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謀財害命?
其餘幾人聽了,也連忙湊上去。許井文手裏舉著火把,往前一探,火光照耀下,車裏的情形這才清楚起來。
眾人見了,皆是一驚,隻見裏頭確實是躺了一個男子,身上穿著深色的衣裳,臉上也都是髒汙,根本看不清楚麵容。想必就是這樣,剛才鄭來田才沒有看見。
許致遠忙道:“他傷得嚴重,趕緊先把他弄回去,我這就去請李大夫。”
夜色掩蓋下,雖然有火把,可是到底看不清楚具體的情形,隻是聽這幾個孩子說那人傷得嚴重,也不敢耽擱,忙按許致遠說的,幾人重新架了車,就要家去。
這時許井文卻拉住許致遠:“我去請大夫,你還是先回去,你娘都急的不行了。先回去叫你娘看看,她也好安心。”
許致遠也知道今兒實在回來的晚,還不知道他娘得急成啥樣兒了,忙點點頭,忙跟著鄭晚兒一行人回去了。
許井文舉著火把,轉頭往李大夫家裏去。
兩輛騾車都在鄭家門前停下,也來不及多說,鄭來田同楊大舅、楊二舅三人連忙下車,合力把躺在鄭楊駕著的車後頭的那個男子抬起來往宅子裏走,鄭晚兒同楊彩蘭兩人連忙先上前推開門,好叫他們進去。鄭楊和許致遠在後頭一人牽著一輛騾車也跟在後頭進去。
鄭來田幾人抬著人剛進正院兒,裏頭的人就聽到了動靜,連忙迎了出來,腳步匆匆的,俱都是一臉的急色。楊氏走在最前頭,看見閨女跟侄女都好好的回來了,還來不及高興,就看見後頭丈夫還有兩個哥哥抬著一個人走進來了。
此時鄭楊同許致遠在前院兒卸車,沒有跟進去。楊氏左右一看,沒有看見兒子,又見他們手裏抬了個人,頓時就臉色一白,腿也有些軟了:“這……這是……”好在一旁的張氏連忙扶住她,這才不至於倒下。
鄭晚兒見她娘的神色,知道定是誤會了,連忙道:“娘,我哥跟致遠哥好好兒的,在外頭卸車呢!這是咱們在外頭撿著的一個人……哎呀,這會兒也來不及多說了,先準備一間屋子出來,這人受傷了!”
“哦,哦!”楊氏聽說鄭楊跟許致遠都安好,一顆心霎時落了地。她聽閨女說得著急,也來不及多問,連忙道:“抬到東廂房楊子隔壁的屋子去,那裏還有間空房。”
鄭來田三人腳步不停,連忙往東廂房那邊拐了個彎兒,推開鄭楊隔壁屋子的門,連忙把人放在炕上。
張氏見機得快,連忙從堂屋拿了一盞燈過來放在炕頭,整個屋子頓時明亮起來,看見炕上那人的情形,不禁都被駭得倒吸了一口氣。
剛才聽晚兒幾人說他傷得嚴重,可到底是沒有看清,這會子一看,隻見他身上確實好幾處傷口,衣服被鮮血浸得幾乎變成了烏黑色。而且不知道是傷得太過嚴重的緣故,還是因為剛才那一番搬動,又把身上的口子扯裂開了,傷口處又開始流起了血,怎一個慘字了得。
這番情形,別說是屋裏的婦人們看著不忍,就是楊老爺子幾個大老爺們兒,也不禁皺了眉。
“這傷得也太重了些,這是咋弄的?”楊二舅訝異道。
楊老爺子到底是年紀大些,還是有些見識,他湊上前看了看,隻見那人身上傷口處的衣裳雖然也被血染紅了,可卻不難看出來,衣裳的破口處整整齊齊的,看著並不像是撕裂的,遲疑的道:“這好像是被刀砍傷的。”
楊氏臉上露出惶然的神色,問道:“難道是遇到了悍匪,謀財害命?”
“咱們這邊一向太平,這幾十年來從未聽說過有什麽土匪,何況他這一身打扮……”楊大舅搖搖頭,看向他身上的衣裳。
眾人聽了他的話,也不禁往那男子身上看去。他身上穿的是一身麻布衣裳,這樣的布料極硬,粗粗的布料穿在身上還會磨得肉疼,極不舒服,是最便宜的布料。除非是窮得飯都吃不起的人家,要不,就是一般農戶家裏,也沒有人穿這樣的衣裳。
光看這身衣裳,就算是有土匪,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會去找這樣的人下手?
一時間,大家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男子又昏睡著,到底如何,隻怕還得等他醒了,才能知道了。
許致遠同鄭楊兩人卸好了車,急忙也到了正院來,見人都擠在了東廂房,兩人腳下也不u遲疑,直直的便往那邊去。
致遠娘也一直在鄭家,方才聽說兒子沒事兒,便也沒有那麽擔心了,不過這會兒見他過來,到底還是拉過來,仔仔細細的看過一回,方才道:“你爹剛才跟你鄭伯他們一塊兒出去找你們,怎麽你回來了,你爹又不見了?”
許致遠忙道:“爹去李大夫家裏了,您放心吧,等會兒就過來了。”
致遠娘點點頭,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原本鄭晚兒幾個人遲遲沒有回來,眾人便等得心急,誰也沒有心思吃飯,這下更好了,人是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重傷的人,又是一通的忙亂,誰也沒有提起吃飯的事兒,都在房間裏,等著許井文帶著李大夫過來。
好一會兒過去,這才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許井文帶著李大夫出現在門口。
鄭來田看著李大夫嘴上還沾著油光,知道這會兒正是飯點,說不定,李大夫飯都沒有吃完,就被拽過來了。想起自家之前不知道麻煩了人家多少回,這次雖然不是自家的事兒了,可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笑道:“李大夫,這……又得麻煩您了。”
李大夫砸吧砸吧嘴,他才剛剛端上碗沒吃兩口呢……可誰讓他就是幹這行的,有啥辦法?而且他是對鄭王氏沒事兒也裝病有意見,對鄭來田可沒有意見。擺擺手,表示不礙事兒,問道:“病人在哪裏?”
剛才圍在炕前的眾人早在看見大夫進來的時候,就自動退到一旁,鄭來田也往後邊讓了兩步:“這兒,您看看,傷得很是嚴重!”