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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奪鋪子

  鄭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什麽叫受累幫他管鋪子?什麽叫他多學學?


  別老鄭來福是他爹,可是這話說出口,鄭樹卻打心眼兒裏的不服氣。


  學啥?就他爹這樣,有啥能教給他的?不說別的,作為一個莊稼漢,就是連種地,鄭來福還琢磨不明白呢!還做生意?當掌櫃?

  還要教他?


  這比有人告訴鄭樹說豬會爬樹還來得不可信。


  最重要的是,他壓根兒就不想把這店交給鄭來福管。


  這六味鴨坊雖然還沒有開幾天,可是鄭樹卻嚐到了這做掌櫃‘大權在握’的甜頭。看看這店裏的夥計們,誰不是對他畢恭畢敬、言聽計從的?


  不光是這樣,而且這店裏的銀錢,都得過他的手,在他手裏管著。


  他鄭樹活了這十來年,還是頭一次嚐到這樣的滋味兒,心裏美滋滋的,正是得意的時候呢。


  這個時候,鄭來福卻叫他把手裏的權利讓出去,憑啥?


  而且,他爹的脾氣,他最是知道的。要是真叫他管了這個店,那往後店裏掙的錢,肯定都是進了鄭來福的腰包了!這叫鄭樹如何肯依?


  再者說了,這個店能開起來,那都是多虧了憐兒出錢出力,那也都是為了自己這個小家。要是被憐兒知道,這個店竟然被他爹給弄去了,他可如何交代呢?

  鄭樹仔細看了看鄭來福的神色,見他滿臉的認真,不似說笑,心裏一時充滿了憤懣,再也忍不住了,叫道:“爹,這哪兒行?您……您也沒有做過生意,哪裏懂這裏頭的道道?”


  鄭來福沒有想到鄭樹竟然敢反駁,而且,說出來的話,還透著一股子看不起他的意思,當下眼睛一瞪,便發了火。


  “那咋不行?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難不成這店你能管的成,我反而管不了了?”


  說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眼睛一眯,看向鄭樹的眼神裏頗有些驚疑不定。


  這小子,該不會也動了分家的心吧?!


  原先開這個鋪子的時候,就一直瞞的嚴嚴實實的,一絲兒風聲都沒有給家裏透露。還是開張的前一天,這才說出在鎮上開了個鋪子的事兒來。


  他說要來看看吧,這個小兔崽子還總是有許多的借口,阻撓他過來。


  說是生意好,但是卻不肯透露每天能掙多少的銀錢。掙錢了,也不說往家裏交幾個銀錢孝敬孝敬,隻說鋪子裏得周轉。


  還有這買衣裳料子的事兒,也是藏的嚴嚴實實的,要不是今天,他還不知道,這小兔崽子竟然隻給他們小兩口買了,瞞著其他所有的人!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哪件事兒來看,這小兔崽子都不像是跟他們一條心過日子的了!

  鄭來福想到這裏,拳頭不由自主的攥緊,臉上的神色越發的陰沉起來。


  他兒子是什麽樣,他心裏還是清楚的,哪兒有這麽多的心眼兒?準是被那個田憐兒給挑唆的!


  不行,眼看著日子就要好過起來了,要是真的分了家,那這到手的好日子不又得飛了?他這個做爹的還沒死呢!就想分家?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要真是這樣,不得被鄭晚兒笑掉大牙?

  這件事情絕不可能發生!


  想到這裏,鄭來福更加堅定的,想要把六味鴨坊握在自己手裏。這樣的話,料鄭樹兩口子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


  這些想法不過發生在一瞬間,那邊鄭樹聽罷鄭來福的話,越發的著急,心裏雖然對於鄭來福的話很是不屑,可是哪兒敢說出來?急得是一頭的汗。


  可是叫他就這麽把店交出去,他又如何肯甘心?

  情急之下,他連忙道:“不行啊,爹!這……這鋪子,也不是我們鄭家的,這都是憐兒拿出她的嫁妝錢給開的,說到底,是憐兒的鋪子,您要是來管,說出去多不好聽啊?”


  他把田憐兒給搬了出來,把這鋪子說成是田憐兒的。反正夫妻一體,他又對田憐兒信任非常,說是田憐兒的,那也沒有什麽。他爹娘聽了,也不好再說什麽。


  誰知,他卻是低估了鄭來福。


  鄭來福聽了這話,卻是連驚訝都沒有的。他早就想過了,鄭樹開這個鋪子,壓根兒就沒有同家裏商量過,也沒有問鄭王氏要過銀子,那這銀子從哪兒來的?


  不是從田家拿的銀子,就是田憐兒的嫁妝錢!

  這不,果然猜對了?


  不過,這銀子是怎麽來的,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現在這鋪子,他得管。


  鄭來福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理直氣壯的道:“什麽叫憐兒的?她都嫁到咱們老鄭家了,就是咱們老鄭家的人!她帶來的銀子,那也是姓鄭的了!”


  一旁的田氏亦是喜笑顏開的。


  當初提這兩孩子婚事的時候,她大嫂、也就是田憐兒的娘,就是暗示過的,憐兒進門,會給一筆很豐厚的嫁妝銀子。


  要不然,她也不能冒著被鄭王氏收拾的風險,那麽殷勤的促成這門親事。


  原本等田憐兒進門,她就想找個機會,去‘借’幾兩銀子來花花,隻不過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沒有想到,這憐兒還是個聰明的,竟然還想到這錢生錢的主意。


  她頓時高興不已——咋能不高興?往後這店,可是鄭來福管了哩!她不也能跟著過好日子了?

  想想嫁到鄭家這麽多年,銀子都是在鄭王氏手上管著的,她手上,就是一個大子兒都沒有,甭提多憋屈了。


  往後,就不一樣啦!


  想到這裏,田氏簡直是心花怒放。連連點頭,讚同的附和鄭來福的話。


  “說的是,都是我們老鄭家的人了,還什麽你啊、我啊的,都是一家人!再說了,憐兒那孩子,一看就是個懂事兒孝順的,這事兒就是跟她說,她肯定也不會不樂意!”


  鄭樹聽他們二人這一唱一喝的,急得就像是熱鍋裏的螞蟻一般。


  “可是……爹,娘,這事兒不行啊!這要是被我舅舅、舅媽知道了,豈不是會笑話我們,侵吞媳婦兒的嫁妝?”


  田氏心裏嗤笑一聲,這不都是老鄭家的傳統了?她的嫁妝,當時不就是被鄭王氏各種借口搜刮走了?憑啥她行,田憐兒就不行了?

  此時她早就忘了,當初想給兒子娶田憐兒的原因,便是想拉攏她一塊兒對付鄭王氏。


  在絕對的利益麵前,她哪兒會記得這些?


  聽到鄭樹的話,誇張的笑了兩聲,拉長了嗓子,怪腔怪調的道:“她們笑話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憐兒是咱們老鄭家的人了,咱們說怎麽辦,那就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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