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主子有請
許致遠美滋滋的把晚兒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沉浸在信裏的他,竟然連房門被人推開了都沒有發現。
來人見他頭也不抬,也起了些捉弄的心思。躡手躡腳的繞到他的身後,隻見他手裏捧著一封信,不過,卻十分有涵養的沒有去看信上的內容,而是靜悄悄的站在他的一旁,等著看許致遠啥時候才能發現他。
然而,許致遠卻還是沒有察覺到有人,依舊美滋滋的捧著信傻樂,臉上的笑容歡喜中又帶著些……蕩漾?
來人簡直驚了,這還是那個清逸俊秀的許致遠嗎?
他終於是忍不住了——主要是還不知道許致遠得看著信傻樂多久。伸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好提醒許致遠‘喂,醒醒,來人了!’
許致遠冷不防的,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一轉頭,看見同窗李舒熟悉的麵孔,這才稍微定了定心,然而臉上還是帶了些驚恐。
他連忙坐直身子,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心口,安撫一下自己受驚的小心髒,一邊對李舒道:“你什麽時候過來了?也不吭聲,嚇我一跳!”
李舒連忙大呼冤枉:“我進門兒的時候,開門的聲音老響!而且,我都在你旁邊站了好久,你也沒有發現,光看著手裏的東西傻樂……是誰來的信?能叫我們致遠公子樂的癡了去?”
許致遠見他問,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還流露出一絲絲躍躍欲試的炫耀,眉毛一挑,下巴一抬,得意道:“我媳婦兒給我寄的信!”
“你媳婦兒?”李舒訝異道:“你不是隻先定了親,還未成親麽?”
“哎呀……那不是早晚的事兒麽?”許致遠理直氣壯。
李舒噎了一噎,看向許致遠的神情就像看到了啥不可思議的事兒一般,喃喃道:“眼前這個臉皮厚如城牆的人還是那個清逸非凡才學出眾彬彬有禮的許致遠麽?”
許致遠哪裏聽不出他明誇暗諷?不過二人同窗多年,他知道李舒這話不過是玩笑之言,不但不在意,反而還笑眯眯的道:“李兄實在是好眼光,我都不知道,李兄原來這樣推崇我。”
李舒又是一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白自己在他這裏是占不了嘴皮子上的便宜了,便也很是知趣的放棄了,轉而說起正事來。
“昨兒不是同人家約好了,今天去清談會麽?咱們叫上林宇一塊兒,這就走吧。”
許致遠點點頭,卻沒有動身,而是仔細的把手裏的信紙疊好,又重新塞進信封裏,而後起身去了床旁,把手裏的信,珍重的塞在枕頭底下。
李舒在一旁看著好笑:“瞧你這緊張的模樣,不過就是一封信,還怕有人偷了去不成?”
許致遠放好信,還用手在枕頭上拍了拍,這才直起身,看了一眼李舒,輕飄飄的道:“你又沒有媳婦兒,你不懂~”
李舒:???總是要經曆挫折後,才明白,有些話就不該多嘴!
他默默的:“我還是先去叫林宇吧!”
片刻後,李舒叫上了林宇,同許致遠三人在客棧樓下匯合了,便一塊兒出門,去原先約定好的地點。
誰知道,一出門,卻碰見一個人上來問話。
“誒,這三位公子請留步,請問幾位可是上京趕考的舉子?”
李舒性格活潑直率,一向喜同人交際,這會兒見有人問,也並不避生,爽快點頭道:“正是!”
那人聽說,臉上笑容越發的和氣,連忙問道:“那請問,幾位可認識一個叫許致遠的公子?聽說,他也是住在這個客棧。”
三人一愣,其餘二人很快反應過來,不由得看向許致遠,衝他使著眼色,眼裏傳遞出來幾個大大的問號——你認識?
然而許致遠也是一臉懵逼。
他初次到京城,在這裏又並無舊故,哪裏有什麽認識的人?
正想到這裏,許致遠腦海裏劃過一個人影,忍不住又看向上前來問話的那個人。
隻見那男子做小廝打扮,然而麵白無須,說話更是尖聲細語,看模樣,很是陰柔。
這看起來不像小廝,倒像是個公公。
在這京城裏,他連個普通的親戚都沒有,更別說上哪兒認識宮裏的公公了!
然而這公公卻知道他的名字,還知道他住哪裏……
許致遠心裏隱隱有了一個猜測,然而麵上卻不露分毫。
見那公公麵上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眼神也忍不住在他們三個身上來回打轉……
許致遠知道,這樣的,都是人精。肯定是看他們都不說話,察覺出異樣了。
他索性大方的點點頭:“我就是許致遠,不知道閣下是?”禮貌又不失謙卑。
那公公的眼神便定在了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點點頭,這相貌氣度都是好的,也難怪主子會專門要他來請,還叮囑了務必要客氣。
打量的神色轉瞬即逝,公公臉上又露出笑容:“許公子,不知道您現在可有空麽?我家主子想請您一敘,此刻正在府上等著您呢。”說完,手還往後一揚,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話說起來雖然客氣,不過卻完全沒有讓人有拒絕的餘地。隻要不傻的人都能聽出來,今天這趟,是非去不可了。
而且,眾人隨著他的動作往後一看,卻見那裏還有一輛青布馬車,底下還有好幾個孔武有力,做家丁打扮的人。
李舒同林宇見狀,不由得都有些擔憂的看著許致遠。
他們剛才看許致遠的意思,分明不認識眼前這些人。
李舒擔憂的看了許致遠一眼,上前一步,想要替他拒絕,卻被許致遠一伸手給攔下來了。
衝李舒同林宇二人輕輕搖了搖頭,許致遠又回轉身,衝著那公公道:“既然您主人特地來請我,我要是不去,實在有些不識抬舉,這便跟您走一趟。”
說罷,又對兩個同窗輕聲道:“別擔心,不會有事兒的,不過今天的清談會我是去不了了,代我說聲抱歉。”
那公公看見許致遠這樣的態度,倒著實有些刮目相看了,臉上的笑容亦是真心了兩分,態度也更加和緩。輕輕抬手,往那邊的馬車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輕聲道:“許公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