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突來橫禍
狂風夾雜著雪花漫天飛舞,一聲聲的號角聲格外嘹亮刺耳,響徹雲霄。
奔騰著的馬車突然一陣顛簸,一聲馬的長鳴之後,馬車停了下來,外麵安靜得很是詭異。
本就睡得極不安穩的安若璃被顛簸得清醒過來,耳邊似乎聽到一陣陣刺耳的號角聲,細細一聽,卻是什麽也沒聽到。心裏越來越覺得沒底,像無底洞般往下掉。
身旁的鬱墨棠睡得正香,安若璃笑笑地幫她蓋上了袍子。這才發現,外麵安靜得似乎有些不尋常,不由低喚了一聲,“洛毅。”
“小姐,你和公主不要出來。”洛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異,讓安若璃突地升起不好的預感。
風卷起馬車的車簾,隻一眼,安若璃便不由得大吃一驚,周圍何時來了這麽多的黑衣人?
冷靜片刻,安若璃將鬱墨棠安置好,掀了車簾的一角,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洛毅的額頭有些許的細汗,不知是馬車趕得太急了,還是對這種情況很擔憂。
見安若璃麵對這種情況還能如此冷靜,微微驚愣,瞬間便收起了思緒,也沉了聲道,“屬下也不知,這些人似乎跟了我們一路。”
聞言,安若璃不由蹙了眉頭,打量著周圍的一群黑衣人。看他們的樣子,定是來者不善,隻是,為何要找他們的麻煩呢?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如今得想一下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安若璃看了一眼身後睡著的鬱墨棠,低聲問著洛毅,“你有把握對付幾個?”
洛毅略微思忖,隨後無奈道,“屬下不清楚他們的武功修為,但是對付一半人數應該還是可行。”
安若璃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有些後悔沒讓洛毅多帶些人,她又怎會料到會攤上這檔子事呢?
如今,進退維穀,如何是好?
安若璃緊抿了唇,身邊的空氣逐漸轉冷,寒冬料峭,劍拔弩張。她狠了心,既然硬拚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放膽一試,或許還能拚出條生路來。
她冷靜地在洛毅耳邊嘀咕了一陣,見洛毅終是答應了下來,這才稍微安心,就怕他這狂傲的心不願做這落跑之人。
空氣似乎有些凝滯,眼前的黑衣人突然緩緩地動了身形,而後迅疾地衝向了他們。
“就是現在。”安若璃瞄準時刻,高喝一聲。洛毅的馬鞭也適時地抽打在馬的身上,馬兒吃痛,瘋狂地奔跑了起來。
眼前的黑衣人顯然沒有預料到他們的動作,不由急速向兩邊散去。然而沒過多久,便已回過神來,對馬車窮追不舍。
馬車的劇烈顛簸讓鬱墨棠驚醒過來,還沒清楚怎麽回事,馬車便一個趔趄,馬車陷入雪地裏,馬兒脫離了韁繩,飛奔而去,瞬間便消失在皚皚白雪裏。
“姐姐。”鬱墨棠驚慌地喚了一聲,手緊張地抓住了安若璃的手。
安若璃的臉色逐漸蒼白,大冷的天竟滲出豆大的汗珠,她緊緊地握住鬱墨棠的手,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棠兒,等下尋個機會,你便跑,知道嗎?”
鬱墨棠一臉惶然,還待細問,卻被安若璃拉著踉蹌地走出了馬車。
周圍的景象讓她不由驚呼出聲,滿眼的驚慌失措。
洛毅將她們圍在身後,費力地與每一個襲來的黑衣人糾纏在一起,刀光劍影,看得她們二人皆是一陣心寒。
隻專注著前麵的二人並沒發現後麵襲來的危險,待安若璃察覺到時,已是無處可退。她猛力地推了鬱墨棠一把,落下的劍將她的衣衫劃了一道口子。
“姐姐。”被推倒在地的鬱墨棠驚呼一聲,起身便想朝安若璃奔去。
“不要過來,快跑。”安若璃費力地躲避著襲來的劍,心思卻百轉千回。
此人似乎武功並不高,劍也使得不是很熟練,但卻招招不留情,似乎對她恨之入骨,定要她死。
蒙著臉的黑衣人,隻剩一雙充滿仇恨的眼裸露在空中,揮著的劍毫不留情。安若璃的長袍已是破碎不堪,幸得她穿得厚,才為讓劍傷了她分毫。
洛毅疲於對付其他人,無暇抽身去幫安若璃,鬱墨棠此時也被一個黑衣人襲擊,步步驚險。
安若璃在地上翻滾著,後背不禁撞到一棵樹上,直疼得她齜牙咧嘴。抬頭望去,卻看見已是襲來的劍,下意識地伸手去擋。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隻聽得一陣刀劍落地聲。安若璃睜開了眼,卻看到一個人身形快速地對之前追殺他們的殺手耳語一聲,便隱沒在雪地裏。
其他的殺手快速地隨了那人的背影而去,安若璃麵前的黑衣人雖是滿臉的不甘,卻還是憤恨地轉身離去。
三人俱是疑惑,卻也未敢多留,急忙攜了手離開此處,擔心他們會去而複返。
安若璃有些慶幸,三人身上都沒什麽傷,隻是洛毅身上添了幾道淺顯的傷口,倒也並無大礙。
因是馬車已壞,在這茫茫的樹林裏也無處購買,他們三人隻得步行前往,所幸的是,他們離目的地已是不遠了。
漫天的飄雪讓他們走得極為困難,一不小心便會陷入雪堆裏摔倒在地。連日的風餐露宿,讓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是蒼白。
在他們終於快要支持不住之時,終於讓他們看到了一個小鎮。洛毅說,路過這個小鎮便到了兩國的邊界。
三人已是疲憊不堪,饑餓難耐,也顧不上其它的了,找了一家客棧,飽餐了一頓便疲憊地沉沉睡去。
昏暗的房間裏,響起一道男聲,略帶滄桑,“為何不讓我殺了她?”
“現在還不是時候。”另一男子淡淡地說道,冷冽的話語讓剛才還不滿的聲音噤了聲。
“放心,她的命是你的。待她助我們傾覆天下,再殺她也不遲。如今,你且注意著宮內的情形,莫要出了差錯。”男子勸慰道,聲音卻依舊很是清冷。
“是。”滄桑的男聲隱沒在黑夜裏,帶著滿懷的不甘和怨恨退出了房間。
房內微弱的燭光映襯著那男子的臉,隻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輕蔑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