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近戰收割機現身
利用菠米彈的威懾,還有用不同聲調喊出各種戰術口號所布設的疑陣,魏斯和兩名聯邦軍士兵在堡壘出入口成功堅守了將近十分鍾。千萬別小看這十分鍾,要知道在戰場上,一分鍾就可能有數以百計甚至數以千計的生命隕落,一分鍾可以決定一場戰鬥的勝負,甚至主宰一場戰役的贏輸。
終於,身後的過道裏傳來一陣緊促的腳步聲。魏斯回頭觀察,特殊視野裏看到的是讓他欣慰無比的綠色虛框。為免在這光線不佳的通道裏發生誤擊,魏斯回到第一個彎折處迎接新夥伴。
沿著通道跑來的聯邦軍士兵共有8人,領頭者顯然已經從留在戰鬥室的同伴那裏聽說了魏斯的身份,他氣喘籲籲地朝這個穿著諾曼軍隊雜役服裝的人敬禮:“長官,第47戰鬥師,第189步兵團,軍士莫倫德爾,向您致敬!”
魏斯當即回以標準的聯邦軍禮:“第23國防師第340預備團,代理少尉克倫伯-海森。”
之後,兩人沒有一句多餘的客套,直接就戰鬥形勢和作戰計劃進行了溝通。魏斯的建議是讓他們跟先到的兩人一起守住堡壘入口,他獨自返回戰鬥室,帶著後麵進來的士兵們清掃堡壘餘下的角角落落,把諾曼人餘留的武器彈藥利用起來,再來堡壘出入口處跟他們會合。
這位看起來也就二十二三歲的莫倫德爾軍士有著健碩的身形,臂膀格外粗壯,幽暗的通道裏,那雙眼眸依然顯得明亮有神。他很認真地聽著魏斯介紹情況,沒有任何質疑地接受了魏斯的建議,並且保證道:“請放心,長官,這裏就交給我們吧!”
待這些聯邦士兵從自己身旁經過,一一進入到前往堡壘出入口的彎折通道,魏斯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長出了一口氣,背靠著牆壁休息了半分鍾,這才收拾心情,迅速朝著戰鬥室跑去……
一刻鍾後,這個不知名的堡壘已經完全落入了聯邦軍之手。不過,進入堡壘的聯邦軍士兵並沒有呈幾何級數的增加,也沒有立即成為諾曼軍隊防線的潰口,周圍陣地上的諾曼人顯然已經得到了消息,紛紛以火力封堵聯邦軍隊,使之無法順利靠近堡壘。魏斯粗略統計了人數,堡壘裏的聯邦軍人還不到五十,而在堡壘前方百尺的區域內,陣亡的聯邦士兵已逾百人。
形勢不等人。在隻有兩名聯邦軍官到來的情況下,魏斯主動擔起了分析戰況、出謀劃策的參謀任務,他向軍官們提議,以少數兵力固守堡壘,其餘人衝出堡壘沿塹壕向兩翼掃蕩,拔除堡壘周邊五百到一千尺之內的火力點,為陣地前方的友軍減輕壓力,幫助大部隊楔入諾曼軍隊的防線。
既然能穿過敵人的槍林彈雨來到這裏,眼前這些聯邦軍人沒一個是膽小怕死的孬種,隻不過在集中兵力單線突擊與分兵進擊兩翼齊飛之間,這兩名軍官持有不同的見解,而在實戰指揮方麵,魏斯的經驗很少,成功經驗更是寥寥,他的人肉小雷達固然能在複雜的近戰環境中發揮一些“未卜先知”的作用,但有道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進入塹壕狗鬥,一個不走運就有可能被炮彈或手雷炸得生活不能自理,何來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兩名同等軍階、相同職務的中尉連長爭論來爭論去,誰也說服不了誰,又覺得這樣捱下去必定貽誤戰機,索性采取了一個折衷的辦法:他們一人率領本部兵馬留守堡壘,另一人率領餘下的士兵進入塹壕,至於分兵還是合擊,視戰況發展臨陣決斷。
盡管留守意味著較低的傷亡概率,出擊便是與死亡相伴,魏斯稍稍考慮了一下,很幹脆地選擇了後者。
片刻功夫,堡壘裏的聯邦軍官兵們完成了戰時編組,27人編入進擊分隊,每個人多背一支步槍、多帶兩枚手雷,端著刺刀來到了堡壘出入口位置。兩名身強力壯的士兵輪番往外麵投了一波雷,爆炸產生的硝煙、揚起的沙塵在塹壕裏彌漫。就在這時,帶隊出戰的中尉軍官低吼一聲“跟我衝”,聯邦軍士兵們魚貫而出,剛毅的背影一一遁入煙塵之中。
背上背著一支插好了刺刀的步槍,手裏拎著諾曼軍隊配發給軍官使用的“手炮”,魏斯緊跟著最前麵幾名排頭兵離開了堡壘。剛剛這波猛雷確實起到了清障遮眼的效果,但也在赤裸裸地告訴諾曼人,奪取堡壘的聯邦軍隊開始反客為主了。於是乎,從各個方向帶來的槍彈在堡壘出入口附近橫飛亂竄。魏斯在塹壕中貓腰前進,還沒走出十米,就已經有幾次跟子彈“擦肩”了,而且不光是槍彈,機關炮的炮彈也怪嘯著飛來,它們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一個健碩的軀骸撕裂,即便落在近處,濺起的碎石沙礫也具有一定的殺傷力……
出門直行右轉,眼前的硝煙逐漸變淡,魏斯不再屏氣,他小口呼吸著酸澀的空氣,肺部稍有不適,但還能強撐,眼睛有些辣,淚水不住地往外流,但這並不影響他使用人肉小雷達。視野中,正前方和左側到處都是紅色虛框,有些還在百尺之外,有些已經非常接近了。
見左側有幾個紅色虛框快速逼近,魏斯高聲提醒身前的聯邦士兵們:“注意!敵人從左邊來了!”
前麵兩名聯邦士兵連忙停下來蹲姿瞄準,魏斯右肩抵著塹壕壁,左腿弓、右腿跪,雙手平端左輪,隻待前方黑影乍現,果斷扣動扳機,每一聲槍響過後,便有中彈者的驚叫聲傳來。四槍四響,竟無一例外。
在連敵人長什麽樣子都沒看清的情況下,聯邦軍士兵們機械地瞄準、射擊、裝彈,魏斯左輪開了四槍,差不多的時間裏,有人用步槍射擊了兩次,有人居然達到了三次。如此凶猛的射擊,使得這幾名諾曼士兵根本沒有近身的機會,他們一個個倒斃在了塹壕裏,步槍上也都插好了鋒利的刺刀。
沒等魏斯重新打開戰場作弊器,身前的聯邦軍士兵迅速起身向前。剛剛這場小規模的遭遇戰贏得如此幹淨利落,他們不但信心大增,而且熱血沸騰。這時候,魏斯根本無從製約他們謹慎行事,隻好貓在一旁邊裝彈邊觀察。
在這地形開闊之處,煙塵散的很快。魏斯給“手炮”裝彈所耗不過半分鍾,眼前的視野便開闊了許多,而在諾曼軍隊的陣地上,這群勇猛無畏的聯邦軍士兵,人數處於絕對的劣勢,一旦失去了硝煙的掩護,讓敵人看清了他們真正的實力,形勢可能會變得非常被動,但事物總有它的兩麵性,“戰場迷霧”打開之後,會有不少諾曼人驚詫於聯邦軍隊突入己方陣地,受阻於陣地前方的聯邦軍隊則會大受鼓舞。
待魏斯一路疾行,重新追上前鋒人馬,他們已經氣勢如虹地奪下了諾曼人的一處火力點,並在這土木構造的射擊掩體裏繳獲了一挺轉管機關炮。這種武器在防禦作戰中威力極大、效果極好,缺點是部署之後不便於進行戰時機動。魏斯穿過掩體,左右觀察,發現這處掩體的位置不但有利於阻擊當麵之地,也適合用來扼守戰線,抵擋敵人橫向滲透。聯邦軍士兵能夠迅速將其拿下,靠的是迅猛果決以及諾曼人的猝不及防——此時機關炮的炮口依然對著陣地前方,說明這裏的諾曼士兵沒能對戰鬥形勢做出正確的判斷。
不多會兒,率隊出擊的那名聯邦軍中尉從後麵趕了上來,他看到魏斯,卻沒有特意向他詢問情況和判斷,而是自行觀察並做出決斷:他指派一名士官帶著五名士兵守在這裏,利用敵人的掩體和機關炮進行防禦,自己帶著其餘士兵們調頭往另一個方向拓展控製區域。
這個策略對於守住堡壘、接應友軍很有幫助,跟魏斯最初的設想不謀而合。於是,魏斯言無二價地加入了調頭進攻的行列,隻不過那位自信滿滿的中尉軍官走在了前麵,從戰鬥隊形的平衡性出發,魏斯這一次走在了隊伍後麵。他們很快從堡壘前方經過,並且補充了數名生力軍,他們繼續掃蕩塹壕,但是很快的,所向披靡的進攻受到的遲滯,受傷者的哀號聲不斷從前方傳來,槍彈更是嗖嗖的從頭頂飛過。緊接著,進攻隊伍開始後撤,魏斯沒有“激流勇退”,而是緊靠著塹壕壁,讓同伴們從身旁通過。聯邦軍士兵們倒也不是一味地撤退,而是幫助和掩護受傷的同伴先走,其餘人邊打邊撤。
前方的同伴越來越少,魏斯一動不動地從隊尾來到了隊首,他一隻手端著左輪,騰出一隻手投了兩枚菠米彈,然後跟著隊伍進行戰術性的撤退,並在毗鄰堡壘出入通道的岔口停了下來,倚在拐角位置進行防禦。
槍聲不斷逼近,片刻過後,魏斯探頭瞥了一眼,居然瞧見一名諾曼士兵端著一個外形類似於“捷克造”的機槍,邊走邊開火。那架勢,好拉轟,好牛氣,讓人滿滿的羨慕嫉妒恨!
作為克倫伯-海森家族真正的首席槍械設計師,魏斯不是沒有嚐試複製“捷克造”,但因為不太熟悉它的構造,幾番權衡,還是將研發方向放在了馬克沁水冷重機槍上,並且獲得了成功……
說起彈匣式輕機槍,國人印象最深的莫過於“捷克造”。不可否認,這的確是一款非常經典的輕武器,但它並非劃時代之作,而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優秀後輩。早在1902年——大清朝還沒亡的年代,丹麥人設計製造出了使用彈匣從頂部供彈的麥德森輕機槍。兩年後,該槍成為丹麥軍隊的製式裝備,而意識到這種新式武器的威力,沙俄、奧匈、德國、法國、荷蘭、芬蘭、瑞典、葡萄牙等國競相購買(中國的廣東製造軍械總廠也於1908年開始仿製這種輕機快炮,so,清朝官員端著機槍掃射的銀幕鏡頭也非腦洞大開,而是有史實依據的)。
在貝拉卡瑟隘口,魏斯和他的同伴們極其遺憾地錯過了諾曼人的人造星源石製造機,而這被認為是一個足以改變戰爭進程的“關鍵因素”。現如今,突然在諾曼軍隊的塹壕裏看到一挺嘎嘎叫的輕機槍,他不禁眼前一亮,當即在心裏盤算著如何繳獲這件武器,隻要拆解研究,很快就能進行仿製,乃至迅速改進出性能更好的輕型自動武器,使聯邦軍隊的近戰火力攀上一個新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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