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背了黑鍋
我湊到床邊仔細聆聽,不由得大驚失色。敢情這賓館牆壁的隔音效果太差,隔壁不知是哪對男女正在酣暢淋漓地進行著某些運動,連他們的喘息聲和叫床聲,都能聽的清楚。
可薑天天卻像是根本沒聽清是怎麽回事,隻知道這些噪音攪和的她睡不著。我衝她說了句:睡吧,一會兒就完事兒了!
薑天天掏出手機來瞧了瞧時間,將手機放在枕頭旁邊。然後雙手支撐著身體側仰呈一百三十度:太吵了睡不著。隔壁他們在幹什麽呢,真煩人,還讓不讓人睡了!
不知道薑天天是真沒聽出來,還是故意裝傻。如果她是真的對男女之事不了解,那我是否有必要為她普及一下生理知識?
我衝她提示了一句:一男一女,你說還能幹什麽?
薑天天臉騰地一紅,這才恍然大悟。她紅著臉捂住了耳朵:真不要臉!看來住賓館的就沒個好人!都是。
她緊接著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改變話題道:李正要不你先睡一會兒,我去給你把把風,上會兒網。
我搖頭:我睡覺從來不需要別人把風。
薑天天道:那就算了。哎呀煩死人了,這麽吵讓別人怎麽休息嘛!
的確,隔壁那對男女的動靜越來越大,估計是到了最後的衝刺階段。
我的判斷果然沒錯,不一會兒工夫,嗨咻的聲音,終於靠一段落,隔壁頓時變得出奇地安靜。我將耳朵貼在牆上,確定隔壁那對男女的功課已經做完之後,衝薑天天說道:終於完事兒了!
薑天天身體往後一仰:謝天謝地。那本姑娘再睡一會兒。你要是困呢就說一聲,跟我別客氣。
我一揚手嚇唬薑天天道:等等!我勸你最好是先別睡!
薑天天問:為什麽?
我道:第一場戰鬥的確告了一段落,但是我覺得,不一會兒工夫,就會發起第二次衝鋒。好不容易出來偷次情,怎麽著也得……
薑天天臉漲的通紅:李正你思想怎麽就這麽齷齪!
我道:這有什麽齷齪的,人之常情嘛。
薑天天正要說話,卻突然臉色一變。
我也跟著臉色一變。
我聽到,房間裏似乎響起了一陣細微的男音。我以為是從電腦裏傳出來的,但是走過去戴上耳機一聽,什麽動靜也沒有。
那這聲音從哪裏傳出來的?
重新回到薑天天身邊,薑天天臉上竟然出了一陣冷汗,她焦急地問我:什麽聲音,在哪兒傳出來的?
我支起耳朵仔細地聆聽了一番,順著聲音的來源一步一步逼近。
薑天天疑惑地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自己枕頭旁邊的手機上!
她頓時大驚失色!
拿起手機一瞧,她臉上的冷汗一下子冒出來更多,她叫了一聲:爸。
完了完了!我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原來,薑天天的手機沒有鍵盤鎖,她肯定是剛才不小心用手壓到了手機的呼出鍵,進而無意中撥通了薑副團長的手機號碼。最為巧合的是,薑副團長恰巧聽到了我和薑天天剛才的談話內容。
隻見薑天天神色緊張地說道:爸您聽我解釋,不是您想的那樣。
隱隱約約聽到手機那邊一陣斥責,薑天天顫抖地將手機亮到我的麵前:我爸,我爸讓你接電話。
我的手也禁不住顫抖起來,半天不敢去接過薑天天的手機。
薑天天往前推搡了一下:接吧。實話實說就行了!
我心裏向天鳴冤,將手機靠在耳邊的那一刹那,我已經預感到了暴風雨的來臨。
現實往往比電影更富戲劇性,但這戲劇性的一番現實,卻硬生生地將我推至了一個無助的境地。
我接過電話後叫了句‘薑副團長’,那邊馬上傳來了薑副團長狂風驟雨般的斥責:李正你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和天天在一個房間?
我瞄了一眼薑天天,她正眨著眼睛衝我發信號。但我實在讀不懂她的暗示,隻能實話實說:薑副團長是這樣的,今天我們來爬泰山,結果下雨了,就在這裏住了賓館。
還沒等我解釋完,薑副團長就又罵上了:你可真會省錢,怎麽,兩個人就住了一間?
我趕快道:是兩間。但是薑天天她說害怕,說是總覺得不安全,覺得有人敲門。於是就跑到我房間裏來了。不過她睡床上,我一直在玩兒電腦。我們之間,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
我臉上禁不住被冷汗籠罩,心想這是什麽事兒啊!舍命陪美女,陪來陪去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薑副團長冷哼道:你就給我編吧李正!你們剛才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把女兒交給你,不是不是要讓你傷害她!你行啊李正,惦記到天天頭上了。她還隻是個孩子,你,你竟然毀了她!
我見薑副團長情緒如此激動,趕快再解釋道:不是您想的那樣,薑副團長。我向您保證,我們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剛才我們說的話,都是針對,針對別人的。是這樣的,我們隔壁住著一對小男女,解釋了幾句後我都不好意思啟齒了,我覺得無論自己怎樣解釋,薑副團長肯定都不會相信。看來,我這個黑鍋是要背定了。
薑副團長見我停止了解釋,問道:解釋不了了吧?我告訴你,明天,就明天!明天你給我安排天天回北京!不不不,就今天晚上,你送她去火車站坐車,沒有火車坐客車!
我道:那行,那我跟她商量商量。
薑副團長厲聲道:不用商量。明天上午我要見到天天她人!否則的話,我拿你拭問!
我不知道說什麽,薑副團長又讓我把電話給薑天天。薑天天剛接過電話,那邊就出現了掛斷的嘟嘟聲。她以為是父親生氣掛斷了電話,於是重新撥了過去。那邊提示:您的話費餘額已不足,請及時充值。
薑天天憤憤地罵道:來之前剛充了一百話費,怎麽沒打幾個電話就沒錢了呢?
我道:漫遊加長途,一百塊錢打不了多長時間。
薑天天苦笑:這怎麽辦啊,沒法跟家裏聯係了,在你們這兒又沒法充費。
我想把自己手機貢獻出來,但我實在不想繼續聆聽薑副團長的誤會,於是作罷了這個念頭。
薑天天手持手機晃蕩著,焦急不已:怎麽辦,怎麽辦啊李正。剛才你為什麽不跟我爸解釋清楚呢,現在倒好,他還以為我們。
我反將了她一軍:這能怪誰?如果你不跑到我屋裏來,能出這事兒嗎?
薑天天道:但這也不能全怪我呀!怎麽辦,怎麽辦,我爸肯定認為我是一個那樣的人,我在他心目中的完好形象一下子損壞了!
我繼續將她的軍:還有,如果不是你那麽粗心按到了手機鍵盤上,你爸能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
薑天天憤憤地道:都是隔壁那對狗男女的錯!我要去教訓教訓他們!
我一揮手:去吧,我支持。
薑天天伸手在我胸膛上推了一下:你還幸災樂禍是吧,本姑娘隻是說說而已。哎呀這下子完了,怎麽辦啊李正,你告訴我怎麽辦?
我道:兩種方案。
薑天天追問:哪兩種?
我道:第一種,死不承認;第二種,假戲真做。當然,第一種風險比較大,你再不承認你爸也不信,你回憶一下剛才咱們說的那些話,你爸肯定以為是咱們……什麽什麽呢!第二種嘛,風險等同,不過可以慰藉一下自己的心理,既然沒做壞事也被認為是壞孩子,倒不如把事情真就做了,這樣留罵名還能名副其實一點,心裏稍微能有些平衡。
薑天天衝我施展了抓撓神功:李正你混蛋!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幸災樂禍!渾水摸魚!
我一愣:渾水摸魚?這詞怎麽會用在這裏?
但我馬上理解了她的話意。其實我剛才那樣一說,並不是有意想調戲薑天天。我隻是說個笑話,調解一下過於緊張的氛圍。但薑天天不領情,焦急的像是世界末日一樣。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開一瞧,是薑副團長打回了電話。
我把手機給薑天天,說是她爸來的電話。薑天天推搡給我,不敢接。最後還是我忐忑地接聽了電話。
一陣狂風暴雨,我的耳朵差點兒爆炸。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薑副團長如此焦急,如此震怒。在職權鬥爭當中,他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從未亂過陣腳。但是今晚一事,他卻像是瘋了一樣,謾罵起我的流氓作風,謾罵我毀了她的女兒。其實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思,誰不疼愛自己的女兒?更何況,剛才任誰聽了我和薑天天的談話,都會認為我們之間發生了某種不純潔的關係。因此,鑒於我對薑副團長心情的理解,我甘願地當了一回忠誠的聆聽者,直到他罵累了,我才問了一句:要不要跟薑天天說幾句話?
薑天天連連皺眉擺手,害怕父親會變本加厲地訓斥她。但我還是把手機給了薑天天,薑天天試量了再三,將聽筒放在耳邊。
一陣狂轟濫炸後,薑天天流下了悲慟的眼淚。她連連解釋,但是薑副團長根本不信。
就這樣,我和薑天天男女關係的罪名,被戲劇化地坐實了。
想想又好笑又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