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雞啼破曉之際，易羅與君王一起來到了鹿台之上。迎著晨風，宛然立於鹿台之巔。


  天色依然很暗，宛似隔著一層輕紗般朦朧。君王壓低了聲音說道：“這裏的日出最為美麗，比起峨眉的佛光也絲毫不遜色，平常沒什麽時間，今天要好好陪陪你！”


  “你國務繁忙，不必陪我的，我一個人也很好！”每天不論君王如何忙碌，總不忘抽出時間來陪自己。


  君王指著驀然泛紅的東方，低聲道：“快看那邊！”


  易羅順著君王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層層陰雲之後，一抹殷紅似燃燒的太陽，正露出一道細細的光影，光影雖不甚明亮，但卻染紅了半邊天，和天地間滾滾如浪的雲海。一時之間，天上，地下，城郭俱成一片翻騰如沸的紅彩！此時的天空，正詭異的變換著各種顏色，金黃，橙黃，朱紅，轉而赭紫，一朵彩雲飄過，染著朝陽的光輝，為自己鑲上一道金邊.……

  初露的旭陽，一點點，一點點的冉冉上升，終於，太陽像是自雲層間蹦出來似的，整個的露出笑臉來，顏色也由赤紅轉為橙紅，接著緩緩換為溫暖的金黃。


  霎時，金黃的陽光，仿佛就向大地撒落了一曾金粉似的亮了起來，遠山近嶺連同整個朝歌城完全被籠罩在這片絢爛的金黃之中。著宛如財富一般的夢幻色彩，閃爍出千萬道醉人心神的耀目光華，躍動的金光，令易羅幾乎為之屏息。“歎為觀止！”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震撼，這是造物者對天地萬物所用的點金魔法！


  君王摟著易羅歎道：“真美！孤王覺得這裏的日出比峨眉的佛光要美上千萬倍！你看它像不像一片琉璃海！”


  易羅笑了笑：“我覺得比較像君王您的金庫大開！”


  “金庫大開！虧你想得出來，哈哈-——還真像！”君王也不禁為易羅這個念頭感到好笑。“如果在這裏建座金屋！那豈不是同這日光交相輝映！”君王突然有了這樣個念頭，並將它記在了心裏。


  許久易羅將眼光轉到了君王身上，金色的光輝在它身上罩了一圈暈圈，讓他整個人莊嚴得像個神砥一般，著一刻，易羅隻覺得他是天，是地，是強，是大，是依，是靠，是她的宇宙，是差遣它命運的王，是她鍍金萬能的神。


  “幹嘛這樣看著我！”君王點了下易羅的鼻頭，十分寵溺的說道。


  “我——我-——”易羅看著君王，口裏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他本是一國之君，該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他本可以享受無數的女人，可是他卻沒有，他對她癡情得近乎癲狂，除了自己，他幾乎成了不近女色的清教徒，天天都宿在錦屏小築，雖然他封了非雲，及思雨為妃，但卻從來沒有臨幸過她們，都說男人見一個愛一個，喜歡獵奇，容易厭舊，可他呢，他的狂傲，他的孤高，他的所作所為，一切都讓她難以捉磨。


  君王望著易羅，那裏海不明白她在想什麽：“孤王明白你的意思，孤王當初吧你奪到手，確實隻是為了貪圖一時之樂，但相處下來，孤王才發現，孤王真的是愛上你了，不能沒有你啊！你想的不錯，自古帝王，很少有用情專一的，大多是朝秦暮楚，見一個愛一個，在遇到你之前，孤王又何嚐不是那樣，先後有了楊妃，皇後，裴妃，玉妃。孤王雖不厭舊，但卻也喜新啊！可是命運的機緣卻把你送到了我身邊，我們注定是要相戀成一對的，自從你入宮以後，孤王就認定，你是能與孤王共度百年的女人，孤王非要得到你不可！”


  君王的話讓易羅不得不為之感動，但心裏卻始終還有些執拗的想在試探些什麽：“我隻是覺得，你是一國之君，妃嬪眾多，你有權利今天寵這個，明天再愛那個的，再說了，你不是說自古帝王沒幾個是用情專一的嗎？你對我，大概也隻是一時的興趣吧！你又何必這樣對自己呢！”


  “自從我們在一起後，孤王對你的愛與日俱增，即使是朝夕相伴依然還是覺得親不夠，愛不夠，你就是孤王的另一半生命，自從你來到孤王身邊以後，孤王就沒有在碰過別的女人，孤王心裏想的是與你白頭偕老，永不分離，你知道嗎？”


  “你白頭偕老，永不分離！.……你白頭偕老，永不分離！”當初那個男人也曾對自己說過，可他卻在轉身之際就食言了，易羅不眾多自己是不是還能在相信這樣的話，但至少，在這一刻，易羅心裏是感動的。在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奪眶而出。來這裏一年多了，她早已學會控製自己各式各樣的情緒了，可在這個時候，他還是流淚了。“女人天生就是善感的動物嗎？”


  “不要懷疑我所說的！難道我所做的這一切還不能使你明白嗎？我是真的不能沒有你啊！”君王再次收攏自己的手臂，“她的美，開在這個世界裏，無遮無掩，亦無法掬在他的手心裏，所以，他隻有將她輕輕藏起，不讓別人看見，如今她在他手心裏開了花，開得鬱鬱蔥蔥，好不美麗，這一切不都是他細心嗬護所換來的結果嗎？”


  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他的情，他的愛，他的一片赤誠之心，這一切，第一次讓她在愛與被愛的決擇上感到內疚，她想不明白，隻見當初是何等心腸，怎麽忍心傷害亦個這樣深愛著自己的男子。好在她現在醒悟了，雖然有點遲了，但好在沒有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