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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恰似被孤立

  付副局長接著道:你作為一個年輕幹部,實習幹部,連中隊這一攤子事兒都搞不明白!你知不知道,這一封推薦信,對你來說有多麽關鍵,多麽重要?我告訴你李正,哪怕這封推薦信寫的平平淡淡,不寫你的任何成績,你進警衛隊基本上也是板上釘了。但是這封推薦信裏,沒有一句讚美,全是否定,對你工作的否定。推薦信的最後一段,還寫了一個誠懇的建議,你知道是什麽嗎?


  我追問:是什麽?

  付副局長提高音量道:後麵的建議是,建議局領導酌情考慮李正同誌進警衛隊一事,若有閃失,得不償失!

  我大驚失色。心想好你個陰險毒辣的曹隊長,不把我徹底地送上斷頭台,看來你是不死心啊!


  一時激憤之下,我在心裏暗暗發誓:如果我李正這次進不了警衛隊,那我肯定會把二中隊攪個天翻地覆,讓你這個卑鄙陰險的小人,永遠不得安生!

  沒有人能夠體會我此時此刻的心情,眼見著自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幾乎是水到渠成了,結果,曹隊長的一封推薦信,卻一下子將我打回了十八層地獄。我看的出來,付副局長很為難,也很氣憤。但是更多的,是無奈。


  付副局長不斷地拍擊著腦門兒,連連歎氣:現在局裏因為你的事,已經召開了專門會議。但是你知道嗎,十幾名局領導,沒有一個敢為你開綠燈。因為你們中隊的推薦信已經寫的很明確,倘若局裏還敢讓你進警衛隊,一旦出現任何閃失,你們中隊是不會承擔任何責任的。所以,那些辛辛苦苦熬了幾十年的副軍職秘書和副局長們,更沒人敢擔保你。警衛隊事關國家,事關政治局第一線,局裏選拔警衛隊隊員,一向的原則就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選錯一個!

  我沮喪地低下頭,道:我明白了付局長,您放心,我不會讓您為難。既然這樣,我退出。


  付副局長一怔,隨即罵道:沒出息!能篩到這一步,不容易。怎麽能輕言退出呢?


  我反問:但是我還有別的辦法嗎?我不想讓您因為我擔這麽大的責任。


  付副局長突然間緩和了一下臉色,走過來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李正啊,你是我一直比較看好的兵,你在學員隊表現也不錯。我想知道,你們中隊的主官,怎麽會對你有這麽大的成見?


  我淡然一聲苦笑:都是我當時不懂得為兵之道,不擅長跟領導搞關係。


  付副局長一愣:當時?什麽時候?

  我道:我自從下了二中隊,當新兵開始,就不入曹隊長的法眼。後來,後來陰差陽錯,讓我們之間……


  付副局長突然打斷我的話:曹隊長?你是說曹隊長?這就怪了。


  我不知付副局長為何有些一問,卻也像看破紅塵一般,淡然一聲苦笑。


  付副局長接著問我:那你和你們陳教導員關係怎樣,有沒有被他抓住什麽把柄,或者,或者是無意當中得罪過他?


  我頓時一怔:教導員?教導員對我還算不錯。其實,他是一個挺有能力的人。隻不過一直被曹隊長壓著,喘不過氣來。


  付副局長微微地搖了搖頭:但是李正,你作為我一直最器重的兵,現在是最器重的幹部之一,我可以讓你知道一些真相。其實曹隊長和教導員各寫了一封推薦信,曹隊長雖然沒有在推薦信上提到你太多的成績,但也沒有提到你所犯的錯誤。


  我頓時大驚失色:您的意思是說,那封毀我的推薦信,是,是陳教導員寫的?

  付副局長道:你自己去悟吧。本來這些情況,我不該透露給你。但是見你這麽混淆是非,我隻能提醒你,很多事情,不要讓你的眼睛欺騙你。


  雖然付副局長沒有明說,但是事情的真情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毀我的人,竟然是教導員,而不是曹隊長!


  可是教導員他沒理由毀我呀!


  一時間,我覺得心裏五味翻滾。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付副局長見我麵露狐疑,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等我通知。


  我試探地追問了一句:付局長,這件事,這件事是不是沒有回旋的可能了?


  付副局長麵色凝重地道:也不是完全沒有。畢竟,中隊主官的推薦信,隻是一個程序,一個步驟。關鍵的決定權,還在局裏。隻要有人肯站出來為你說話,那就還有希望。但我現在擔心的是,所有人都想明哲保身,不敢趟這渾水。你是知道的,莫說是警衛隊的選拔,就是特衛局新兵的選拔,關係也相當重大。選錯了一個,相關的責任人,都要負連帶責任。甚至是地方政府和武裝部。警衛隊更是如此,你也看出來了,我們每次選警衛隊隊員,那都是千挑萬選,從思想政治到軍事素質,那都是相當嚴格。所以說,你的事情,還需要進一步研究。必要的時候,我會想辦法聯合幾個副局長一起保你,爭取給你這個機會。


  不知為什麽,聽了付副局長這番話,我眼眶裏竟有幾分濕潤。毫無疑問,付副局長算是我李正軍旅生涯當中最重要的一位貴人。如果沒有他,我李正恐怕早就淹沒在薑副團長的陷害之下,脫掉軍裝遺憾終生。更不用說被保送軍校了。現在,付副局長又遇到了一件如此棘手的事情,他簡直是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也許依他的地位和威信,替我說一句話,倒也能夠直接跳過這一步驟。然而,這樣一來,勢必會為自己帶來不少麻煩。


  在我臨走的時候,付副局長囑咐我說:推薦信的事兒,你自己心裏明白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付局長您放心,我當然不能出賣您。


  走出付副局長辦公室,副局長司機小劉恰好驅車趕到,並為我打開了右側車門,按喇叭示意。


  我坐上了副駕駛位置。小劉司機一邊調轉車頭一邊隨口問了一句:搞什麽地下活動呢,這麽神秘。


  我沒作答,隻是兀自地遐想著什麽。


  回到二中隊,教導員首先將我叫到了他的房間。


  教導員似乎顯得很急切,我剛剛走進屋,他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進展如何了,是不是已經定下來了?

  我凝視著教導員近乎真誠的目光,怎麽也不敢相信,在推薦信裏詆毀我的那個人,竟然是他。我隻是敷衍地笑了笑,說:沒定。估計,懸了。


  教導員窘異地一愣:怎麽回事?


  我當然不能道出實情,敷衍道:不知道。付副局長隻說待定,希望有點兒渺茫。


  教導員詭異地道:怎麽會這樣呢?你這次的成績這麽優異,總分前三名,而且,而且,難道。難道是曹隊長那邊,推薦信。


  他支支吾吾,不敢將整句話連貫起來。


  我道:無所謂了,聽天由命吧。


  教導員道:正確對待,正確對待。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你放心,哪怕你這次與警衛隊失之交臂,你留在中隊,也不一定比進警衛隊幹的差。我對你的能力和素質,一直很欣賞。


  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整個二中隊,最擅長當婊子立牌坊的人,不是曹隊長,而是教導員。曹隊長陰,教導員比他還陰。但是我仍然不明白,教導員究竟是處於一種什麽動機,非要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奏我一本,阻止我進警衛隊?


  前思後想,找不到答案。


  從教導員房間裏出來,很多幹部和戰士都圍了上來,詢問進展情況。


  我隻是推說待定,具體情況不明。


  當天晚上,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


  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又多了幾分悲劇色彩,自己一直以為教導員在暗中幫助自己,卻沒想到,最關鍵的時候,他卻拆了我的台。我更加清醒地意識到,自己隻不過是教導員用來製衡權利的一顆棋子,僅此而已。社會也好,部隊裏也好,很少有領導會真誠待你,把你的成長進步放到第一步。他們心裏想的,是自己的前途。任何人的成長進步,都是為領導的前途鋪路。


  這樣一想,仿佛也不難理解教導員的良苦用心。他不想讓我進警衛隊,也許是不想失去我這顆能夠製衡甚至是製約曹隊長霸權主義的棋子。他現在還沒有實現自己的目標,一旦我離開二中隊,他便勢單力薄,更難與曹隊長爭權逐利了。而且,為了增加我與曹隊長的對立,教導員還使用了一招‘遺禍江東’的毒計,讓我以為是曹隊長在推薦信上做了文章,致使我與警衛隊失之交臂。


  人心呐!為何總是這般複雜?


  此後三天,一切相安無事。不過教導員似乎對我更是熱情,幾乎每天都要抽出時間來跟我聊上幾句。看樣子,我的猜測應該不會有錯,他是做賊心虛,放長線釣大魚,還想繼續利用我這顆棋子,去為他製衡曹隊長,爭奪權位。


  而曹隊長卻表現的相當淡定,對我既不熱情也不冷淡。一時間,整個中隊沉浸在一種特殊的氛圍之中。


  我沒再被孤立,卻恰似被孤立。


  也許被孤立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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