她的簽名,梁字的寫法和當初梁冉冉的寫法完全一樣,就連苒苒二字,她也是在寫完了冉冉之後又加上了草字頭。
他問:“你會畫畫嗎?”
梁冉冉古怪的掃了他一眼:“你什麽意思?”
陳肅把紙筆遞給她:“給我畫幅畫。”
“畫什麽?”
陳肅攤開自己的兩隻手,嚴肅的說:“手。”
這是對她最後的試探,隻要她能畫出來,陳肅願意相信她真的是梁冉冉,並且以後都相信她。
梁冉冉沉默的看著麵前的那雙手,五年過去了,那雙手粗糙了很多,掌心多了很多細紋,再不複當年的溫潤如玉,就像她和陳肅一樣,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味道,再不複當年。
“不好意思,我不會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