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狼藉的地麵上,一個身形巨大的東西不斷地卷縮在一起,口中發出嗚咽的低鳴,是悲哀,是難過,是傷痛……
可因為這巨大的東西被若有若無的白霧籠罩著,所以沒人看得清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不過從那痛苦的哀鳴之中,不能聽出此刻裏麵的東西此刻正在遭受著某種極大的痛苦。
這聲音雖然細小,可魔獸森林裏的這些魔獸都是異常靈敏的,自然能夠聽到這微弱的叫喚聲!
還有就是,隨著這叫喚聲一聲一聲的傳來,他們忽然感覺到一股又一股的恐怖威壓,還是從心底油然而生的!
那是來自靈魂的臣服,那是來自血脈的威壓,讓他們不得不匍匐在地麵上,發出臣服的嗚咽聲!
而在這迷霧朦朧籠罩著的前方,正坐著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一頭墨發飛揚,身上原本沾滿了血斑的衣服也不知道去了哪,此刻早已換上了一席月牙色的白袍。
插在胸口上的那一支箭矢也都不知道去了哪,男人坐在輪椅上,盡管此時的他看起來沒有什麽表情,可他的目光卻一直盯著眼前那一團被迷霧籠罩著的東西。
他的頭頂仍舊有一個木棍在不斷的旋轉著,為他擋去了還沒有完全落下的灰塵和木屑。
而此刻被籠罩在迷霧朦朧中的關山,從剛開始那來自於骨肉和靈魂的痛不斷的折磨著他時,他想不清這人為什麽要滅殺自己!
而且他心有不甘,還有一絲絲的憤怒!
就在這時,他再一次明顯的感覺到了那人停留在他體內的那一絲光亮竟然像一股溫和的泉水一樣,開始滋養著他的身體,暴動的血脈。
在漸漸的平息下來後,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也漸漸的變得舒適起來,就連來自靈魂深處的那剝離之感也漸漸的柔軟了起來。
當腦海中不斷地閃過一層層的記憶時,關山這時候才明白,這人並不是要殺他,而是提純自己體內的血脈,因為他體內有一絲絲的白虎精血!
白虎,那可是神獸啊,這人是在幫他,讓他能夠進化為神獸!
想到這裏,原本痛苦的關山忽然心生狂喜,或許這就是他的緣分,想著不過跟了這人幾天而已,便得到了這偌大的好處!
於是心裏愈加的興奮了,先想著自己以後一定要好好跟在這人身邊,以報答這人的再造之恩。
可當巨大的欣喜過後,一絲絲的困惑又油然而生,那就是他本就是獸人一族,如果他進化成了神獸白虎血脈,那麽以後他都隻能是神獸了,再和獸人族毫無半點關係。
那他豈不是叛族了?
想到這裏,關山心中又有絲絲的難過,因為他有著自己的生身父母,有著自己的親人長輩,他進化成了神獸,日後那些人都要朝拜於他的。
獸人一族本就是四大神獸稀薄殘留的血脈,所以獸人族又分為木之一族、水之一族、火之一族和土之一族。
對應的分別是白虎血脈、青龍血脈、朱雀血脈和玄武血脈!
而他恰好就是木之一族族長的兒子,也難怪他體內會有神獸白虎的精血。
想到自己回去以後再也無法和自己的族人親近,甚至他們要崇拜於自己,關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但仔細想想,他們本就是白虎血脈一族,那他他提純了體內的血脈,好像也並沒有背棄血脈!
於是原本鬱悶的關山再一次欣喜了起來,他本就是一個樂天派的獸人,不管什麽樣的問題盤橫在他的腦海中,都會被他樂觀的態度給影響。
所以此刻被包裹在朦朧白霧中的關山又安心的繼承著白虎的血脈,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血脈的變化,腦海中關於白虎記憶也漸漸恢複。
關山心中對玄子顏產生了極大的好感!
自古以來神獸的血脈本就不多,四大神獸更是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而且血脈在神獸族群中還是強大的存在。
隻可惜經曆了上古大戰,神獸一族幾乎全部隕落,此刻隻殘留些許微薄的血脈。
且神獸從來都是獨個存在的,就像青龍白虎一樣,他們死後會轉生,轉生之後會隨著實力的突破而恢複以往的記憶。
畢竟天地萬物都是守恒的,沒有什麽東西是永存不滅了,除了此刻還被天道所溺愛的精靈一族除外。
但精靈一族的人死後仍舊會重生於精靈族內,所以迄今為止,不知過了多少個千萬年,精靈一族終究隻有千人之多。
這些都是想得寬泛了,如今的玄子顏聽著從迷霧中傳來的聲音,從剛剛開始痛苦的哀鳴,再到後麵舒適的軟呢,看來這家夥還是承受過去了。
玄子顏嘴角微微劃過一絲弧度,非常的微弱,卻能夠看出他此時的心境好了很多。
隨著時間的推移,眼前龐然大物的迷霧竟然開始慢慢的變小,原本像山一樣擋在眼前的迷霧如今隻有一個人般大小,並且還在不斷的縮小。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關山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子正在慢慢的變小,但在外頭的玄子顏卻看得清清楚楚。
當他繼承血脈成功,在完全化為白虎的時候,他自然會舍棄了原先擁有的那一副軀體,重新塑造出更加純淨的血肉!
所以當籠罩在關山身邊的那一些迷霧完全散去了,以後映入眼前的是一隻個有小腿這麽高的一小隻,原本花斑的身子已經變成了白茸茸的一片,小巧靈動的耳朵再配上那圓滾滾的身子,此刻的玄子顏腦海中忽然出現四個字,虎頭虎腦!
模樣精巧可愛!
“唔阿唔阿——昂!”
在關山準備說話的時候,卻發現現在的他竟然不能口吐人言了,隻能發出啊嗚的叫聲。
關山整個人都愣住了,在看著眼前“高大”的玄子顏,關山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了,他不僅不能口吐人言,身子竟然還變得這麽小了嗎?
“昂——!”
不,我不能接受!
關山極力的要表達自己說的話,可不管怎麽樣仍舊無法說出來,隻能從遠遠的衝過來,一頭栽在了玄子岩的話語中。
他不想這樣,怎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