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此人份量重大
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樣一種地步。敢情這派出所和,竟然同穿一條褲子!我和楊麗娜明明是受害者,卻成了擾亂社會治安酗酒滋事的罪魁禍首!
我義憤填膺地望著四名警官,和兩名的敗類,拳頭攥的咯咯作響。楊麗娜也不遺餘力地將這件事情的真實情況,站起來重申。但是派出所警官們先入為主的思維很可怕,他們總是潛移默化地站到胖子和一邊,儼然成了和黑惡勢力的保護神。
更加意外的事情,還在後麵。正當我們在會議室裏爭論孰是孰非之際,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腳步聲的旋律,聽了讓人心碎。我驚愕了一下,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的判斷沒錯,片刻工夫,會議室門被推開,兩個人身穿便衣走進了會議室。
楊麗娜驚的叫出聲來,我隻能在心裏暗暗叫苦!
這二人,一個是派出所張所長,另一個,竟然是特衛局薑副局長!
張所長,竟然把薑副局長請過來了!
看來,他剛才所言不虛。這個張所長,竟然果真是特衛局的轉業幹部。我在心裏大罵著他的卑劣行徑,卻又不得不乖乖地站了起來,衝薑副局長問好。楊麗娜也如受傷小鳥一般,跟著站了起來。
胖子和領班相視了一下,張所長將薑副局長領至會議桌前,做介紹道:這位是中央特衛局,薑副局長。
幾位警官一驚,紛紛站起來問好。胖子和領班也感覺到了此人份量的重大,也跟著站了起來,點頭哈腰,嘻嘻作笑。
而薑副局長卻沒有多看我和楊麗娜一眼,隻是旁若無人地坐了下來,自言自語般地道:這會議室不錯,比我們局裏的會議室還要高級!
張所長笑道:哪裏哪裏。
轉而他又開始介紹起薑副局長來:薑副局長,是我當兵時的老排長。今天我請他出山,一是想敘敘舊,二是……
薑副局長輕咳了一聲,示意讓他不要說的太透。張所長及時收住了後話,接著道:薑副局長,少將軍銜,共和國將軍。今天相當於,相當於微服私訪,微服私訪!
眾人聞聽此言,更是驚詫至極。‘將軍’二字在一般人心裏,如同神話一般神聖。今日見到張所長帶了個少將過來,在場的幾位警官受寵若驚,就連胖子和的內保領班也是瞠目結舌。但是實際上,這些人暫且還不知曉薑副局長和我之間的關係,隻不過,也許他們能隱隱約約地猜測出一二三來。
一名共和國將軍的威力有多大,當薑副局長坐在會議桌前的一刹那,就注定了現場已經潛移默化地以他為中心。薑副局長環顧四周,將目光定格在我身上:李正,你給我說一說,今天晚上是怎麽一回事。
我站了起來,將今晚一事如實道來。
薑副局長微微地點了點頭,橫眉瞧向胖子和領班隊長:是這麽回事嗎?
胖子和內保領班臉上直冒冷汗。胖子顫顫續續地道:領,領導。今天晚上的事情,全是誤會,全是誤會!
內保領導也陪笑道:對對對!不打不相識!領導,這件事我們不追究了,不追究了。
薑副局長猛地一拍桌子:你們真是大言不慚!追究不追究,你們說了算?
他扭頭瞧了張所長一眼:老張,現在我還算不算是你的領導?
張所長一怔,趕忙自嘲道:算!當然算!雖然我早就離開現役了,但是退役不退色,你永遠是我的老同誌,老領導,老戰友。
薑副局長又問:那我說話還好不好使?
張所長道:好使,當然好使。
薑副局長微微地點了點頭:按理說咱們特衛局不應該插手地方上的事務。但是通過今天一事,我感覺到了地方治安方麵的混亂。你們公安係統的職能,表現的不是十分明顯。有些個害群之馬,肯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你們是人們心目中的保護神,是人們安居樂業的寄托,上唱個歌,都能遭此橫禍。幸虧受害人有點兒本事,要是換了常人,是不是得被那些地方惡霸們打斷腿甚至要了性命?
張所長道:老領導說的是!說的是!
薑副局長又一拍桌子,指著胖子和領班隊長罵道:我告訴你們,今天的事情還不算完!張所長要是治不了你們,我特衛局出麵治你們!大不了我給公安部打個招呼,看看你們還能怎麽個興風作浪法!
解氣!我在心裏暗暗給薑副局長拍手叫好,卻忽略了這表麵現象掩飾下的隱患。
事情到了這種程度,我已經初步猜測出幾分端倪。想必是那家勢力強大,甚至與政府部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當地派出所辦不了他們,張所長在了解到我們的身份之後,便請來了特衛局薑副局長助陣。這樣一來,有特衛局領導撐腰,張所長無疑是狐假虎威了一把,硬生生地提高了幾分威信。
在薑副局長將一方痛斥了一通之後,張所長又虛張聲勢地發表了一番感慨:特衛局薑首長的話,讓我覺得很慚愧。我老張捫心自問,雖然在崗位上也幹了不少實事,但是也有很多事情辦的不夠漂亮,有畏首畏腳的現象!今天當著老領導的麵兒,我在這裏放出話來,堅決做好人們的保護神,堅決與黑惡勢力做鬥爭!
我頓時一愣!敢情這是在調解當事人呢,還是在發表就職演說?
不過轉而一想,也不難感受到張所長的良苦用心。這是一個關係網縱橫的社會,俗話說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大,想在北京立住足,必須得打通黑白兩道。像這種娛樂場所,倘若在政府若沒有後台,恐怕很難支撐下去。興許這位張所長見的場麵多了,對付娛樂場所裏那些有著硬朗後台的狠角色,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我這次事件的發生,讓他有機會請到薑副局長出山,來了一次狐假虎威。特衛局與公安部算是兄弟關係,一個是軍方,一個是警方。雖然特衛局一直處於保密狀態,但是在北京誰人不曉得特衛局的威名?因此薑副局長往派出所一站,將會給整個派出所的所有幹警,包括張所長在內,注入無窮的精神力量。隻不過,這樣一來,我的處境就慘了!表麵上看,薑副局長頗有護短的嫌疑,替我和楊麗娜出了口氣,教訓了真正的尋釁者。但這畢竟是對外,作為特衛局領導,他薑副局長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人受辱。但是此事一了之後,回到特衛局,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這就相當於抗戰時期的國民黨和共產黨,在遭受日本侵略之際,兩黨攜手禦敵。但是日本鬼子一滾蛋,國民黨馬上就開始打著‘剿匪’的名義,跟共產黨開戰。隻不過,我李正隻是一個小小的警衛隊隊員,雛翼未豐,我是斷然沒有足夠的勇氣跟一位將軍抗衡的。我隻能逆來順受,接受命運。
薑副局長和張所長轟炸完之後,其他四名幹警,也紛紛效仿,嚴厲地斥責了一方的惡劣行徑,並表示要嚴肅處理,為人們營造一個安全祥和的社會環境。
完之後,薑副局長被請到所長辦公室,喝茶聊天。我和楊麗娜這才騰出時間來到洗漱室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
然後我們被那位女幹警請到了她的辦公室裏,女幹警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些外傷藥,親自幫我和楊麗娜塗了塗。一邊塗女幹警一邊問:你們薑副局長,還這麽年輕哩。
我敷衍地道:不年輕了,已經。都五十多了。
女幹警道:那也年輕。我要是在五十多歲的時候,能熬到他那個位置,該多好。
我笑道:官迷!
女警官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這女警官還挺天真!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能保持住這麽一份上進心,難得!
臨走的時候,女警官還和我互留了電話號碼。回去的時候,薑副局長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的奧迪6在前麵引路,我載著楊麗娜緊緊跟上。
首都的夜,給人一種特殊的感覺。夜已深,霓虹燈卻交替閃爍,訴說著夜的曖昧與思念,也映襯著北京這座大城市的繁華與喧囂。喜歡夜生活的人們,或乘車或步行,穿梭在大街小巷,他們注定是這座城市的擁有者和創造者,為首都增添了數不盡的活力與想象。
在寬闊的馬路上行駛,不管我怎樣加大油門,再快的速度也掩蓋不住我的渺小。但是坐在副駕駛上的楊麗娜,卻讓我覺得,我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至少,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小世界。
打開天窗,細風柔柔地鑽進車裏,何等愜意。像是風在傾訴,像是情人的耳語。我幾乎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衝動,騰出一隻手,去觸摸楊麗娜的小手。她羞怯,俏眉輕皺,風情萬種。她身上的清香很快便在車裏散發開來,讓我忘記了車裏香水盒的味道。我終於明白,世界萬物沒有永恒,隻有思想,隻有愛。我沉浸在這種曖昧的氛圍中,自施陶醉。楊麗娜那天使般的容顏,注定會傾倒我的一生一世。
我眼睛的餘光,瞟見楊麗娜的發絲,被天窗外麵透進的柔風撩撥了起來,撲散出陣陣清香。我忽覺虛幻,忽覺真實。在這一瞬間,我仿佛明白,愛本身就是一種真實與虛幻的結合,因為虛幻,你才會覺得更美好;因為真實,你才會感到出切切實實的溫情。
駛到一處紅燈路口,等綠燈之際,我扭頭問了句:麗娜,為了我,也為了你的事業,留下來吧。
楊麗娜微微一怔,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輕輕地抓撓了兩下:我對你,真的那麽重要嗎?
我道:在我心裏,你已經融入我的生命,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沒有你的世界,該有多可怕?
楊麗娜羞怯一笑:油嘴滑舌!
我強調道:是真話。
楊麗娜道:我,我也沒說是假話呀,好了這樣吧,容我再考慮考慮。
我傾了一下身子,在楊麗娜臉上留下輕輕一吻:別考慮了,就這麽定了!回去我就可以向付副局長交差了。
楊麗娜興師問罪道:哼,那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呀?應付差事?
我趕快道:不不不,不是。這是兩碼事!
楊麗娜眨著美麗的大眼睛,目視前方,像是在思量什麽。
回到教導大隊,這裏已經是一片寧靜。領導和戰友們,都已經進入了夢鄉。我聞到了一股枕頭的味道,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但楊麗娜卻把我拽到了衛生隊,我們互相觀瞧傷勢,楊麗娜重新找到了一些外傷藥,幫我仔細地塗抹。
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沉寂。
薑副局長,如幽靈般出現在衛生隊。我意識到,內戰已經拉開序幕。
不知為什麽,在薑副局長出現在門口的一刹那,我突然間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蔣委員長。
不可否認,我這個想法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