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心靈導師許井文
因著鄭樹的這樁事兒,鄭來田心裏到底覺得有些不痛快,憋著一股子氣。哪怕是席間鄭晚兒有意帶著鄭棋還有楊家的兩個小娃娃活躍氣氛,也照樣不能展顏。
鄭晚兒也不怪,她知道,鄭來田這氣,是衝著鄭樹去的呢。
吃罷了晚飯,鄭來田也覺得在家裏有些悶得慌,便要出門去。
“我去你許叔家裏串串門兒。”
楊氏看著丈夫的背影,有些擔憂。
鄭晚兒卻道:“娘,沒事兒的,我爹肯定是心裏難受,想去找許叔說說話,讓許叔開解開解,也就好了。”
鄭來田同許井文,那可是從小一塊兒玩兒到大,幾十年的交情,哪怕是各自成婚、家境又比鄭來田好的多,也從來沒有嫌棄過,反而一直關係深厚,倒像是比親兄弟還要親一些。
有什麽話,鄭來田不好同妻兒說出口的,還能跟許井文說說,這個楊氏也是知道的。
不過,她看見丈夫這樣落寞的模樣,心裏也是有些氣。
“鄭樹那孩子,小時候看起來倒還不錯,怎麽就越長越……”
“人家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鄭晚兒哼道:“我二叔都是那樣子,能教出什麽好東西?再好的苗子,也被他給掰歪了!”
楊來太太也在一旁,見外孫女說的這樣直接,嗔怪道:“你這孩子,說的也太直了些,那到底是你的長輩跟兄長,這話要是外人聽去了,難免說道你……”
鄭晚兒撇撇嘴,還來不及開口,那邊的楊老爺子倒先發話了。
“說道啥?原本就是那小子不幹人事兒!我晚兒就是這麽說,那也是占著理兒呢,說出去,人家也隻會覺得晚兒說的對!”
楊老爺子亦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原本是最講禮數的一個人,現在能這樣說,顯然也是氣得狠了,覺得那鄭樹果然不是個東西,小小的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機。
楊老太太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蒼白的說了句:“興許人家也沒有那個意思,或許就是不想養鴨……”
話才說完,她也覺得這個解釋實在是牽強。老院兒那邊的人什麽德行,這麽多年,她是清清楚楚的。一個個的把銀子看的比命還重要,聽到能掙錢,能白白的放棄?
鄭晚兒手裏拿了一把瓜子兒,慢慢的用手剝著,不敢用牙齒去嗑。隻因楊老太太說她現在還小,牙嫩,直接用牙刻瓜子兒,到時候門牙嗑出兩道豁豁,那就難看死了。
她現在的心情倒是頗好,鄭來田經過這次,肯定不會再耳根兒軟,答應那邊的什麽事兒了,這意味著,以後也能少跟老院的人打交道,沒有糟心事兒了,怎麽能不開心?
至於她爹嘛……總會想通的啦。畢竟從前在老院的日子又不是那麽美好,而且還一次次的被算計,就這,鄭來田要還想不開,那就真是沒救了!
不過,事情還是沒有出乎鄭晚兒的預料。
等鄭來田再回來的時候,緊皺的眉頭已然舒展了,昭示著許井文的‘心理開導’做得很是成功。
而且,他還帶回來一個消息,許致遠三日後,便要啟程去省城趕考了。
堂屋裏,一家人原本在吃著茶水說著話,時辰已經不早了,都頗有些昏昏欲睡的。不過,卻都被鄭來田帶來的這個消息給驚醒了。
楊家祖上聽說也是出過讀書人的,不過到了楊老爺子的爺爺那輩兒,就都不認識字兒了。
聽說還當過什麽小官兒呢,不過這些事兒,楊老爺子是沒有親眼得見的,這些事兒,還是聽他爺爺說起的,在他爺爺的熏陶下,楊老爺子一向就對讀書人很是推崇,好在如今孫輩裏,也有開始讀書的了,這叫他很是欣慰。
讀幾年書,興許回頭考個功名回家,那不是光宗耀祖的事兒麽?他到了下麵,看見祖宗們,那也有個交代了。
不過,楊經武同楊經禮還是兩個六七歲的小娃娃呢,期待他們考功名這事兒……暫時也隻是想想。
不過眼下,他聽到許致遠馬上就要去趕考的事情,亦是十分的開心。
那也是他的外孫女婿呀,若是能考中,也很是能長臉!
楊老爺子樂嗬嗬的開口,不住的道:“好哇,這孩子是個有出息的,平日裏看起來就很是聰慧,我看,肯定能考上!你們這門兒親事,真是定對了,有這麽一個女婿,多長臉?。”
楊老太太聽他這麽說,連忙道:“說啥呢,我晚兒也是不差的,就是不靠女婿,她自己就能給家裏長臉。”她可是知道的,自家外孫女兒看著嬌嬌俏俏的,外頭不顯,不過裏頭卻是一個好強的性子。老頭子這話捧著許致遠,可是卻有些貶低晚兒似的,她怕晚兒這孩子聽了不高興。
“對對對,”楊老爺子也察覺自己有些說錯了話,生怕外孫女兒聽了傷心,連忙豎起一個大拇指:“我晚兒,那更是厲害,巾幗英雄!”
鄭晚兒知道,楊老爺子那話完全就是說順嘴了,禿嚕出來的,她才沒有那麽小心眼兒呢,連這個都計較。
不過聽到楊老爺子哄小孩兒一樣,特別是聽到那個‘巾幗英雄’,險些沒忍住笑出來。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她不過是琢磨了些掙錢的生意,可談不上什麽‘巾幗’。不過,她也知道,楊老爺子隻是覺得這個詞兒是形容姑娘厲害,才拿出來用罷了,因此倒也沒有糾正。
她把話題拉回正軌,問鄭來田:“爹,那致遠哥要省城?許叔送他去嗎?”
“哦,致遠說了,有一塊兒去趕考的同窗,跟他同窗結伴兒去,好幾人呢,就不叫你許叔送了。”
那也是,省城那麽遠,一來一去,不得耽誤好幾天的功夫,家裏馬上就要秋收了,雖然許家一向是請人幹活兒,不過到底還需要許井文在一旁看著籌備。
楊氏聞言,便有些擔憂:“這麽老遠,就幾個孩子去,也太叫人不放心了。”
“別擔心,聽說他老師的兒子也要去,會派管家跟著,是辦老了事的,肯定能打點好的。致遠跟他一道兒,也就沒有什麽不放心的了。”
楊氏這才點點頭,不知又想到了什麽,對鄭晚兒道:“你這幾日,就先不要去鋪子裏了……在家多歇歇,多歇歇。”
鄭晚兒聞言,頗有些哭笑不得。
她聽出來了,楊氏還是奉行著之前的宗旨,叫兩人婚前多培養培養感情的意思。
她娘還真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