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夢醒人散
第一百一十二章夢醒人散
路琳琅悠悠轉醒，她看了眼周圍陌生的環境，奢侈華麗，美不勝收，卻到處都顯示著和自己的格格不入。
她沒有動，就隻是睜著眼睛，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良久，他看向那扇大大的落地窗，陽光照進來，反射到地麵上，有些刺眼，她轉過頭去，太陽仍舊是太陽，而他們終究還是辜負了。
房門被打開，路琳琅心中一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準備裝睡。
亞瑟走近，坐在床頭，看著裝睡的路琳琅，口中忍不住調-戲，“既然睡著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說完，他伸出爪子，裝出要偷襲他的樣子。
路琳琅驚嚇，她趕緊從床上坐起，逃到床腳。
亞瑟看了心中一樂，“琳琅，你至於這麽怕我莫？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你？”
路琳琅不想看他，她的語氣有些嚴肅，“亞瑟，麻煩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們又不熟。”
“不熟？”亞瑟的表情很危險，“你是說咱們不熟？”
路琳琅聽出他語氣裏的不快，但他依舊說道，“亞瑟，你的傷既然好了，”他望了望這個房間，“也住上了這麽好的一個房子，那麽，請你從我的房子裏搬走。”
亞瑟湊近他，“搬走，立馬搬走。”
路琳琅呼吸一滯，但他很快平複，“這就好，你盡快，不然我很不方便。”
亞瑟笑的欠揍，“我會搬走，但是還要帶走一件東西。”
路琳琅看著他，終於點頭，“可以。”
亞瑟哈哈一笑，“還以為要很麻煩，結果你這麽容易就答應了，那我們說好了，你立馬搬進來，我們倆開始人人豔羨的小兩口生活。”
路琳琅愣住，但隨即反應過來，他指著自己，“你要帶走的東西是我？”
亞瑟點點頭，“不然呢，你以為你那小房子裏除了你還有什麽能讓我留戀的東西。”
路琳琅心中忽然有些難受，他坐穩身子，正色道，“亞瑟，我想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倆，到此為止。”
亞瑟一頭霧水，“什麽到此為止？琳琅，你在說什麽胡話？”
路琳琅有一大堆措辭，但她看著亞瑟的臉突然有些語塞，他垂下頭去，不想看他的眼。
亞瑟聯想到昨晚的事，突然也是端正了臉色，“琳琅，你是為昨天的事跟我提分開？”
路琳琅垂著頭，不語。
亞瑟看她的樣子，馬上就明白了，他跟她解釋，“琳琅，我昨晚做的事對你來說，可能有些殘忍，但當時情況緊急，我若不出手，死的就是我們，並且。琳琅，你不要良心不安，動手的是我，他們是壞人。”
路琳琅抬起頭，終於正視他，眸子裏突然有一絲閃亮，“那你是好人嗎？”
亞瑟看著她，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是好人嗎？
他回想起自己的種種，好像不是。
終於，他開口，神情閃過一絲哀傷，“琳琅，對不起，我也不是好人。”
路琳琅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的滑落，“所以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亞瑟將她擁進懷裏，語氣有過一絲慌張，“琳琅，我對別人來說，不是好人，但是我對你，是真的愛，所以，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路琳琅搖搖頭，情緒有些崩盤，“亞瑟，你不會明白的，你跟我，一黑一白，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手上沾了那麽多人的鮮血，難道不會良心不安嗎，”她抹了一把眼淚，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語氣有些激動，“不然亞瑟你就此停手好不好，你去自首，無論你判多少年，我都會等著你。好不好，亞瑟？”
亞瑟抱著她得手有些顫抖，他何嚐不想回頭，隻是，從霓雲裳收養他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是個劊子手的身份，這麽多年的殺戮，身上的血腥之氣早就已經讓他作嘔，隻有，隻有，麵對路琳琅的時候，自己還能暫時忘記自己的身份。
隻是，一切不過都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罷了。
他想洗白，隻怕過了霓雲裳那關，也過不了自己的關卡，因為這麽多年，自己早就習慣了這種感覺，已經化如骨頭裏，再也掙脫不出來了。
亞瑟沉默讓路琳琅明白了她的選擇，她掙脫出他的懷抱，“亞瑟，既然我說的你不同意，那咱們就沒什麽可談的，所以，再見，你忘了我，我也會忘了你。”
路琳琅說完便想下床，亞瑟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臉上閃過一絲受傷，“忘了？你說的真容易，你能輕易的忘了我，可我怎麽忘記你？你說，你要我如何忘記你。”
他鬆開了他，抱住腦袋，表情痛苦，“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即使你看到了我的一切，也會選擇拉住我的手，可我還是高估了你，你和別人一樣，都不想到我的世界裏來，因為我的世界沒有光對不對，我知道，我都知道。嗬嗬”
亞瑟的喃喃自語讓路琳琅心中揪痛，但她沒有選擇過去，而是站在一邊，冷淡的說道，“亞瑟，人都是自私的，我為什麽要舍棄我本該光明的世界，墜入黑暗裏去陪你，你那裏，隻有你自己一人，做人不能太自私，你的黑暗本就是你一手造就，現在何必又搖尾乞憐，”她看了他一眼，眼裏閃過一絲悲痛，但亞瑟並沒有看到。
“所以，我不會過去，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不要再見了。”
說完，她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快步走向房門，逃似的。
亞瑟終於抬起頭，神情不再哀傷，而是一臉狠絕，“路琳琅，從此之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你這張臉，我真是厭惡至極。”
路琳琅腳步頓住，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留下來。
也許是她太過於懦弱了，糾結於過去不能放下，不肯朝前看，隻會緊緊扒住過去，自己偷偷舔舐自己的傷口，隻是，她一想到自己父母的死，心底對他們這類人滔天的恨意就彌漫了出來。
他放不下自己的過去，同樣她也放不下。
所以，亞瑟，再見，就當做場夢，夢醒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