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狗咬狗窩裏反?
天地被籠罩著一層肅殺的凜然之氣,風吹竹林搖擺,七彩光暈相互撞擊散發出耀眼刺目的光芒,幽洛看著兩個戴麵具的兩人打得熱火朝天,心中疑慮萬千。
捉摸不透這又唱的是哪一出,那個戴著靈狐麵具的男人冷淡的開口對南詔國師說道:“多年不見,你身手倒還不見增長,隻是卑鄙無恥的功夫倒是見長了。”
冰冷戲謔的聲音,夾雜一絲不屑一顧,看來兩個人是舊相識了,曾經交情還不淺。
“冷夜寒,你不好好守著你那活死墓,沒事出來倒騰什麽!”
南詔國師的聲音盡是被破壞好事的怒意,卻又透漏著深深的無可奈何,手中的飛快的捏訣對抗。
“莫問,鎮魂玉的主人我還要借用一次,此次你若罷手,我們還有情誼可說,待我辦完大事,你再去取,我們兩不相誤。”
冷夜寒冷漠的語氣透露著絲毫不退縮的威脅,兩人相隔甚遠,兩個人指尖都泛著耀眼的金色光芒,幽洛一看,這光球要是再炸在一起,整座山恐怕都要被燒掉。
隻見南詔國師莫問倏地收回了手中的光點,麵具下神情微動,眼眸流光逆轉:“冷夜寒,記住你說的話,我希望下次你不要再阻攔我,不然我就跟你拚命!”
話音未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幽洛隻看見南詔國師突然不見了,隔得太遠,卻不知道他們之間交談了什麽。
戴著靈狐麵具的冷夜寒眼裏深藏著寂落,詭異的身影一陣風掠,倏然消薄的笑意,多少年沒有走出那座冰城了,十年獨立寒秋,醉臥山林深處,獨守冰墓。
幽洛隻見那個月光之下的男人深邃的就像是黑夜一樣寂寥,而這種沉寂,是那麽孤獨,似曾相識的背影。
皎潔的月光下,風鼓吹著麵具男人垂在鬢邊的發絲,寬大的袍子在風中獵獵,隻見他一步一步緩緩的朝幽洛他們走來。
隔著一張麵具,無法看清的他的神情,此刻,他的眼底是一片漆黑,那深邃的黑讓人疑心是不是墜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洞,抓不到半分的情緒。
幽洛轉過頭悄悄問溫庭筠:“廣兄,他是你們的朋友嗎?”
“不是。”
溫庭筠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了,修真流一向在雲霧山修習,與凡人從來井水不犯河水,而今次南詔為什麽會湧出一大批的修真人。
難道鎮魂玉真的已經出世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麽皇上的病豈不是有更快的方法治好了。
幽洛眉毛一挑,不是他的朋友那會是誰,眼光看向一旁的言朽:“言朽,你朋友嗎?”
言朽無奈的丟一個白眼給幽洛,仿佛是在說:我要是有如此牛逼哄哄的朋友,還需要背負血海深仇忍辱偷生到今時今日嗎?!
皺著柳眉,幽洛手扶著滿是胡子的下巴,向前走了一步,感激的向對麵剛剛停下腳步的冷夜寒作揖謝道:“多謝救命之恩!”
冷夜寒麵具下的俊臉輕輕一笑,隻是那雙黑色的瞳眸依舊冰冷,毫無溫度,像是來自地獄的冰寒,他的眼光看向幽洛身旁的言朽,再次笑了笑。
“我既救了你們,是不是應該報答報答我啊?”
冰冷的聲音卻總是感覺著有一股調笑,幽洛看著那張狐狸麵具,心下一笑,不愧是隻冷狐狸啊,這麽厲害的身手,卻跑來向自己討要報答,出手不富庶一點,豈不是很沒義氣?
“言朽,去把攝神鞭拿過來。”
“壯士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這攝神鞭乃天地神器,就贈予您了!還望笑納!”
“喔?”
冷夜寒眼裏終於閃過了一抹笑意,這個小兄弟真是有意思,他定是知道了攝神鞭的契約之事,隻當它是一條普通的鞭子,還借花獻佛來討好自己。
等言朽拿來了攝神鞭,幽洛便恭敬的遞給冷夜寒,通體漆黑的鞭子忽然閃過一抹銀光,轉瞬即逝,若不是眼疾之人,是不會發覺這種異變的。
冷夜寒笑著接過攝神鞭,手指拂過那涼涼的鞭身,暗暗念了一個訣,通體黑色的鞭子突然神光流轉,籠罩在幽洛的周身,頓時散發著七彩光芒。
長鞭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圍繞著幽洛的身體旋轉,吹起她柔軟的發絲,衣擺翻飛,言朽震驚的看著她周身的光芒,像是仙人下凡一樣,大放異光。
溫庭筠的神色就淡然了很多,雖然很少見過修真人士在大唐走動,但是書上所記載的他一字不落的看過,對於此刻的景象也不過是好奇,為什麽攝神鞭會被這個神秘人催動。
幽洛隻感覺有什麽東西鑽入自己的體內,丹田一股熱流竄過,身邊都是刺目的光耀,過了一會兒,周身光芒散去,黑色的鞭子恢複了原本的漆黑。
“好了,攝神鞭已經與你產生契約了,從此這鞭子隻有你能使用。”
冷夜寒清淡的說了一句話,接下來做了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動作,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一根金絲線延展而出,從溫庭筠的懷中抽出了那本上古醫書。
然後,將言朽攔腰抱住,退出了三尺之遠,接著迅速轉身像竹林深處飛去,一係列的動作和行為不過幾秒的時間,冰冷的空氣中隻餘下他遙遠的聲音:“若要救人,明天落日之前來寒雪山,闖過浮生陣,就將他毫發無損的還給你。”
“喂,你把言朽還給我!”
幽洛追著朝凝成一個小點的背影大喊到,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言朽被帶走,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措手不及的戲劇根本搞不清楚目的何在。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幽洛站在原地氣喘籲籲的,溫庭筠和李義山二人一個輕功飛身落在他的身側,溫庭筠看著站在旁邊快斷氣的人,問道:“你為什麽不用輕功?”
幽洛撐住雙腿,吐著舌頭轉頭看向溫庭筠,眼裏滿是焦急,便又很快收了回去,喘著氣回道:“一時間忘記了。”
幽洛的輕功是半路出家學到了,習慣了奔跑,一著急就會被逼得跟狗似得狂奔逃命,卻總是忘記了輕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那人似乎是衝著你來的。”
溫庭筠看著白色輕煙繚繞的竹林盡頭,徐徐的開口道,俊美的容顏依舊從容不驚,從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就沒有感覺到敵意,一直在相助,到最後倒戈挾走言朽,依舊捕捉不到任何的壞意,仿佛隻是擄走他去敘敘舊。
“我看出來了,走吧,明天日落之前必須到寒雪山。”
就在幽洛回轉身準備回到馬車的時候,身後又來了一群裝扮怪異的人,她已經措手不及的失去了言朽的蹤跡,如今又來一群怪胎,正好撞到了槍口上。
她猛的抽出攝神鞭,長鞭摔過,地上猛地出現了一條裂縫,那狹小的細縫一直龜裂到來人的腳下,隻見為首的那個人冷峻不驚的看著震怒的幽洛。
“說,你們是衝著什麽來的!鎮魂玉不在老子身上,這攝神鞭老子本想誰要送水的,但是我當下心情不好,你們都別惹我,不然我跟你們品格魚死網破!”
為首的人容顏淡漠,長發飄逸,完全無視幽洛的河東獅吼,隻是移動著步子走向幽洛的方向,薄唇輕輕念著什麽。
終於腳步停留在了幽洛的身前,伸出手,忽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冰冷的氣流竄進身體,和身體那股灼熱相撞,最後煙消雲散,好像兩者相溶了一般。
幽洛憤怒的瞪了一眼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帥臉,手下使勁的想要掙脫,卻一直被他扣住,正欲破口大罵,對方卻已經鬆手。
不留下任何的痕跡,不留下任何的話語,像一個不小心撞上人的過路,來不及說一句道歉,就匆匆離去。
幽洛莫名其妙的看著遠去的一行浩浩蕩蕩的人,心中的不解困惑猶如千萬頭雄獅咆哮而過,心下這般想著,便已經咆哮了出來:“誰特麽站出來個人來給我說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溫庭筠也是腦袋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個看似普通得就像是一粒塵埃一樣的草莽,為什麽會惹上那麽多修真界的人,於是好心替他解答道:“我也想不明白,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剛才那個南詔國師和戴靈狐麵具的男人,以及方才那群人都是修真界的。”
“修真界?道士嗎?”
“可以這麽說,但是不全是。最初的時候,隻是一群道士修長生術,後來終於有人大成了,修得淺薄仙術,便開辟了雲霧山,眾多凡人慕名而去。自此之後,雲霧山成為了修真人士的家園,雲霧山顧名思義藏匿在雲霧繚繞的海市蜃樓裏,未經仙祖批準,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山,更不允許以仙力,擾亂人間秩序,否則會被視為叛徒誅殺。”
“喔……搜噶……”
幽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再一次咆哮道:“既然如此,他丫的來擄走我的言朽做什麽啊!?”
“不知道……”溫庭筠搖了搖頭,那個人不但擄走了言朽,還搶走了上古醫書,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物,實在參不透,他要做什麽。
隻能按照他說的,去寒雪山,才能找到一切謎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