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不知道哪裏來的鳥!
敬青聽他說,他們的人裏出了奸細,心中震驚。可是他們這些跟來的人裏,都是千挑萬選的,怎麽還能有探子混了進來?不過轉念一想,就連楚瑜受命暗中查訪的消息都能立馬散播出去,安插一個探子,實在是不足為奇。
他隨即想起來,當時他扮做楚瑜的模樣逃走,可是淮南王的人卻並不十分緊追,想來,是清楚的知道楚瑜的行蹤。
而當時跟在楚瑜身邊的還有兩人,現在卻是都已不見了。莫非……
敬青惱怒道:“難道是秦漢那小子?”
楚瑜冷笑著點點頭:“不錯,當時他跟在我的身邊,被我察覺到他形跡可疑,提前防範了,要不然,還真是著了他的道!不過……陳旭卻是為了護著我死在了他們的刀下。”說到最後,歎息一聲。
“好小子,虧得殿下當日救他一命,卻是救了個狼崽子。”敬青咬牙切齒的道,隻是可惜了陳旭。
“狼?他也配!不過就是一條見著骨頭就搖尾巴的狗罷了!好在我當日便把他擊殺了,也算是為陳旭報了仇!”
敬青聽罷,心裏算是好受些,隨即他又想起一事:“殿下受命查訪的事情,竟然這麽快就傳了出去,坊間皆聞,看來陛下猜得不錯,朝中果然也有奸細,地位還不低,要不然絕不能得知此等機密!隻是卻不知那人究竟是誰?”
楚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不過就是那麽幾個,這事兒你別管了,我已經有了眉目。”說完,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絲狠厲。
原本隻是想要懲治淮南王,不想,一查,這裏頭竟然還有這麽多事,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勾結的事情了,當朝天子近臣裏,竟然有人膽敢與雄霸一地的異姓王勾結,私相授受、傳遞機密,這是想要做什麽?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樣的人
那人雖然做的聰明,把這事兒傳到坊間去,淮南王安插在京中收集情報的探子聽聞,自然趕緊報給淮南王。沒有直接同探子接觸,便不大好查訪。
可是事情凡是做了,必定留下痕跡!
這個位高權重、卻跟淮南王勾結的臣子到底是誰?很快,他就能揪出來。到時候……
楚瑜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敬青瞧著他的神色,脊背突然升起一絲寒意,忍不住抖了抖,在心裏為那個不知死活的人默哀!
不過……敬青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殿下,眼下咱們的計策既然都被淮南王悉數知曉,那咱們還繼續查嗎?”
“自然要查!都到這裏了,怎麽好空著手回去?”楚瑜冷聲道:“他們定然以為咱們被識破了,會灰溜溜的回去,咱們就打他個出其不意。你仍舊帶著幾人,潛進淮南,暗裏慢慢的查訪,看看淮南王近來可有什麽動作,及時告知於我。”
淮南王既然已經知道朝廷想要對他動手了,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要是把這些年做惡的證據都毀滅了,那可沒有一個了對他動手的理由了。
“屬下遵命!”敬青知道這件事有多重要,而楚瑜把這樣的事兒交給他,足見信任。一時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激昂,就連聲音都忍不住大了些。
楚瑜忙看看鄭家宅院的方向,嫌棄的道:“你小聲些!怕別人聽不到嗎?”
敬青委屈巴巴的閉上嘴,隨即又想到什麽,心中一驚,不過卻是不敢大聲了,壓低了嗓門道:“殿下……難道還準備留在這農戶家裏?”
楚瑜點點頭:“不錯,我早就想過了,這裏離淮南不遠不近的,便於傳信兒。地方又偏僻,我藏身在這裏也不會引人注目,淮南王的手,還伸不到這裏來。”
“可是您身上的傷……”敬青還有些擔憂,這鄉下地方,能有什麽好大夫?
“不必擔憂,我身上的傷已經無礙了,隻要再將養上十天半個月的,定能好全。希望你能在這之前,讓我聽到好消息。”語氣是不容置疑。
敬青聽他這麽說,便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當下也不敢再說別的,隻恭敬的又行了個禮,堅定的道:“屬下必不辱命!”
“行了,你先回去吧,交代你的事情,越早辦越好。”楚瑜打了個哈欠:“我要回去睡覺了,困死了。”
說著,不待敬青再回話,轉身慢悠悠的,往鄭家宅院的方向走去。到得了牆根兒底下,足尖輕點,便又站在了鄭家的院子裏,推開房門,重新躺了回去。
一切都悄無聲息,誰也沒有發覺。
時間慢慢流逝,天空中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天色慢慢的亮了起來。一輪火紅的太陽從東方緩緩的升起,不過光芒卻是柔和,並不刺眼,慢慢的往上爬著。到最後,仿佛是在緩緩彈跳似的,最後用力縱身一躍,完全展現在天上,天光終於大亮。
楊彩蘭伸了伸懶腰,一轉頭,卻見鄭晚兒趴在炕上,仍然是睡眼惺忪的模樣,連忙叫道:“晚兒,起床啦!你昨兒不是還答應了小五,今兒早上給他蒸包子吃嗎?再晚就趕不上了!”
鄭晚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她想要再睡意會兒,可是正如楊彩蘭所說,她昨兒才答應了鄭棋給他做酸菜包子來著,要是食言,以後還怎麽教小朋友?
她掙紮著坐起身,強撐著自己起來,幾乎是半閉著眼睛洗漱、梳頭。然後才懶懶的挽著楊彩蘭的手臂,一塊兒到了前院兒。
楊氏正好從屋裏出來,迎麵看見閨女這一臉沒有精神的樣子,奇道:“這是咋了,晚上沒有睡好?”
鄭晚兒想到這裏就生氣,恨恨的道:“昨晚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鳥,叫了半天!嘰嘰喳喳的,煩人得很,所以就沒睡好。”
正在這時,東廂房鄭楊屋子旁邊的那間房,房門吱呀一聲從裏頭打開,露出一個碩長的身影來,正是昨晚鳥叫聲的‘始作俑者’楚瑜。
他自由練武,身體也比常人要好些,耳聰目明的,早就把外頭抱怨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不過麵上卻是一副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樣子,昨晚眼神裏的傲然跟凜冽被迷茫與純真所替代,氣質中那股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氣勢也被很好的收了起來。恍惚間,除了那副皮相,竟像是兩個完全不相幹的人。
他見那邊的三人都因為開門的動靜朝這邊看過來,嘴角含上了一抹笑意:“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