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五年之殤

  第387章五年之殤


  黑暗在布帶鬆開的一刻四散消失，眼睛裏刺入光線視線先是模糊朦朧，隨即慢慢變得清晰了。


  定睛細看，自己站在高山之上，山巔的風有些寒冷。安盈冉抱著臂膀，怎麽回憶都想不起來，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安盈冉一臉迷惑，皺著眉頭，問道：“這裏……我不曾記得我來過……”


  玄千殤是個細心的，他料到這裏風大，冷了些，特地準備了外袍，即刻披在了安盈冉身上。然後指著地麵上鼓起的小土丘，說道：“知道那是什麽嘛？”


  “墳？”安盈冉嘴裏幾乎驚叫著說出這不可思議的答案來，她還是不明白，來這墳頭幹嘛？墳頭的草長的極高，隨著風搖曳著，沒有墓碑，隻是那一座土丘。安盈冉想不到，還有誰會葬在這裏，連個墓碑也沒有。


  玄千殤從馬背上取下酒來，然後倒了兩杯，拉著安盈冉坐下，指著墳，緩緩說道：“猜猜，這是誰的墳？”


  “你的什麽好友？”安盈冉以為又是一段蕩氣回腸的故事，然後試探著問了句。玄千殤搖頭，回答道：“這，是你的墳！”


  “我的？”安盈冉挑眉，驚異看著玄千殤，一臉得不可思議，眼神隻露出三個字來：“不可能！”見玄千殤不回答安盈冉又補充了句：“我活得好好的，哪來的墳？莫非是你提前替我準備的？”


  玄千殤忽然嚴肅起來，說道：“小冉，在我的記憶裏，你足足消失了五年……你死了五年……在我的生命裏，你缺失了五年……五年。”玄千殤忽然傷感起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失魂落魄，宛如行屍走肉的歲月。那是他此生最痛苦的時候。他的母親死時，他不過不懂事的少年，心裏隻是覺得空虛，沒了母親，少了什麽，卻也來不及悲痛。所以，安盈冉的離開，無疑成了玄千殤記憶裏最痛的一部分。他痛得，如今回憶起，還渾身發涼，痛到如今回想，還是後怕不已，痛得仿佛整個靈魂從身體裏撕裂般的抽離。玄千殤不敢回憶，卻又不得不回憶，他竟忍不住得咬緊了牙關，吸了一口冷風，閉上了雙眼。


  安盈冉說道：“那五年……你如何過得？”這問題，安盈冉沒有問過，但她該問，她想知道，因為，那五年，她亦過得心碎神傷。


  玄千殤說道：“我醒來時，見你最後一麵，就是你墜下臨月樓那一瞬。那是我足足五年的夢魘……我看見鮮血淋漓的你，氣息奄奄，躺在魏伯軒的懷裏，我想抱你，想叫醒你，可我好無奈，隻能看著你被魏伯軒抱走，消失了。”玄千殤不由自主得抬起雙臂，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安盈冉跳臨月樓的那天。仿佛安盈冉那鮮血淋漓的模樣，就在他的眼前，他還在努力，把安盈冉拉回來。


  “然後呢？”安盈冉不敢問……卻還是忍不住問了。


  玄千殤吸了一口涼風，大口飲酒，可心中的悲涼，酒再如何滾燙，也無法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